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一個常識。
見到匈奴人的時候跑!
立刻跑!
不要去管自己的牛羊,甚至不要去管自己的妻子,見到匈奴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跑!
如果你去看顧了你的牛羊,最後的結果就是你的牛羊被匈奴人搶走,你的生命也被匈奴人奪走。
如果你想去救自己的妻兒,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地上再增添一具屍體。
喜歡看見匈奴人的人,只有匈奴人自己!
現在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叫霍去病!
霍去病認為,世上有了匈奴人他的生命才是完整的,只有把長矛插在匈奴人的胸口上,看著他們從活生生的生命變成了一具死屍,他才能吐出胸中蘊藏的那口怒氣。
能在河曲之地找到成群的匈奴人,這實在是一個驚喜。
當斥候傳來匈奴人就在左近的消息,霍去病不但沒有擔心,反而有些興奮。
既然大家都是偶遇,那就看誰下手快了。
當趙破奴揮舞著長劍率先殺進匈奴人的營寨之後,霍去病覺得自己的雙手在發燙。
在確定周邊只有這點匈奴人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全軍進攻的命令。
猝不及防的匈奴人在慌亂一陣之後,就有強悍的武士迎上來死死的抵擋住了漢軍,給其余的匈奴人留下了寶貴的整頓軍陣的機會。
匈奴人從不畏懼戰爭,草原上絕大多數的戰爭都是他們發起的,因此,不論男女老少,對戰爭這種模式並不陌生。
當敵襲的號角吹響之後,即便是婦人孩子,也手綽弓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戰馬相撞,而後身軀拱起,騎兵凌空相撞,骨斷筋折的聲音令人牙酸。
沒人去管那些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的人,他們繞開那堆七扭八歪的肉堆,向任何還坐在馬上的人發起進攻。
鐵劍與銅刀相撞,聲音低沉,柔軟的銅刀終於不敵鋒利的鐵劍,鐵劍斬斷了銅刀,順便將躲在銅刀後面的匈奴人一起斬為兩段。
當勢如瘋虎的霍去病即將殺透匈奴人陣型的時候,又一聲低沉的號角聲響起。
營寨裡的婦人們就果斷的將不想離開的孩子們丟上戰馬,在馬屁股上插一刀,然後自己隨意拖拽一點乾羊肉,找一匹馬跨上去,抱著繈褓中的嬰兒,四散逃竄。
那些眼看就要戰敗的匈奴猛士們在頃刻間變得更加瘋狂,沒了武器就用木棒,沒了木棒就用手,用牙齒,他們一個個從戰馬上高高的躍起,哪怕被漢軍的武器刺穿,也要抱著漢軍一起滾落馬下。
烏騅馬昂嘶一聲,一蹄子踩碎了一顆匈奴人的腦袋,這個缺少了手臂的匈奴人,居然用嘴咬它的腿。
匈奴人的軍陣破碎不堪,失去了軍陣,也就注定了會失敗,漢軍的弩箭不給他們近身作戰的機會,密集的人群中弩箭縱橫飛刺,中箭的人哀嚎著倒地,頃刻間又被紛亂的馬蹄踩踏成肉泥。
匈奴人的營寨很快就變成了一座空空的營寨,又一聲悲涼的號角聲響起,正在鏖戰的匈奴人,紛紛脫離了戰團,緊緊的趴在馬背上想要離開這片血肉模糊的戰場。
弩箭如蝗,漫天飛舞,僥幸沒有中箭的匈奴人繼續向曠野裡狂奔,更多的中箭的匈奴人,無助的從光背戰馬上跌落,有些一跌落就杳然無聲,有些跌落之後,掙扎著站起來,踉蹌前行,最終被追上來的漢軍揮劍斬掉了頭顱。
沒有饒恕,沒有憐憫,甚至沒有留任何活口的意思……
最後一個垂死的匈奴人在長矛刺進胸膛之後,停止了嚎叫,
戰場上也就安靜了下來,只有戰馬粗重的喘息聲,在戰場上蔓延。“下一次不能隻從一面進攻!”霍去病將長矛掛在戰馬上,有些失望。
“陛下千秋節的禮物沒有了。”李敢瞅著空蕩蕩的營寨也有些失落。
“馬,好多的戰馬!怪不得匈奴人這一次抵抗的這麽堅決!”
