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百多氣勢洶洶且手持木棒的大漢,雲琅調轉馬頭就走。
直到這些人騎馬從身邊掠過,正準備迎戰的曹襄這才清醒過來,對身邊手持木棒的霍去病道:“呀,他們去追阿琅了。”
早就看到這一幕的霍去病輕輕地磕一下馬肚子,烏騅馬就昂嘶一聲緊緊的追了下去。
烏騅馬迅捷無比,緊追幾步就已經追到了公孫敖隊伍的尾巴上,剛要掄起棒子將最後面這個武士砸下馬,卻發現這個瘦弱的武士衝著他詭異的一笑,一抖手,一張漁網就鋪天蓋地般的籠罩了下來。
霍去病大怒,用足了力氣將手裡的木棒向著漁網籠罩過來的方向丟了出去。
自己不退反進,探出手就要抓那個瘦弱的武士。
眼看著漁網被木棒帶偏,瘦弱武士大叫一聲,就從馬背上滑下去了,雙腿扣住戰馬肚子,堪堪避開霍去病的魔爪。
然而,他太低估霍去病了,能打仗的不僅僅是霍去病,像烏騅馬這種久經征戰的坐騎,早就不是普通坐騎能比的,在兩馬交錯的時候,張開大嘴就狠狠地啃在瘦弱武士的戰馬脖子上,大腦袋猛地向外用力一扯,那匹可憐的戰馬的前蹄頓時就在半空中轉了半個圈子,霍去病獰笑一聲,一把扣住瘦弱武士的腳腕子,猛地向半空掄去。
瘦弱武士慘叫一聲,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飛行了一丈多遠,最終重重的掉在地上,一口血噴出來,眼看就受了重傷。
趙破奴的馬速不如霍去病,他的騎術卻不是霍去病能比擬的,操控著戰馬在武士群中亂竄,不時地衝著伏鞍逃跑的雲琅大喊:“阿琅莫要驚慌,某家來也!”
雲琅哪裡有回頭觀望的功夫,一隻獨眼的公孫敖正凶神惡煞一般的追趕他,劉二才迎上去不到兩個呼吸,就被公孫敖的木棒一棒子敲在腦袋上,血流滿面,只知道大喊“侯爺快跑!”
好在公孫敖知道鬥毆不能出人命,第二棒子讓過劉二的腦袋,重重的砸在劉二的肩背上,趁著劉二手足無措的時候,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將他踹落馬下。
雲氏的家將也都是戰場上的豪雄,盡管武藝精湛,可是,遇到公孫敖這種沙場猛將,幾乎沒有一合之敵。
眨眼功夫,雲琅身邊的家將一個都不剩。
單挑身後這一群人?這事雲琅從來都沒有想過,霍去病遇到這種狀況應該很開心,他不是霍去病那個二百五,這時候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來的時候雲琅就知道最倒霉的一定是他。
這世上坑公孫敖最狠的人根本就不是霍去病,更不是曹襄,李敢他們跟公孫敖幾乎算是無冤無仇。
只有他,才是公孫敖最恨的人。
自從雲琅當著皇帝的面殺了公孫進之後,害得公孫氏被皇帝壓製了三年,就這一條,雲氏與公孫氏就是死敵。
而雲琅又是幾兄弟裡面專門負責出主意的那個,只要把雲琅打殘了,那幾兄弟的威脅就能減少一半。
雲琅當然有這個覺悟,一片狂奔,一邊不停地打口哨,這個時候,還是自家的老虎大王兄弟最靠譜。
戰馬很快就跑進了上林苑的丘陵地帶,對這一片地形雲琅非常的熟悉,這裡是羽林軍昔日訓練的地方,只可惜,當過羽林軍統領的公孫敖對這裡的地形同樣的熟悉。
眼見雲琅進了丘陵,公孫敖獰笑一聲,隨意的揮揮手,就有一群跟著他的舊日羽林軍就分散開來,一頭撞進了丘陵地帶。
公孫敖回頭瞅瞅被被自家兄弟死死拖住的霍去病,李敢,趙破奴一群人,放緩了馬蹄,瞅著綿延起伏的丘陵大吼道:“雲琅,納命來!”
