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的燈光一暗,只剩下落地窗外的月光照在光滑可鑒的地面。
嚴均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來到她身旁。
即便只有十來秒的黑暗,他也不願意她害怕。
鄭晚哭笑不得。左手被何太太牽著,右手被嚴均成握著。
何太太正準備安慰鄭晚,很快燈就會亮起來時,不經意地一瞥,見嚴均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鄭晚身側。
她忍俊不禁,很識趣地放開了鄭晚的手,提起裙擺去找丈夫。
雖然現在很黑,但她相信老嚴也不需要別的電燈泡在場——不過老嚴可真黏人,她跟丈夫即便在熱戀期時也不會這樣。
鄭晚臉熱,等何太太走到一邊去後,她才放輕了聲音,“你做什麽啊?”
還沒等嚴均成出聲安撫,大廳的一束光照在了場內的一角。
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梳著花苞頭,穿著剪裁得體的珍珠白小禮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嚴煜。
嚴煜彎腰,伸手,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兩人相視一笑。
女孩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舞蹈老師重新設計了這支舞,它的節奏更輕快俏皮,洋溢著青春跟勃勃生機。
每一個舞步,每一個節拍,鄭思韻都熟記於心,光追逐著她的身影,轉身時裙擺劃出漂亮的弧線,令人目不轉睛。
她跟嚴煜配合得天衣無縫。
嚴煜也一改平日裡的懶散,他本來長相帥氣,此刻穿上手工訂製的西裝,頭髮也被造型師精心打理,神情認真而專注地盯著這支舞唯一的女主角。
在場所有的人這一刻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他們。
有幾人也在竊竊私語——
“男孩子我認識,是嚴總的侄子,這女孩是誰?”
“你剛才沒見到,這女孩子是嚴總的閨女呢。”
“唔,舞跳得還挺好的。”
鄭晚欣慰地看著,又想打開手包,將這一幕拍下來——這是作為母親的習慣,從思韻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她的手機相冊裡佔據最多內存的就是思韻。
周圍都沒人拿手機,她也只能克制。
嚴均成似乎明白她心裡所想,低頭,在她耳邊低聲哄她,“放心,我已經找人在錄製,到時候你想看多少遍就看多少遍。”
鄭晚抿唇一笑,“好,那我就不拍了。”
……
大廳的另一邊,季方禮目光怔忪地盯著那起舞的女生。
他覺得這樣的思韻非常陌生,陌生到好像他們才剛剛認識。
在他的記憶中,思韻也很耀眼,但像今天這般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這還是頭一次。
場內其他老狐狸悄悄地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嚴均成安排這一手是為了什麽,實在耐人尋味。
以嚴均成現在的年紀,確定接班人為時過早,但今天之前,很多人都默認他侄子未來接班的可能性最大,偏偏嚴均成一反常態,竟然高調地將繼女推出來。
知道點內情的舊相識感慨著搖頭,說嚴均成是老房子著火那都算嘴上積德。
季柏軒意味深長地低笑一聲。
瞧,他還真沒猜錯。別看這鄭思韻只是繼女,可依著嚴均成這當成掌上明珠的陣仗,那當真是視若親生。
他也是男人,自然了解嚴均成的心思,男人對子嗣在意,卻也沒那樣在意,像嚴均成這樣的人,他只在意這個孩子的母親是誰。
這種人瘋起來可真沒個下限。
當真是妙不可言。
第一支舞結束。
嚴均成喚來鄭思韻跟嚴煜,兩個孩子乖乖地過來,鼻子上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來,跟幾個叔叔伯伯問好。”嚴均成坦然地介紹,“這是我家兩個孩子,這馬上就中考了,怕孩子緊張,就帶他們出來放松放松。”
才跳過舞,鄭思韻劇烈的心跳還沒平緩下來,這一抬頭,看到幾個行業大佬笑眯眯地看著她……
這幾個都是她上輩子在財經報道以及課堂上見過的傳奇。
“快中考了?”被人稱為是點金勝手的某位周總溫文爾雅地對她說,“倒是巧,我兒子也是快中考了。”
“真是年輕,看著兩個孩子跳舞,我這心情還挺複雜,從前不覺得自己老,現在看著他們,不得不服老。”另一位地產大佬劉總目光和藹地看她。
“老嚴,還真別說,我閨女跟你閨女差不多大,但看著就沒你閨女伶俐!”
被人稱為是製造大王的孫總樂呵呵地說。
嚴均成倒也不謙虛,沉靜地頷首,“她確實聰明又伶俐,性子也果敢。”
孫總:“?”
都不謙虛一下?
鄭思韻發現自己臉都快笑僵了。
上輩子也不是沒有應酬過,但沒有同時被這麽多大佬打量過啊。
鄭晚挽著嚴均成的手,別人誇她的孩子,她也都得體地回以微笑。
季方禮本來想過去主動跟晚姨問好,可見到那個高大男人攬著晚姨,渾身充斥著冷硬的氣息,即便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還是莫名地令人望而生畏,他都踟躕著不敢靠近。
還是季柏軒領著他過去。
他才鼓起勇氣地叫了一聲晚姨。
晚姨還是跟從前一樣溫柔,對著他點頭,又關心詢問:“方禮,好久沒見,你那個物理競賽結果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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