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恰好提著食盒回來了,遠遠的瞧著雲急匆匆的往外走,不由問道:“姑娘要去何處?”
“你快跟姑娘去吧。”谷莠子忙拿過她手中的食盒。
再說把府門口,錢家的三人確實被攔在了門外。
錢勝子沉穩,不急不躁,便是被攔在門外,面上也無半分氣惱,反而氣定神閑。
錢香蘭也曉得錢芳館這個小姑母在把家做妾,極為不易,是以也並不太過惱火,隻耐心的等著。
左右谷莠子已然進去通報了,想來小姑母等刻兒便來了。
再說他們此番來是求人的,姿態自然要放得低些。
丁擒雞本就是個急躁的子,平裡無事還生三分非,更何況此刻被攔在門外。
“娘,你別著急,谷莠子進去了想來快了。”錢香蘭怕她急起來口不擇言,柔聲寬慰著她。
“不急不急,你就曉得不急!”丁擒雞心中早已不快,聽了女兒的話,更是又惱怒了三分:“我大老遠的來,就是為了由他們關在門外頭的?”
“娘,小姑母也不容易,這些年你又不是不曉得……”錢香蘭挽著她的手臂,勸說著。
丁擒雞自然曉得這些事,若不是為了孫子的事,她才不受這份氣。
聽了錢香蘭的話,冷哼了一聲,倒也不曾再說甚的。
錢香蘭有些焦急的瞧了瞧門內,再這般等下去,也不是個事。
便在此時,把府朱紅的大門開了,裡頭婷婷嫋嫋的走出來一位佳人,後頭跟著兩個婢女。
她生的貌美,走路姿態輕盈美妙,便是平裡不苟言笑的錢勝,也不由得多瞧了她兩眼。
“二姑娘!”門口的兩個小廝連忙行禮。
把雲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禮,也不曾瞧他們,只是打量著門口的三人。
不愧是商賈之家,上穿的衣裳倒也不錯,不過那兩個女子,便是穿的再好,瞧著仍是一的土氣。
錢家的這個孫子,生的倒還尚可,勉強算是有幾分氣度。
不過比起盛家哥哥,那便差遠了,盛哥哥到底是金堆玉砌起來的,哪是這商賈人家的孩子能比的?
想著,她面上便帶著幾分倨傲。
“你們。”把雲指了指門口的兩個小廝:“如何辦差事的?躲懶是不是?”
“二姑娘,小的們萬萬不敢。”兩小廝面面相覷,連道不敢。
“不敢?”把雲拔高了聲音:“這幾個人堵在門前,像甚的樣子?為何不將他們趕走?”
她鄙夷的瞧著錢勝三人。
她鮮少路露出這般高高在上的嘴臉。
自幼,母親便教導她,要學會隱藏自個兒的神思,有甚的都隻藏在心中,面上不得表露出半分。
她自認平裡做的是極好的。
可錢姨娘上的人,她為何要給他們好臉色?又不得事求著他們,裝著還嫌累呢,不如這般痛快。
“這……”
兩個小廝皆是一臉為難。
這三人是錢姨娘上的人,他們也都曉得。
若是只是個錢姨娘,二姑娘這般說,倒也好辦。
可大少爺平裡最是護著錢姨娘同九姑娘,這若是叫大少爺曉得了,那還得了?
二姑娘在家中雖然得寵,可也比不得大少爺。
雖說大少爺同老爺四頭不對,可這畢竟是老爺唯一的嫡子,姥爺的心明明白白是偏向他的。
再說二姑娘都要出門了,為了她得罪大少爺,不值當。
“怎的?我說話不管用了是不是?”把雲本以為支使這兩個小廝將門口這三人趕走,是輕而易舉之事。
不曾想這兩個小廝這般無用。
“二姑娘……就別為難小的們了。”
兩個小廝對視了一眼,忙跪了下來朝她磕頭。
“養你們有甚的用!”把雲有些氣惱:“養隻狗還曉得朝外頭的野狗吠呢!”
她說著轉便進去。
便在這時,平地響起一聲暴喝。
“你個細貨兒,你罵哪個是野狗!”丁擒雞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她,滿面怒容。
把雲才說第一句話,她便惱怒的要跳出來,被錢香蘭死死的拽住了。
她原本便不是個忍氣吞聲之人,方才能不出聲,已然是忍了又忍了。
可這把雲竟不知收斂,她自然是忍無可忍了。
把雲轉過來瞧著丁擒雞指著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是在罵我?”
她長到這般大,從來不曾有人拿這麽髒的話罵過她。
“細貨兒”在大淵朝民間,都是罵丫頭的話,平裡說一兩句,也不得人在意。
但細究起來,這話說的是要賣給勾欄瓦肆秦樓楚館的那些小姑娘,人牙子稱之為“細貨”,久而久之便傳開了。
這老婦竟敢這般罵她?
“我罵你怎了?”丁擒雞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