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杜倫的臉色也沉了下去,直接從懷裡取出了一隻小瓶,拔掉了上面的木塞。
“這是陛下那隻酒杯裡剩下的毒酒,你們三人誰也別想跑,一人一口喝下去,如果還不知道是什麽毒藥,就只能等死了。”
聽到這句話,三人徹底慌了,甚至開始攀咬起其他人來了。
杜倫也不理他們,就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們爭吵,之後還作出動作,打算將小瓶裡的毒酒給倒出來。
最後名叫塔利爾的商人先忍不住了,向杜倫坦誠三天前有位客人曾向他詢問過毒藥的事情,說味道越澹,毒性越強越好。
另外必須保證人只要喝下去就必死無疑。
塔利爾在三人中是膽子最小的,他預感到那人可能會用這毒藥乾出點驚人的大事來,擔心事情敗露牽扯到自己,就謊稱自己手邊沒貨。
眼見塔利爾已經開口,又有一名商人終於也坦白了,說自己也遇到過那位客人,但是他是真的沒有那種毒藥。
杜倫聽完將目光移向第三人,那個綽號胖貓的商人。
後者的臉色這時變得非常難看。
杜倫什麽都沒說,只是將那隻裝著毒酒的瓶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胖貓就被嚇破了膽子,哭喪著臉道,“您真能保證不會讓守備隊把我給抓起來嗎?”
杜倫點頭,“我可以以海塔爾家族的榮譽向你起誓。”
“海塔爾家族?”胖貓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又是一個哆嗦,“您,您難道是禦前侍衛長……杜倫大人。”
“這不關你的事情。”小手指呵斥道,“快把你知道的事情統統說出來,包括這份毒藥是從哪裡來的,是誰從你這裡買走了它。”
胖貓神色變幻,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咬牙道,“海塔爾家族的信譽一向很好,我聽說杜倫大人也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既然是您問我,那我也跟您說實話吧。
“毒藥是從一個叫做血月會的小教派那裡買到的,據說他們是從原先的銀月教會中分裂出去的,血月會如今的領袖希羅多德曾經是銀月教會的大祭司。
“但是現在貌似在被西境的貴族們通緝,總之,那個什麽血月會製作毒藥很有一手,做出了一種毒藥,在多鱗城就曾一次性毒死過上百名貴族,還有銀月教會好幾名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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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管那東西叫血宴,最近可能是缺錢了,就讓人將一些血宴帶到獅心堡出售,不過老實說賣的其實不怎麽好,因為中毒後的症狀太明顯了,不符合絕大多數買家的要求。
“但是兩天前,有人找到我,給我說了他的要求,而且開出了兩千枚金獅的高價,我知道我不該做這種事情,但那真的是一大筆錢,很大一筆錢。
“我沒有抵擋住誘惑,就把血宴賣給了他,但我發誓如果我知道那混蛋是想用這毒藥來對付我們偉大又可敬的皇帝,不管他出多少錢,我都不會賣的!”胖貓強調道。
杜倫沒說什麽,只是按著佩劍的那隻手青筋暴起,看的胖貓心驚肉跳,生怕眼前這人突然抽劍砍他。
好在禦前侍衛長是一個很講信用的人,哪怕對胖貓討厭到了極點,可終究沒有拔劍,只是問道。
“買家是誰?你知道他的長相嗎。”
“會乾這種事情的人怎麽可能會將自己的長相輕易曝露出來,他穿著一件灰色鬥篷,把身體連帶著腦袋整個包裹了起來,另外還蒙著臉,就和其他來找我交易的人一樣。”
“請務必再多回憶起一些關於那人的事情,這很重要。”杜倫一字一頓道。
胖貓的腿肚子直哆嗦,他又努力想了一會兒,“對了,那是個貴族,來找我的人一定是個貴族,我這麽說不止是因為他出手很闊氣。
“而且還因為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卻能看到他的手,他的皮膚比一般人要白,只有貴族才會有那樣的膚色,因為他們不用頂著烈日乾活,在城裡四處奔波。”
“還有嗎?”
“還有……”胖貓遲疑了一下,看了眼其他兩位商人。
杜倫明白他的意思,對那倆人道,“好了,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你們可以走了,記得今天的事情不要亂說。”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那兩人如蒙大赦,謝過杜倫後便匆匆離開了醃魚店。
胖貓又看向小拇指,但這一次杜倫搖了搖頭,“他來自守備隊,是我的幫手,而且我也需要一個證人,這樣才能讓你的證詞更加可信。”
“好吧。”胖貓最終讓步了,“那人可能來自溫德爾家族……”
杜倫聽到這個名字目光微動,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起胖貓的衣領厲聲道,“你在撒謊!”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可以發誓我跟您說的話句句屬實!”胖貓看樣子都快被嚇哭了。
“你剛剛才說過,會乾這種事情的人通常都非常小心,不會讓人將他們給認出來,你又為什麽一口咬定那人來自溫德爾家族?”
“我沒有……我只是說有可能。uukanshu ”胖貓戰戰兢兢道,“實際上他的確偽裝的很好,身上也沒帶什麽會曝露身份的東西。但是……
“但是付錢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左手大拇指還有食指處留下的繭子。您也知道的,在王都習慣左手用劍的劍士並不多,更何況他的右手上也有繭子。
“雙手都會用劍,我最先想到的就是溫德爾家族的人,因為好像只有他們會這麽練習,另外我聽說克來德伯爵的弟子加……”
“好了。”禦前侍衛長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胖貓的話,頓了頓又道,“你說的不錯,溫德爾家族的確有不小的嫌疑。
“那人在跟你買血宴的時候有說過什麽嗎?”
“不,他只是問了用法,還有怎麽掩蓋氣味味道之類的常規問題,我告訴了他,他把錢付給我,然後就帶著毒藥走了。”
胖貓用手帕擦汗道,“我已經將我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