李楊氏對雲氏的鋪張浪費覺得很不理解,她認為沒有必要給仆婦們吃那麽好的飯食。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雲琅,曹襄,霍去病以及自己的丈夫不應該跟仆婦們吃一樣的東西。
夏日裡,雲氏做的最多的自然就是涼面,這種簡單快捷的飯食非常適合在炎熱的天氣裡享用。
李敢痛快的吃完一盆面條之後,舒坦的對老婆道:“這一手一定要學會,以後咱們家也這麽吃。”
李楊氏見雲琅等人離得遠,就小聲問道:“家裡的仆役們也吃這樣的飯食?”
李敢愣了一下,瞅瞅老婆道:“最開始我以為阿琅這樣做,會把雲氏吃空的。
結果,你也看見了,雲家變得更加富裕了,我是一個粗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過,這不要緊,阿琅聰明啊,而且他還不會害我,我弄不懂不要緊,只要跟著他走就行。
你回到家裡一定要注意,千萬放開心胸,不要小家子氣,該給仆役們吃的就讓他們敞開了吃,該給他們的賞錢要從寬裡給,總之你要做的比他們想的要好。”
李楊氏猶豫地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李敢眯縫著眼睛瞅著正在跟曹襄罵架的雲琅道:“指給你說一件事,自從我認識阿琅跟去病,阿襄結為好友之後,我從未吃過虧。
咱家搬家的時候,大哥,二哥的眼神你也看到了,恨不得從我身上剜一塊肉下來。
我從小就不受耶耶喜愛,也不能博得母親喜愛,在那個家裡讓你吃了不少苦頭,這些我都看在眼裡了。
現在好了,我們搬出來了,從今後你就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母親再也不能讓我低頭,你看著,你男人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過一輩子。”
李楊氏想起以前在大宅子裡過的日子,眼眶有些發紅,用力的點點頭,就繼續吃飯,只是眼淚混進了飯盆,多少有些苦澀。
霍去病瞅著李敢夫婦在哪裡嘀嘀咕咕的,就對剛剛把筷子丟到曹襄腦袋上的雲琅道:“我想成親,快點從舅舅家搬出來。”
曹襄擦拭一把臉上的面條道:“你母親也要接過來嗎?”
霍去病搖頭道:“我弟弟剛剛兩歲,我母親又是一個愛熱鬧的,上林苑清苦,應該不會來。”
曹襄低頭瞅瞅自己飯盆裡花花綠綠的涼面,不解的看著霍去病道:“你沒告訴她這裡的實際樣子?”
霍去病苦笑道:“那有機會說啊,一見面,她就問我有沒有活的阿嬌貴人的青睞。
我一聽這話必然會大怒,所以,我們母子想要好好說一場話都不可得,那有機會說閑話。”
雲琅笑道:“那就快點成親,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反正岸頭侯家的閨女你是娶定了。
順便問一句,那些將門家的閨女是不是都是那種胳膊上可以跑馬,拳頭上可以站人主?”
霍去病搖頭道:“也不盡然,將門裡面念不了書的人自然就要練武,如果能念的進去書的,自然還是要念書的。
我之所以想成親,不是為了逃避什麽,而是想要更多的自由,想要活的更自在。”
男人只要變得傷感了,就沒有多少話好說,悶頭吃飯雲琅又不喜歡,三心二意的吃著飯,卻不小心看到劉二這個家夥背靠著那顆大柳樹偷偷地看那些仆婦。
雲琅端著飯盆走過去,重重的一腳踹在劉二的腿上,這個老家夥張嘴要罵,見踹他的人是雲琅,就拉著雲琅一起蹲在柳樹後面,指著胖胖的劉婆問道:“您說,這個婦人還有機會生養不?”
雲琅撈了一口面條若有所思的道:“她跟你是同姓,不能娶的。”
劉二張開嘴無聲的笑了一聲,老兵痞的神態表露無遺,看樣子這家夥根本就不在乎這條約定成俗的規矩。
雲琅吃完面條,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窮鬼,再看看富態的劉婆,一點都不看好劉二的愛情。
劉婆現在的資產,放在陽陵邑也是有數的富婆,隨時隨地拿出十萬個錢跟本就不在話下。
更何況,今年的桑蠶絲變成絹帛之後,她還能拿到半成的份子錢,一個沒了一條胳膊的老兵痞想要求愛,能成功的可能性無限的低。
“嘿嘿嘿,好漢怕病,烈女怕纏,某家舍棄這張臉皮不要,小郎覺得如何?”
