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童雪明白,擱天涯她就是被唾罵被鄙視被公憤被人ròu的壞蛋,俗稱“小三”。
只是,帷幕背後盤根錯節,與生命中的三位男子的糾葛,遠比她所料想的複雜。
蕭山是美而傷的初戀。彼此錯過了年少的青蔥歲月,能否用執著等待換回相守?
慕振飛是陽光燦爛的謎團。他來歷不明身份不清,究竟為何出現又為何靠近?
莫紹謙是霸氣可惡的禽shòu。無人知曉他幽暗的眼裡,專注凝視著的是誰。
泅溺在疾雨般的溫柔和寒冰般的冷漠中,她的心該如何保持固若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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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遍一遍
愛過你的心已無法還原
有誰敢承諾到永遠
能刻骨已qíng願
還是想你一遍一遍
就算皺起眉心會老一些
只是難免埋怨時間的手
把相愛寫成相愛過
——顏璽軒
莫紹謙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和悅瑩正在店裡挑衣服。這城市的氣溫還沒有降至20℃,當季的新衣卻早已經上市。衣架上錯落的長短新款,一眼望去許多絨絨的皮糙,好似糙原上秋膘滾滾的肥羊。
衣服不是肥羊,買衣服的才是肥羊。
那個Jack彬彬有禮地跟在我們後面,只有當悅瑩拿不準主意的時候才趁機輕言細語:“這款紅色非常配你,搭上次那件煙灰色開司米,一定會很漂亮。”
Jack有一把動聽的嗓子,仿佛上好的小提琴,每一次拉弦按下去都能響起迷人的顫音。說起中文來有一種外國人特有的咬字不準,平卷舌不分,更像透著磁xing。悅瑩被他灰綠色的眸子一瞟,就像丟了三魂七魄,眉開眼笑答應去試衣。
當Jack遇上Rose,就算是泰坦尼克也會被冰山撞沉了。劉悅瑩的英文名字還真叫“Rose”,她十歲那會兒看了《泰坦尼克號》,就給自己取了這番名。立志有朝一日要在豪華郵輪上遇見自己的萊昂納多,兩人站在船頭比翼雙飛:“I'mthekingoftheworld!”
一眨眼十年就過去了,雙十年華的Rose還真遇上了Jack。所以今天悅瑩死活拖著我來這店裡看衣服,主要是看帥哥店員Jack。說實在的,這Jack長得還真是不賴,洋鬼子我也見多了,這麽帥的洋鬼子還是很少見。用悅瑩自己的話說:“我一看到他那雙灰綠色的眼睛,我的心就撲通撲通地跳。”
我白了她一眼:“哪天你的心要是不撲通撲通地跳了,你就已經死了。”
悅瑩就恨我:“你怎麽一點兒làng漫的細胞都沒有!”
悅瑩確實是個làng漫到細胞裡的人,所有的言qíng小說她都看過,大一剛進校門那會兒,她和我去租書店,環顧四面書架,獨愴然而涕下:“還名牌大學呢,這些我全看過了啊,老板,有沒有新鮮點的?”
後來悅瑩壓根就不去租書店了,天天泡在網上看原創。只要沒課,成天就在chuáng上用她那輕薄小巧的MBA看連載,沒幾個月她又把MBA換成MBP,說看得眼睛太累,隻好換個大點屏幕的。我曾經鼓動她自己寫小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她都看了不知道多少言qíng小說了,一出手還不得把什麽悲qíng天后給擠兌死。結果她根本不屑一顧:“自己寫多費勁啊,我充1000塊VIP,看遍整個原創網,犯得著自己去寫嗎?”
差點忘了她是bào發戶的女兒,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她自己說的。提起她爸她就一口一個“我那bào發戶的爹”,她爹是真有錢,真bào發。她二十歲她爹送的生日禮物就是一架直升機,不是遙控玩具,是由專業飛行員駕駛的那種輕型直升機。她收到這禮物的時候還挺高興,興衝衝拉著我去搭了一回。轟隆轟隆在天上飛了半天,差點沒把我給吵死,想跟她說句話兩人都聽不見。下了直升機她就歎氣:“我小時候最愛看小說裡寫貴族學校,男主角搭直升機上學,降落在校園糙坪上,一邁腿下來——嘩,一見鍾qíng!”
她愁眉苦臉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惺惺作態:“誰知道直升機這麽吵,能在上頭談qíng說愛嗎?”
我都無語問蒼天了,上次她還罵她爹bào發,說他買悍馬跟買白菜似的,專挑幫子長的,一點品味都沒有。還是用她的話來說,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
剛陪悅瑩走進試衣間,我的手機就響起來了。很獨特的旋律,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革命歌曲鏗鏘有力地回dàng在裝潢奢豪的旗艦店裡,簡直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滑稽。我慌慌張張在包裡掏手機,越著急越掏不出來,那手機越唱越大聲。但名店就是名店,Jack和另一位帥哥店員屈膝半蹲,專心替悅瑩扣好最後一顆扣子,仿佛對我包包裡稀奇古怪的鈴聲充耳未聞。
終於把手機找著了,我都出汗了:“喂!”
莫紹謙大約剛從機場出來,一貫低沉的聲音裡難得有絲倦意:“在哪兒?”
我老老實實告訴他:“在外邊跟朋友買衣服。”
“回家。”
電話嗒一聲就掛斷了,悅瑩還轉來轉去顧盼著落地大玻璃鏡中的自己,衣服顏色紅得非常正,仿佛夏季烈日下的虞美人,濃豔得幾乎要透出光芒璀璨。她問我:“好看嗎?”
我點頭,價格昂貴的華衣,能不好看嗎?
