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麽發生,小孩子調皮唄!拿著點燃的鞭炮亂扔,恰巧扔到了葉家孩子的臉前,當場就炸出血了。”秦凱瑟重重地歎口氣道,“現在的孩子,真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是不聽話。每年春節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真是氣死我了,那麽小的孩子。”
“別氣,別氣。”花半枝出聲勸慰她道,“這個年年說,年年如此,就如同夏天溺水一樣。”
“就不應該給孩子買鞭炮玩兒。”秦凱瑟看著她道,“我家天佑長大了,玩兒什麽都不會給他買鞭炮,太嚇人了,出了事一輩子都毀了。”
花半枝聞言笑了笑道,“這家長擰不過孩子,我覺得還是讓他安全的放鞭炮。”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實在不行我跟著。”秦凱瑟立馬說道,真是為了孩子操碎了心。
兩人說話當中出了醫院大門,花半枝看著樓前的吉普車不見了,於是問道,“車呢?”
“我讓小王回去了,公家的車,雖然事出有因,總歸不太好。”秦凱瑟眸光清亮地看著她解釋道。
“那咱腿兒著回去。”花半枝看著努努嘴道。
“走!”秦凱瑟看著她點點頭,兩人抬腳朝大門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丁甲奎小跑著追出來道,“等一下花醫生。”
秦凱瑟和花半枝聞言停下腳步看著追過來的丁甲奎。
“怎麽了,丁醫生是孩子出啥事了?”花半枝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問道,這時候應該麻醉藥還沒過去,不應該啊!
“醫院又送來幾名鞭炮炸傷眼睛的病患,你跟我一起做手術如何?”丁甲奎看著花半枝央求道。
“你現在相信我的醫術?”花半枝挑眉看著長相儒雅的丁甲奎說道。
“相信,你不會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丁甲奎雙眸真誠地看著花半枝說道。
“那好吧!”花半枝看著他微微一笑道,“希望我們合作能幫助到病患。”視線落在秦凱瑟身上道,“秦姐,”
“去吧!光明有我呢!”秦凱瑟看著花半枝點點頭道,目光落在丁甲奎身上嚴肅地說道,“我可把我妹子交給你了,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都是人精,丁甲奎自然也聽出了秦凱瑟的弦外之音,目光清明的看著她保證道,“秦醫生你放心,這點擔當我還是有的。你應該相信花醫生的醫術,你們二人做了這麽多台手術,何時出現過問題。”
“放心去吧!我在家等著你。”秦凱瑟拍拍花半枝的肩膀道。
救人如救火,花半枝直接跟著丁甲奎進了醫院,一上午就在放射科與手術室之間度過了。
吃午飯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結果飯菜還沒端上來,又有患者被送來的。
得!這飯也別吃了,救人要緊。
仿佛擠在這一天了,被鞭炮炸傷的都冒了出來。
丁甲奎看著花半枝邊走邊說道,“初一、初二拜年、走親戚,好吃的佔據著。初三兜裡有了壓歲錢,或者撿地上沒有放響的鞭炮。”
花半枝明了的點點頭道,“明白了。”
“不來醫院不知道病患多,什麽稀奇古怪的病都有,因為集中在這裡,感覺就特別的多。”丁甲奎看著她腳步匆匆地朝放射科走去。
結果一下午又在手術室中度過,花半枝再出來時已經夕陽西下,倦鳥歸巢。
最後一台手術做的心塞,孩子才十二歲,鞭炮將眼部炸的無法挽回。
鞭炮是二踢腳,威力大,又是近距離。
丁甲奎隻好做眼球摘除手術,花半枝看著走廊上哭的不能自已的父母,除了一聲歎息,她也沒辦法,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花半枝出了醫院大門,金色的柔光中,如此靜謐祥和的暮色之中,就看見林希言騎著車子緩緩的走來。
沐浴在夕陽中的林希言看見門口的花半枝,展顏一笑,“看來我來的正好的,忙完了嗎?我們回家。”說著停下車子,雙腳踩地。
那笑容比夕陽還燦爛,一下子驅散了花半枝心中的煩悶。
花半枝三兩步下了台階,坐在了後座上,自然而然的抓著他的衣服,言語輕快地說道,“我們回家!”
林希言蹬著自行車載著她朝家走去,“剛才看你臉色不對,怎麽出了什麽事?”
花半枝抬起頭,幾道微弱的金光透過樹葉那小小的縫隙照耀了下來,好像點點閃爍的小星星一樣,有些刺眼,她看著他精壯的後背。
開口道,“最後一個是眼球摘除手術,父母在手術室外哭的非常的傷心。”
“唐朝孫思邈《千金要方》第一卷大醫精誠: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 長幼妍媸……如此理念和行為與菩薩普度眾生無異。”林希言向後看了她一眼娓娓道來,“以後你要見的事情更多了。歷經生死,見慣離別,你要磨練自己,要有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胸懷。”
“你這是安慰我?”花半枝聞言抿嘴一笑,“我看起來有那麽脆弱嘛!只是感慨一下,本可以避免的。”
“哎!這只能怪家長了。”林希言輕歎一聲道,“血淋淋的教訓,讓光明別放炮了。”
“前兩天你可是說放炮鍛煉男孩子的。”花半枝哭笑不得地說道,“今兒怎麽就變卦了,這變化快的。”隨即笑道,“不能因為意外就剝奪了,關鍵是安全燃放。”
“那我看著。”林希言立馬說道。
“呵呵……”花半枝聞言笑彎了腰。
“我的話有那麽可笑嗎?”林希言滿臉困惑地看了她一眼道。
“上午秦姐也是這麽說的。”花半枝笑著說道。
林希言聞言笑了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光明還好吧!我一天不在家。”花半枝望著後退的街道問道,“是自己做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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