趙破奴的嘶喊聲從營寨中傳出來。
霍去病,李敢相視而笑。
“哎呀呀,我們進攻的太急促,戰鬥結束的太快,匈奴人連驅散戰馬的機會都沒有,這下好了,全部便宜我們了。”
趙破奴興奮地從營寨裡跑出來,口沫橫飛的講述此戰的意義。
“戰馬屁股上全是烏孫國的烙印,哎呀呀,這次我們發了,足足有三千匹!”
霍去病皺眉道:“烏孫國?”
趙破奴笑道:“沒錯是烏孫國,我以前當馬賊的時候曾經去過烏孫國,距離我們足足有千裡之遙,可見這些匈奴不是草原上的匈奴,而是西域的匈奴!”
李敢疑惑的道:“西域也有匈奴?”
趙破奴跟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李敢道:“但凡是可以放牧的地方都是匈奴的牧場,你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誰啊?”
“冒頓!”
“哦,是這家夥說的那就該有些道理,不過啊,你說,白登山的那些白癡把冒頓的棺槨挖出來了沒有?
我們走的時候,他們把鉤子山都給挖塌了,就差把那些黃土過篩子了。”
霍去病上前朝營寨裡面瞅了一眼道:“牽走戰馬,牛羊,拿走糧食,將帳篷全部焚毀。
有了這些戰馬跟牛羊,應該能讓阿琅平息一下火氣了。”
趙破奴聽霍去病說起雲琅,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道:“這家夥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沒個樣子,為什麽我現在這麽擔心回去後他會找麻煩?”
李敢笑道:“你是害怕他在何愁有面前也嘻嘻哈哈的吧?”
趙破奴想了一下點點頭道:“這需要多大的一顆心才能做到啊。
娘的,老子被那個老宦官瞄了一眼,頭皮就麻了好一陣子,阿琅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啊,你想想也沒什麽,一個當著八萬大軍以及陛下的面,騎著戰馬追逐一個公孫家的嬌子,最後在陛下面前生生把公孫家的嬌子弄死的人,嘻嘻哈哈的面對何愁有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不過啊,那家夥是一個財迷,看到這麽多戰利品應該會高興的,只是又有七個兄弟戰死了,十九個兄弟受了傷,估計這件事只能去病跟阿琅說了。”
草原上作戰勝利,就像是草原上的猛獸捕獲了獵物是一個道理,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離開戰場,快速的將獵物帶走,否則,用不了多長時間, 就會有很多鬼鬼祟祟的人出現在周邊。
五百人,在河曲這片紛亂的土地上,並非是一支能讓所有勢力退走的力量。
在三位將官閑聊的時候,軍中胥吏已經清點了戰利品,並且已經甩著長鞭,驅趕著戰馬跟牛羊率先離開。
匈奴營寨中不多的一點糧食也被騎兵們分了,裝在長口袋裡馱在戰馬上,大軍開始緩緩撤離。
此時的受降城裡的曹襄正拿著一塊灰不溜秋的膏狀物懷疑的問雲琅:“這東西真的能用來洗澡?”
雲琅接過那塊醜陋的肥皂,放在鼻子下面嗅一下,搖頭道:“現在還不成,羊膻味太重,放置一兩個月,應該就沒有羊膻味了,那時候拿來試試!”
“我家的澡豆是綠豆做的,拿來洗澡最好不過,有那東西誰家會用這麽髒的東西洗澡?”
雲琅笑道:“這不過是第一次實驗的產物,等多實驗幾次,這髒東西就會變成好東西。
畢竟,你家的澡豆一顆就要兩個銅錢,誰用得起?“
“你就沒少用!”
“我之所以用那麽多,完全是因為我不用花錢啊,如果你家開了澡豆作坊,需要我用錢買的話,我可能就會非常的節省!
你要相信學問的力量,他絕對不是你家的幾顆澡豆能媲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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