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的人生觀早就被先是淬煉的堅不可摧。
當初為了報復那些惡心的人,專門研究了一下,黑社會教科書《教父》。
並且從中提煉出來了屬於他一個人的生活經驗,不僅僅如此,他還從這本晦暗的書裡面砸吧出來了一些人生真諦。
第一步,努力的實現自我價值,這一點對雲琅來說,已經完成了,至少,在大漢,他的人生價值已經得到了具體的體現。
第二步,全力照顧好家人,這一點是雲琅做夢都想做的事情,然而,他以前沒有家人可以照顧,所以就玩命的去照顧那些同樣一無所有的弟弟妹妹。
第三步,盡可能幫助善良的人,對這一點,雲琅也有這深刻的認知,雖然幫助惡棍獲得的收益可能更大一些,他還是願意去幫助善良的人,畢竟,這能讓他感受到幫助人的快樂。
第四步,就厲害了,當一個人已經完成原始的積累之後,就要學會為族群發聲,雖然大漢的說話環境糟糕了一些,雲琅依舊在持之以恆的那樣做,只是做的比較隱晦就是了。
第五步,為國家掙得榮譽……這就是雲琅將要去邊城,將要去長城戌守的原因。
就像魯迅讀史書能從字裡行間發現吃人二字,雲琅同樣從一部看似無聊的作品中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
這些東西雖然沒有普世價值,對雲琅卻非常的重要,他視作經典奉行不渝。
在未來的兩千多年裡,無數的思想大潮紛至遝來,讓雲琅目不暇接,因此,無論董仲舒的個人情操有多麽的高尚,出發點是如何的好,對雲琅來說都是一些過時的信息,根本就打動不了他的心。
對古代的大人物殘酷一些是沒有錯誤的,這能讓他們產生反省之心,哪怕是一星半點的反省,後世人也將受用不盡。
董仲舒悲涼的背影消失在了雲琅的視線之外,估計和前幾次一樣,這位老夫子又會背著手漫步在荒原上作仰首問天狀。
小孩子哭鬧起來,能讓人發瘋,尤其是雲音,在不愉快的時候就會嘶聲裂肺的嚎哭,中間還會伴隨著翻滾,亂丟東西的行為。
按理說,正確的行為方式是不理不睬,等她嚎哭夠了之後,自然就會平息,說不定還能改掉這個壞毛病。
理智歸理智,如果雲音是霍去病的孩子,雲琅當然會站在老師的立場上這樣對待。
問題是,這孩子是親生的,所有的理智跟思維就沒有屁的用處,只知道手忙腳亂的抱著閨女嘴裡發出嗷嗷的聲音,哄孩子安靜下來。
“您不該這樣放縱這孩子的。”宋喬明顯站在一個外人的立場上看待這件事,畢竟,這孩子不是她親生的,所以要她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明顯是強人所難。
“以後吧,孩子哭的淒慘,萬一把嗓子哭壞了那就糟糕了。”雲琅以無比正確的父親式方式結束了問答。
“您很喜歡孩子是嗎?”
“那當然,只要是我的孩子,越多我越是喜歡。”
“別人家的孩子你就不喜歡了?”
“別人家的孩子我也愛看,只要是你生出別人家的孩子就成!”
一句話就引來了一場鬥毆,雲音眼看著父親被母親壓在下面痛打,臉上還掛著淚珠,就搖頭晃腦的爬過來幫父親,且笑的咯咯的。
霍去病的蜜月算是過完了,在這兩個月裡,他成功的讓兩個女人有了身孕,一個是張氏,另外一個是張氏的婢女。
當藥婆婆告訴霍去病這個消息之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仰天大笑。
第二天就搬去軍營裡居住了。
雲琅分不清什麽是正妻,什麽是平妻,反正曹襄娶了牛妞妞,然後牛妞妞就成了平妻,連一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
即便是雲琅跟霍去病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成的親……
“能成親就不錯了,再不成親,妞妞就要顯懷了,那時候她就沒活路了。”
“陛下同意了?”
“同意了,我挨了一頓揍!關起門來揍的,陛下下手很重,現在,我沒事了,可以一起去白登山死戰,即便是死了,我誰的人情都不欠。”
“要死你去死,我跟去病,李敢可沒想著要死,還等著回來看孩子呢。”
正在喝酒的霍去病附和的點點頭道:“是啊,白登山的狀況雖然險惡,卻沒有那麽危險,不算什麽。”
李敢喝了一口酒道:“我父親,哥哥都去過白登山,不都好好地回來了?”
曹襄搖搖頭道:“我運氣一向都不好……”
霍去病白了曹襄一眼道:“快死的人還能碰見阿琅,還說運氣不好,如果你運氣真的不好,這會我們應該給你上墳才是。”
曹襄若有所思的道:“似乎是這樣,自從遇見阿琅之後,我運氣好多了,能活著這個不算,既然是兄弟,救我的命是他該做的,能娶到妞妞才算是托他的福氣。”
李敢見雲琅轉過頭看他,連忙舉手道:“你們忙,我也沒閑著,老婆又有身孕了。”
霍去病長笑一聲道:“家裡既然都安頓好了,冰雪解凍,就是我們出征之時。”
大喊大叫完畢了,就發現其余三人都跟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霍去病皺眉道:“你們難道不想早日去白登山麽?”
李敢搖搖頭道:“不想!去的越早,屯駐的位置就越是糟糕,我們的兄弟連適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要上戰場,這樣不好,最好等杏花開了之後再去,路上不但不辛苦,還有準備時間。”
雲琅看看霍去病對李敢道:“還有這種說法?”
李敢吸了一口氣道:“白登山兩側有長城,事實上,在白登山前面還有一段夯土長城。
我父親李將軍神箭的威名就是在那段夯土長城上殺出來的,那時候我父親只是一名曲長。一曲五百六十二人,活著下來的人不過七十余人。
所以,我父親早就告訴我了,如果真的要去白登山,無論如何要避開那段夯土長城,那段長城其實是用來阻礙匈奴人牛羊的,更是匈奴人退回草原的要地,每年,最慘烈的戰爭都發生在那裡,躲都躲不掉。”
雲琅皺眉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避開白登山,馬邑,白狼堆那邊都是大路, 匈奴人為什麽會死心眼的非要死攻白登山?”
“冒頓的墳墓在那裡!”
霍去病淡淡的道。
雲琅笑道:“匈奴人無父無母,冒頓此人更是殺父妻群母,你指望他們對已經死掉的匈奴王有敬意嗎?”
李敢道:“不是這樣的,冒頓認為白登山一戰乃是平生功業的巔峰,還認為,匈奴一族馳馬中原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此,在臨死前就把自己的墳墓放在白登山周邊,據說勞動了三十萬人,墳墓挖好之後,將他下葬之後,又有十萬匹馬在上面縱橫不休的奔馳了三天,而後又在那裡灑上了草籽,三年過後,已經沒人知道那裡是墳墓,那裡是草原了。
我太祖高皇帝受辱於冒頓,我太祖高皇后受辱於冒頓,我大漢文皇帝受辱於冒頓,因此,挖出此人屍骨鞭屍,乃是大漢人的天職。
匈奴人可以不在乎冒頓,卻無法忍受冒頓被鞭屍,一旦出了這樣的事情。
被冒頓收服的月氏,樓煩、白羊河南王,渾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以及強大的東胡,很可能就會分崩離析,所以,匈奴即便是不願意,也必須阻止大漢軍隊找到冒頓墳墓。
所以,這麽些年以來,白登山就成了大漢與匈奴的生死鬥場,且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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