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洪亮話音給嚇了一跳,甚至有人下意識的跪倒在地。
不過發現聲音是從李俞口中發出的後,一些銀月教會的狂熱信徒大著膽子選擇大聲咒罵了回去。
如果沒有之前那場斷肢重生的神跡,他們面對李俞層出不窮的神奇手段或許還有些敬畏,然而如今見識過更加不可思議的偉力後,在場的眾信徒自覺得到了女神的庇護,心中對於未知的恐懼彷佛也減輕了不少。
李俞沒有理會那些充滿敵視的汙言穢語,也沒有多做辯解。
他所要做的只是引起人群的注意。
反正不管那些家夥再怎麽喊叫,也不可能壓下擴音喇叭的聲音。
李俞繼續說道,“斷肢重生的神跡的確很精彩,可惜只是一場戲法,一旦被拆穿,就和其他戲法沒有什麽兩樣。”
他的這句話剛一說出口便招來了更多的謾罵,甚至還有憤怒的信徒從地上撿起石頭,向李俞丟了過來!
不過李俞現在就站在尹蕾雅的身邊,眼見一塊兒石頭就擦著自己的頭皮飛過,兔子小姐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不用她吩咐附近的民兵立刻就把偷襲者給按在了地上,之後又一口氣連抓了七八個人才製止住人群的暴亂。
然而那些敵視的目光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
而且那些人不僅望向李俞的眼神中雙目噴火,連帶著對尹蕾亞這個包庇者也沒什麽好臉色。
兔子小姐這回是屬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但她硬頂著壓力沒有撤回外面維持秩序的民兵,甚至還讓城牆上的弓手也做好了準備,以防不測。
之後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一旁的阿黛爾,又將目光轉到了李俞的身上,歎了口氣道。
“你最好真有辦法證明銀月教會之前動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否則今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李俞則道,“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說完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隻紫外線筆,照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天色也暗了下來,附近陸續點起了火把。
李俞將自己的右手舉高,眾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李俞的右手在夜空下散發著詭異的藍光。
“我剛才倒在銅盆裡面的東西,實際上是一種特殊的染料,這種染料平時看起來是無色透明的,可在我手中這件聖器的照耀下,就會散發出幽蘭色的光澤。
“先前你們應該都看到我將右手放入銅盆之中,沾上了這種特殊的染料,所以現在我的手掌變成了這種顏色。
“而之後我又用這隻手觸摸了馬丁的左臂,托馬斯隊長,還有他手下兩名衛兵的左胸、右肋和後背,因此他們身體的相應部位應該也留下了這種染料。”
李俞頓了頓,對扈從騎士道,“托馬斯隊長,能看看你的左胸嗎?”
扈從騎士沒有猶豫,直接站在了李俞的身前,李俞用紫外線筆一照,果然在托馬斯左胸的盔甲上看到了一個藍色的手印。
隨後李俞又用紫外線筆照了另外兩名衛兵,也在他們身體的相應部位看到了同款的藍色手印。
接著李俞又找出銅盆,隨機點了幾個人進行現場的演示。
被銅盆中的隱形墨水沾到的人,無一例外,都在紫外線筆的照射下呈現出幽藍色。
最後李俞走到了馬丁身前,衝他道,“做好準備了嗎,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
這時眾人已經逐漸明白了李俞打算做什麽,附近的謾罵聲也小了一些。
而且哪怕是那些在罵著李俞的銀月教會的信徒,他們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馬丁的身上。
只見後者目光在瘋狂的閃爍,可卻遲遲沒有脫下自己的袍子,接著忽然轉身向山坡下逃去。
人群中發出一片嘩然之聲。
然而一旁的扈從騎士早有準備,已經拔劍攔在手,住了馬丁的退路。
至於李俞則飛快的退到一名衛兵的身邊,伸手抽出了那衛兵的佩劍丟到了馬丁的面前。
後者此時正處於高度的緊張中,見到一把劍飛來,下意識的就接住了。
再然後他就看到托馬斯大踏步的向他逼近。
見到李俞丟劍阿黛爾還愣了愣,不知道他這舉動是什麽意思,但是很快女祭司就想明白了,神色不由大變,忙出言提醒道,“別接!”
可是她的這句話卻來的有些晚了。
馬丁實際上也隱約意識到自己不該接劍,但是眼見扈從騎士一劍斬來,他還是本能的握住手中唯一的武器。
再然後人群中一些同樣用過劍的傭兵就輕咦出聲了。
馬丁作為一名老兵,曾為菲格羅拉家族效力多年,而且劍術出色,當年還差點成為扈從騎士,但是現在看來他的劍法甚至都不是稀爛能形容的。
簡直就跟一個初學者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不是托馬斯手下留情,短短一會兒功夫怕是已經足夠馬丁死上好幾次了。
而托馬斯試出對方的深淺後,也沒再拖泥帶水,直接挑飛了馬丁手裡的長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接著扒下他的衣服。
李俞將紫外線筆湊上去,卻沒有在馬丁身上找到任何隱形墨水留下的藍色光澤。
“你不是馬丁,你的劍法太爛了,你到底是誰?”扈從騎士神色嚴肅道。
那人面色慘白, 但還是咬著牙沒有回答。
李俞則問道,“是誰讓你藏進聖棺中的,只要你能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付你三百枚金幣,再派一隻小隊將你護送離開西境。”
地上這人顯然和馬丁不同,並不是銀月教會的狂信徒。
倒不是銀月教會托大,主要是馬丁確實沒有兄弟姐妹,想在六天內找到和他像的人沒那麽容易,更別說那人還要和他一樣是狂信徒了,所以銀月教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先找個夠像的人來度過這一關。
至於後續要怎麽處置他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不過既然阿黛爾今天施展神跡引發出這麽大的動靜,作為當事人的他肯定不會那麽快就死掉。
至少短期內性命無憂,但是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因此李俞的提議顯然讓他有些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