悅瑩說:“這顏色你穿才好看,你皮膚白,穿這個膚若凝脂。”
劉悅瑩小言看多了,一出口就成串的形容詞。一提到說女的都是膚若凝脂,翦水雙眸,楚楚動人;一提到男的就是星眸朗目,嘴角微勾,邪肆狷狂……
Jack轉過身來對我綻開迷人的微笑:“這個紅色確實不錯,但您穿的碼號,我們還有紫色與黑色,款式上有略微的不同,也非常漂亮。要不要拿來讓您試試?”
名牌就是這點好,一個顏色亦隻得一款。碼號不對就得另尋他愛,多好啊,穿出去永遠撞不了衫。我在包包裡找錢夾:“不用了,把那兩件都給我包起來吧。”
悅瑩從大玻璃鏡子裡瞅我:“怎麽啦?”
我一邊遞給Jack信用卡,一邊說:“我有點急事,得回去了。”
悅瑩很了解地問我:“你那男朋友來了?丫怎麽跟皇帝似的,把你這兒當行宮了,愛來就來,不來就兩三個月都不搭理。你還真慣著他,要是我,一腳就把他給踹了。”
我要是能踹他,我也就出息了。
Jack已經拿了信用卡帳單來,我大筆一揮就簽上自己的名字“童雪”。Jack又綻開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謝謝童小姐。今天您消費的總額還差一點就可以達到我們VIP的額度,下次您再來時,我們就可以向總部替您申請VIP。”
什麽VIP,就是方便下次再宰肥羊。我跟悅瑩說了先走,另外還有店員在替她參謀新衣,Jack親自送我出門,替我拎著紙袋一直送到車上。
不是不殷qíng,對著衣食父母,誰敢不恭敬?
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果然還比莫紹謙先到。聽到大門處傳來聲響的時候,我早已經拿了莫紹謙的拖鞋,恭恭敬敬地歡迎他進門。
莫紹謙一邊換鞋一邊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長胖了。”
兩個月沒見,胖了沒有我自己不知道,但他沒有絲毫改變。剛從飛機上下來,髮型仍舊一絲不亂,衣線更是筆挺如新。反正他不是人,從我認識他的那個時候起,他就仿佛永遠活在玻璃罩子裡,衣冠楚楚,倜儻風流。
臉上剛洗gān淨,白白的像新剝了殼的jī蛋。今天因為陪悅瑩去名店所以化過淡妝,而莫紹謙最討厭摸到脂粉,所以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卸妝。好在底子好,又還年輕,不施脂粉也能有盈潤光澤。我微仰著頭,這男人太高,雖然我赤足也有1米73,身高在女人中算不錯的了,但仍隻得仰視他。出乎意料,他竟然伸手扶住我的頭,很隨xing地吻下來:“唔,很gān淨。”
他是吻技高手,唇齒纏綿間我就意亂qíng迷,熟悉而霸道的氣息侵佔了全部的呼吸。他不耐地齧咬有細微的疼痛,我勾著他的脖子,有意回應他。兩個月不見大概還真“距離產生美”,所以他很快被我糊弄住了,胳膊一彎就把我打橫抱了上樓。
他今天有點不對勁,到了chuáng上我才知道,狠得跟拿我當仇人似的。莫紹謙在其他場合都還是衣冠禽shòu,只有在chuáng上連禽shòu都不如。起初大半年我一看見chuáng都怕,他一來我就恨不得躲在洗手間一輩子不出去。後來他慢慢哄我,自己也肯耐著點xing子,才算好了點。誰知道今天又凶xing畢露,把我往死裡整,我覺得自己就是塊餅,被放在油鍋裡滋滋地煎,煎得我連五髒六腑都要碎了。到最後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隻好哀哀地求他。就這樣他還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沒完沒了,等他終於筋疲力盡地倒下去,我連把胳膊從他身下抽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迷糊睡了一小會兒,很快就醒過來,莫紹謙也難得睡著了,短短的額發抵在雪白的枕頭裡,臉龐寧靜安詳得如同小孩子。
呀呀個呸,丫就是有著欺騙人眼睛的好皮囊。
我終於還是掙扎著爬起來,回自己房間去睡覺。
倒不是我矯qíng,是莫紹謙混蛋。他嫌棄我睡相不好,說我睡著就滿chuáng打滾。而他睡眠環境要保持絕對的安靜,所以每次一完事,我就得滾回自己房間去。
悅瑩說得對,丫就是皇帝,我就是被召幸的妃子。我比那妃子還不如,人完事了可以被太監抬回去,而我還得自己爬回去。
我實在是累慘了,倒在自己chuáng上,頭一挨著枕頭就睡著了,連房門都忘了鎖。
忘了鎖的後果就是半夜又被禽shòu弄醒,我在黑暗裡看到他的眼睛我都想哭:“我累了。”
他灼熱的唇吻在我的鎖骨上,聲音含含糊糊:“待會兒再累。”
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我會被他折騰死,我還有大把帥哥沒有泡,大把論文沒有寫,大把錢沒有掙……要死在這事上頭也太不值了。所以我很賣力打起jīng神來,讓他心滿意足地最後吃gān抹淨。
太累了,後來我都睡著了,一覺睡到大天亮。醒過來的時候全身的骨頭還酸疼,頭一歪又把自己嚇了一跳,大清早突然近距離看到莫紹謙那張臉,誰不會被嚇一大跳啊?沒想到他昨天就在我chuáng上睡著了,我的睡相也真不能恭維,一條腿還大大咧咧擱在他肚子上呢。我連忙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腿抽回來,結果還是驚醒了他。他眼睛一睜開我就覺得屋子裡氣壓驟降,但他睡眼惺忪的時候顯得安全無害多了,濃濃的鼻音仿佛還帶著睡意,難得顯得和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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