雲琅聽見了公孫敖的怒吼,卻不驚慌,嫻熟的控制著遊春馬在丘陵間奔馳。
鐵壁弩沒了,他懷裡還有一架巴掌大小巧的弩弓,這隻弩弓堪稱雲氏數年來在鐵器工藝上的最大成果,這支弩弓並不發射弩箭,用的卻是陶瓷彈丸。
最妙的是因為體積小,一隻手就能掌控的過來,而且弩弓上的彈丸還可以通過下面的彈簧自動填裝。
只是每三發之後就要重新上弦。
整支弩弓都由最好的精鋼製成,尤其是雙翅更是大漢僅有的彈簧鋼製成。
只可惜雲琅想要找的錳礦,在大漢實在是如同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這一點含有錳元素的彈簧鋼,還是雲琅融化了得自始皇陵的一柄短劍,才有目前這柄彈簧鋼。(如果有兄弟質疑此事,參見兵馬俑中發掘到的那柄被壓彎不知道多少年,去掉重物之後又恢復原狀的寶劍)
遊春馬越過小松林之後,雲琅就果斷的跳下了戰馬,後面的路途戰馬過不去。
又打了一聲響亮的呼哨,給老虎大王定位之後,雲琅就果斷的鑽進了密不透風的荊棘林。
剛剛鑽進去,身後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個武士看見了雲琅鑽了半截的身子,大笑一聲就驅馬狂奔,不等戰馬停下,就矯健的從站馬背上跳下來,獰笑道:“雲侯,你束手就擒把,俺老裴也不為難你,免得傷了顏面。”
雲琅坐在荊棘林裡,抬手就舉起了弩弓,一句廢話都不說,隻聽哢嗒一聲響,鴿子蛋大小的陶彈就在那人的額頭炸裂,碎屑紛飛。
武士一頭栽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雲琅轉過頭,繼續向荊棘林裡爬,他並不擔心那個武士會死,之所以用陶彈而不是殺傷力更大的鐵彈,目的就不在殺人,這東西不過是雲琅的防身利器而已。
無論如何,那個武士的腦袋還是腰疼幾個月的,腦震蕩沒有那麽容易治好。
雲琅剛剛離開,一群武士就蜂擁而至,一個武士見到了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老裴,驚叫一聲跳下戰馬,首先探了探老裴的呼吸,見他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就對坐在馬上的公孫敖道:“昏過去了。”
又瞅瞅老裴額頭上的大青包對公孫敖道:“是被石頭打昏的,沒用軍器!”
公孫敖瞅著那道明顯的爬痕,呲著一嘴的大白牙笑道:“多年不見,當年的小兔崽子已經成精了,居然能用石頭把老裴撂翻,兄弟們小心些,騎都尉的小兔崽子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老夫當年就知道!”
一個彪形大漢抽出腰間的寶劍從荊棘林裡劈砍出一條通道,聽公孫敖這樣講,不服氣的道:“他們運氣好,碰到的全是孬種,如果把他們放在北線,會被伊秩斜打出屎來。”
另一個跟進的武士怒道:“老張,你說我們強大,某家沒意見,可是,你也不要小覷了騎都尉,人家在白登山可是跟伊秩斜正面交鋒過的, 雖說死傷慘重,卻也沒有丟我大漢的顏面,這一次我們就是看不慣他們趾高氣揚的模樣才跟過來的。
至於說到血仇,還算不上!
你看看後面,三百多精銳兄弟抵擋人家兩百人現在已經快要攔不住了,就說明咱們是好漢,人家也不賴!”
公孫敖皺眉道:“老薛,現在不是滅自家威風的時候,捉住雲琅之後,我們拿雲琅去找霍去病問罪才是正事!”
十余人拴好了了戰馬,走了一半的老薛回頭看一眼焦躁不安的戰馬,問公孫敖:“這裡不會有猛獸吧?”
公孫敖拍拍肚皮道:“以前有,還有很多,不過全部進了老夫的肚皮!”
老薛衝著公孫敖挑挑大拇指就沿著劈砍出來的小路,快速進入荊棘林。
都是久經征戰的殺才,一個個殺氣肆溢,才進了荊棘林,林子裡棲息的小獸就驚惶奔走,歇息在松林裡的鳥雀更是轟然而起,逃離了這片危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