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等了兩天,見對方始終沒有現身,就試探著走出院子。
一直走出很遠,都沒有見到對方出來攔截,才確定對方果然不再約束他的行動。
這讓他很是松了一口氣。
失去自由的滋味兒,可真是太難受了。
但是他同樣也有些擔心,越是這樣,越說明自己體內的蠱蟲不一般,於躍海對它很有信心。
想要自行把蠱蟲弄出來,恐怕不太可能。
一邊思索,很快就到了棚戶區的坊市。
好久沒來,陳林發現這裡的人變得多了起來。
三三兩兩有說有笑,街邊也多了不少擺小攤兒的,呼喊叫賣,充滿了煙火氣息。
路旁的樹木也抽出了枝條,綠色盎然,陣陣草木清香鑽入鼻孔。
生機勃勃。
然而這並沒有讓他感到心情舒暢,反而有一種壓抑之感。
還有一個月,這幅多姿多彩的畫卷,就要被撕得粉碎。
現在的景色有多美,到時候就有多慘。
唏噓了一陣,陳林便恢復了理性。
他只不過是修煉界中的一個小螞蟻,自身尚且難保,改變不了什麽。
而且就算他現在大聲將所知道的信息爆出來,這些已經被影響思維的人也是不會相信的,反倒會把他當成一個瘋子。
就算有人相信,斬不斷紅線牽扯,也是枉然。
所以還是自己顧自己吧。
搖了搖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他邁步走進了張氏商行。
張麻子依舊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姥爺姿態。
不過店裡多了兩個店員,正在接待顧客。
天氣變暖,妖獸作亂的事情也少了,反過來到了修士外出狩獵和采集天材地寶的時候,購買物資的人開始變多。
很難想象,這裡的修士數年來都沒有發現異常,一直以為自己過著正常的修仙者生活。
這個怪異,真的太恐怖了。
順著敞開的窗戶看了一眼天空,烈日炎炎,乾坤朗朗,感覺不到一絲的邪意。
但這只是表象,那天晚上出現的巨大朦朧影子,可是他親眼目睹的,也親眼看到了紅線落在他身上的景象。
也不知道於躍海是如何看到紅線的,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有問,對方也沒有說。
有時陳林還在想,要是他在見到那個朦朧影子之前離開這裡,會不會就能安全逃離了。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被紅線牽扯上,完全就是正常人。
可惜,沒有如果。
時機已經錯過,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於躍海身上。
人生就是這樣無常,最大的仇人,反倒是自己生存的希望。
“呦,這不是陳大符師麽,可有日子沒見了,莫非是水平提升,看不上我這裡的檔次了不成?”
張麻子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陳林的思緒。
“哈哈,我小小一個散修,那裡敢瞧不起你張道友啊,這段時間一直在閉關,沒有出來。”
陳林打了一個哈哈,解釋了一下。
張麻子笑著點了點頭,對陳林的態度很受用。
但馬上他就氣息一變,斜眼冷笑道:“哼,諒你也不敢,區區一個練氣初期的散修,就算能製作幾張破符,也還沒放在我張爺的眼裡!”
陳林一陣無語。
不過他自然不會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只是覺得對方可憐。 搖了搖頭,不再與對方糾纏,打算買些煉丹的材料便回去,試試於躍海的蠱蟲是否能夠緩解開悟丹的後遺症。
他不理會對方,張麻子卻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他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
“你,你身上的法力波動怎麽這麽強,你突破了練氣中期!”
他的聲音頓時將店裡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紛紛向陳林報以驚訝和豔羨的目光。
但卻沒有人像張麻子一樣一驚一乍的。
練氣中期,在棚戶區散修裡已經是修為高的了,即便不能結交,也盡量不去得罪。
“呵呵,一個練氣中期而已,閉個關不就突破了,何至於張道友如此驚訝。”
陳林淡然道。
他也很無奈,因為沒有學習隱匿修為的法術,無法隱瞞自身修為,只要修為和他差不多或者高於他的,都能一眼看出來。
這可和他謹慎低調的風格嚴重不符。
這次出來,除了購買煉製丹藥的材料外,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買到一本遮掩修為的法術,或者法器也可以。
張麻子的臉色很精彩。
他仿佛第一次認識陳林一般,上下左右一陣打量。
最後帶著驚疑之色點點頭道:“那就恭喜道友了,道友厚積薄發,從此就是一番新天地。”
張麻子拱了拱手,沒有了之前的輕視之色。
練氣中期和練氣初期,別看只差一個小境界,那卻是天壤之別。
練氣初期就是一個強大一些的普通人, 連法術都無法修煉,練氣中期不但可以修煉法術,還可以禦使法器,戰鬥力不可同日而語。
只有達到練氣中期,才能出去狩獵妖獸,練氣初期只能挖一些礦石和草藥。
“陳道友可有興趣加入我張家?”
他眼神一閃,出口邀請道。
對方舊事重提,讓陳林臉色一黑.
“怎麽,張道友那位寡居堂姐還沒有找到好人家麽?”
對於陳林的揶揄,張麻子也不以為意,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道友突破練氣中期,地位自然不同,如果道友有意,我代表張家邀請道友成為本家客卿,待遇絕對讓你滿意。”
接著,又帶著笑容開口,“若是陳道友真想入贅我張家,我也可以稟報族中,從未出閣的女子中挑選一位練氣初期的,與道友喜結連理。”
此言一出,周圍的修士全都流出羨慕之色。
張家雖然傳言築基期家主失蹤,但依舊是五大家族之一,在城內的地位並沒有變化,能夠靠上張家,那絕對是一躍成為人上人。
陳林有些愕然。
這還真是夠現實的。
隨著他的修為和製符水平不斷提高,對方給出的條件也越來越好。
如果是在被種下蠱蟲之前,他還真有可能答應,或許能借著張家的威勢來解決於躍海的壓迫,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給的條件再好也沒用。
他無奈的搖搖頭,拒絕了對方。
“抱歉,在下懶散慣了,不想受到約束,辜負張道友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