雲琅看這劉二,無言的起身,端著飯盆走了,劉婆聽起來似乎很老,實際上,她今年不過三十一二歲,如果放在後世,結婚沒結婚的都說不準,到了大漢已經變成奶奶級的人物了。
劉婆生了三個孩子,前面兩個大的,都沒活下來,現在她身邊只有一個七歲的閨女,對這個孩子,六婆可是往死裡寵愛,整天把這個孩子放到紅袖身邊認字,學彈琴,看樣子對孩子將來的期望很高。
不過,劉二也非泛泛之輩,這是一個從十二歲就在軍營裡混到四十歲的老油條。
平生經歷過的戰陣數不勝數,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廝殺出來的猛士。
只是性格不討上官喜歡,雖說軍功赫赫,卻到頭來隻混了一個裡長的位置,人生失敗至極。
無所謂……
這就是雲琅現在的心態,別人家的仆婦基本上沒有婚配自由的,至於雲家,雲琅還想保留最後的一點現代人的驕傲,不想限制她們最後的一點幸福,準備隨她們的去自由的生活。
蘇稚這些天一直居住在長門宮,稍微有點閑暇,她就會鑽進傷兵營裡,研究軍營裡那些稀奇古怪的傷患。
走在整潔的傷兵營裡,蘇稚的心情一般都會很好,醫家講究整潔,就這一點來說,傷兵營幾乎做到了極致。
她有時候覺得雲琅這人有病,明明乾淨的一塵不染的麻布,他也要放進開水鍋裡煮半個時辰,才會撈出來放在陽光猛烈的地方曝曬。
曬乾之後的麻布條子,就會被人用同樣處理過的油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用的時候,必須戴上一副同樣經過蒸煮,曝曬這一流程的麻布手套,才能取用。
他不允許任何人不戴手套就接觸傷兵的傷口。
蘇稚一輩子都忘不掉雲琅在教她給傷兵處理傷口時經歷的那場噩夢。
將雙手放進滾燙的水裡浸泡一柱香的時間,再放進醋水裡浸泡,最後再放進鹽水裡浸泡。
當時還以為雲琅發瘋了,要把兩人的雙手做成什麽奇怪的吃食。
不過,這樣做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傷兵營裡的傷患,恢復的狀況很好,除過剛剛抵達軍營的時候,死掉了三個人之外,剩下的都在向好的方向轉變。
哪怕是有些被剁手剁腳的重傷患,也眼看著一天好似一天。
蘇稚不是不知道外傷傷患有多容易在夏日裡的死亡。
只要開始發燒,傷口開始化膿,能活下來的軍卒十不余一,有很多明明是輕傷的傷患,硬是眼看著身體逐漸潰爛而亡。
傷兵營裡傷兵有如此高的治愈數量, 對蘇稚來說就是一個謎,她現在想要解開這個謎團。
蘇稚掀開一個傷病的衣衫,瞅瞅他肚子上的那個傷口,輕輕地用手按一下傷口,見插在肚皮上的蘆葦管子裡沒有積液排出,就笑吟吟的對傷兵道:“傷口就要長好了,我今天要把你傷口上的絲線抽出來,蘆葦管子也要抽出來,可能比較痛,你忍耐一下。”
傷兵的年紀很大,瞅著蘇稚笑道:“腸子都露出來了,某家都沒有喊疼,抽絲線而已,不算什麽。”
蘇稚笑道:“軍司馬本來要求七到十天之後就必須抽絲線,我擔心你的傷口愈合不好,就推遲了幾天,現在絲線都長到肉裡面去了,是我的錯。”
老兵低頭看看自己肚皮上那道蜈蚣一般的傷口搖頭道:“這不算什麽,這不算什麽,能活下來某家就算是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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