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過只是說你幾句,有甚的要緊?”
在蒹葭看來,這只不過是尋常事,為奴為婢的,哪有不挨罵的時候?
這闔家的姑娘也只有她家姑娘性子好,將她們這些奴婢都當姊妹一般,旁的姑娘哪有這樣好說話的?
她左右是知足了,若是有下輩子,她還要跟著姑娘,再說了,黃菊挨的是老爺的訓斥,哪能怪姑娘呢?
老爺那人,原本便是惹不得的。
黃菊聽了她二人的話,卻覺得分外刺耳,她為了姑娘才受了訓斥,姑娘不說安慰她兩句,竟還習以為常。
還有這個蒹葭,以為能同她相提並論嗎?她以後可是要當姨娘的人,要說也只有姑娘才能說她。
她也不反駁,只是低頭不語。
雲嬌瞧她不歡喜,便擺了擺手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餓了,先吃夜飯吧。”
“是。”黃菊也不好揪著不放,便提起食盒開始將飯菜往桌上擺。
可她這心頭總是有些不痛快的。
……
把言歡出了翩躚館,便直接去了前頭的博觀院。
他估摸著這夜飯都吃了,連燕茹也該家來了。
同尤家結親這事,他巴不得眼下便定下來,能快些便快些,免得夜長夢多。
走到院子跟前,便瞧見白日裡那個小婢女還站在門口。
小婢女見了他連忙行禮:“老爺。”
把言歡望了望不遠處的屋子,見裡頭燈火通明,便隨口道:“夫人可是家來了?”
他說著便往裡走。
“回老爺,夫人還不曾家來。”小婢女回道。
“那屋子裡何故點了那許多蠟?”把言歡頓住腳不解的問。
“是……是八少爺。”那婢女低頭道。
“雲闈?他在裡頭做甚的?”把言歡聞言有些疑惑。
那婢女有些驚慌的道:“奴婢……奴婢不知。”
把言歡一皺眉頭,抬腳便往裡走,心中暗道瞧這婢女的神態,這個混小子顯然不曾做甚的好事,待他上前瞧他一瞧,看看這個把雲闈到底在屋子裡頭搞甚的鬼。
婢女在後頭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不曾敢開口給把雲闈提醒,老爺板著面孔的模樣真真是怕人的很,她還是先保住自個兒的飯碗要緊。
把言歡走到門前,便聽到屋子裡頭傳來調笑之聲。
“少爺,咱回耳房吧,這是大夫人的屋子……”女子的聲音帶著笑意,聽著正是妙齡。
“回去做甚,便是曉得這是母親的屋子,那才有趣不是嗎……”把雲闈笑的肆意。
“若是夫人家來了,那可不得了……”那女子似乎有些害怕。
“哪會那樣巧了。”把雲闈壓根兒不將這話放在心上:“咱們快快的……”
“那老爺若是突然來了呢……”女子還是不大敢。
“怕甚的,父親又不是不曾做過此等妙事,若不然,我那三個嫡出的姊姊哪來的……”把雲闈哈哈大笑。
把言歡在外頭氣的七竅生煙,哪裡還忍耐得住,抬腳重重地踹開了屋門:“把雲闈,你這個混帳無毛的東西!放的甚的臭狗屁!”
他乃是一文人,平日裡說話溫文儒雅,從不大聲,今朝也是叫這個兒子氣的昏了頭了,便口不擇言的罵了起來。
“父……父親……”把雲闈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抬頭一見是把言歡,頓時幾乎嚇得魂不附體,忙往小雪身後躲。
“老爺……”小雪嚇得渾身上下抖若篩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滾出去!”把言歡瞧了一眼,見這婢女衣衫不整,便撇過眼不看,口中怒喝了一聲。
小雪忙低頭捂著胸口跑了出去。
“父親,你……你聽我說……”把雲闈無處可躲,連連後退,滿面皆是懼怕之色。
“你這個逆子,我養你不如養個畜生,丟人現眼的東西,老子今朝就打死你,免得給列祖列宗臉上抹黑。”把言歡怒不可遏。
他手中無趁手之物,瞧見一旁桌邊的高凳,上前一把操起便朝著把雲闈掄了過去。
他這刻兒怒火中燒,毫無理智可言,隻想即刻便活生生打死這個不要臉皮的東西。
把雲闈哪會等著挨打?嚇得扭頭便跑。
把言歡怎肯放過他,手中的高凳用力往前一拋,“咚”的一聲便砸在了把雲闈的背上。
“啊!”
把雲闈被砸的一個趔趄,恰好扶住了一旁的牆壁,痛的大呼小叫的。
“你還有臉叫,沒臉沒皮!”把言歡又拿起另一張高凳追了上去。
把雲闈見狀哪還顧得上痛,一邊哀嚎著一邊往外衝:“救命,救命啊!要打死人了!來人啊!救命……”
“你個畜生,你給我站住!”把言歡追了上去。
闔院的婢女皆在門口張望,平步站在廊下一動也不敢動。
“你站在那處做甚?給我抓住這個逆子,我今朝要打死他!”把言歡朝他吼道。
平步也是為難。
若是不聽老爺的,老爺自然要著惱,氣頭上說不準便一腳將他踹出門去了。
可若是聽了老爺的,他又惹不起夫人。
這把少爺如今可是在大夫人膝下,大夫人……他得罪不起啊……
“平步,你是聾了?”把言歡見他不動,更加惱怒。
平步隻好遵命, 先過了眼下這關吧,旁的暫時也顧不上了。
“老爺,老爺,這是怎了?”連燕茹這時恰好家來了,正瞧見這一幕,忙匆匆走來。
“母親,母親救我!”把雲闈見狀忙撲過去,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躲在她身後淒慘的道:“母親你可家來了,父親要打死我!”
把言歡怒目瞪著把雲闈,拿著高凳又要打過去。
“母親!”把雲闈連忙半蹲,整個人都躲在連燕茹身後。
“老爺息怒。”連燕茹一把抓住高凳另一端:“老爺這究竟是怎了?雲闈年紀還小,便是做錯了事,老爺也該好生說教,怎能說打便打呢?
還拿著高凳,這若是一失手打出個好歹來,老爺可要後悔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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