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華容沒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讓宴席正常開始。
前菜吃得人意興闌珊,眾人漫不經心地,還在回味剛才蔣華容話語中的深意。
伴著機器運轉的聲響,桌面收起,下方升起桌板,主食登場。
一份躺在活色生香的女體盛赫然出現在面前。
陣陣白霧散去,露出女體真容。
整個桌面的擺盤仿若叢林仙境一般,女子臉上戴著白色面具遮擋住面容,軀體白皙美麗,仿若油畫中的古典美人一般。
可擺盤的人又很吝嗇,用大大小小的葉子將她軀體遮蔽起來,不肯叫人窺見。
但依然遮蓋不住她身體的曲線,尤其圓潤的胸/型,即便躺平的狀態下也依然豐盈,叫人想起雨後樹葉尖沉沉欲墜的水滴。
骨架纖細卻不病態,每一處都豐腴得恰到好處。
身體的輪廓的走向引導著食客的眼睛,從圓潤的肩頭再到細長勻稱的胳膊,然後是似乎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所謂的玉體橫陳,也不過如此。
陳恩霈臉色煞白,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製片人原本已經將筷子伸出去,但是被陳恩霈用胳膊肘戳了戳腰,疑惑回頭對視,從陳恩霈的眼睛中得到了答案。
後知後覺的製片人嚇出一身冷汗,筷子識趣地轉了個方向。
製作人抬眼望了一眼蔣華容,卻發現對方從始至終面容淡漠,眼睛半抬,銳利地掃過每一個人。
“蔣總,這樣的珍饈,給我們吃那是糟蹋了,”製片人訕訕賠笑,“我們哪配動筷子。”
蔣華容收起了臉上淡漠的笑,話語間全是上位者的不緊不慢:“知道就好。”
“那《絕叫》的拍攝,您看……”製片人已經急出了一身汗,她很看好馮溫的這部戲,決不能容忍這個項目就這樣胎死腹中。
“她喜歡。”蔣華容說話間,抬手摸了女體像海藻般散開的濃密長發,看似深情,但那動作又仿佛逗弄寵物一般的輕撫,仿佛觸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什麽小貓小狗一般,“當然繼續拍。”
只是被蔣華容撫弄的人,雖藏身在面具和遮身的樹葉之下,但身子還是輕輕地顫了顫,紅了耳廓,淡粉的顏色從耳朵蔓延到面頰處。
製片人心領神會:“馮導的鏡頭很會講故事,紀老師很適合這個故事,但我早跟馮導說了,這故事背景在民國,得含蓄,得收著來演,哪能上來就摸大腿扯絲襪,我回去就狠狠批評她一頓,讓她把今天拍的鏡頭都刪了,太不像話了。”
“知道就好。”蔣華容說,“讓莘藍把手上其他的工作都推掉,二十四小時在片場盯著。”
陳恩霈如坐針氈,幸好突然經紀人打了電話,她借口媽媽住院才得以脫身。
“我去看看陳小姐的媽媽,我也先走了。”製片人緊跟陳恩霈的步伐。
在場其他出品人一時間也紛紛附和,仿佛跟陳恩霈多親近似的,一溜煙都要去看陳小姐的媽媽。
蔣華容坐了下來,平靜地開始享用她的專屬晚餐。
掀開那覆蓋在臉上的白色面具,仿佛是開啟她的私人盲盒。
紀晴雯緊閉雙眼,面容泛著輕微的紅,用水蜜桃來類比她,俗套卻貼切。
“藝術品隻該被懂得鑒賞的人看到和把玩。”蔣華容說話間,抬起筷子,夾起覆蓋在紀晴雯一側身前的食材,欣賞著這獨一無二的風景。
平衡被微妙地打破,突然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側因感受到寒冷而難堪起來。
冰冷的筷子夾起輕微的敏/感/戰/栗,羞恥在這瞬間直達峰值。
紀晴雯的身體劇烈地抗拒起來,身上罕見的食材紛紛掉落,她側過身,將自己蜷縮起來,面容藏在精靈般飄逸的長發中。
蔣華容卻只是品位著她的痛苦和羞恥,手順著她背上凸起的脊椎骨一節一節地遊走。
“不乖,就要付出代價。那樣的事,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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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欲大晚上又接到陳恩霈的電話。
陳恩霈往日牙尖嘴利,一件簡單的事都能被她說出花來,但此刻,她突然仿佛只會發出驚呼和“阿巴阿巴”的聲音來。
那樣的事,很隱晦,又牽涉到大佬,何況陳恩霈沒有親眼看到面具下的臉,不好說的那麽清楚明白。
喬欲終於從陳恩霈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話語中聽出了陳恩霈要表達的意思。
“紀晴雯是一個肮髒的女人,她玩得很開的,你跟她搭戲就算了,戲外可得離她遠點……”
肮髒嗎?
喬欲在夜色中獨自坐在沙發上,室內並未開燈,劇本散落在茶幾上,不用看她也能回憶起上面的每一個字。
只有月光從沒有拉緊的窗簾縫隙中透進來,半明半昧地落在她的掌心中。
她望著掌心中的月光,腦海中閃過紀晴雯穿著緊身旗袍的畫面,想到了被旗袍包裹著的腰臀,想到旗袍半脫下來的模樣,想到了那背著井上先生在狹小雜物間發生的故事,兩條衣衫不整的人影在相互交纏,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在如玉的背上遊移,死死地嵌入雪白的肌膚,在上面留下一條條血痕,背的主人轉過頭來,那是紀晴雯,而她的動作也露出被她擋住的人。
喬欲分明看到那個與紀晴雯糾纏的人,長了一張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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