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乾死士假扮內侍,可以想象一群粗糙漢子,假扮內侍的樣子,簡直銷魂呀。
人確實挺全的,平時見到的最多四個,今天一來個,那四個大約是值夜班的。
為首的抱拳:“縣主,此去危險。這個張將軍已經打算棄城,可匈奴已經前後圍住南北城門,他遲早會投降。”
不是遲早,而是馬上,明天就投降。
另一個說道:“縣主對我等一直照顧,國難當頭,我等豈能坐視不理?”
“帶著我們,以摔物為號,我等誅殺此不戰而降的賊子,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誓死守城!誓死守城!”一乾死士舉臂高呼。
希寧看著這一乾死士,忍不住眼睛有點濕了……哪怕死士也有保家衛國、知恩圖報的赤子之心呀。但能不能打扮得像樣點?就算你們剃了胡子,有些甚至害怕不象,擦了粉,可糙漢子還是糙漢子。
“多謝各位義士!這……”希寧感動不已行江湖禮,結果一乾死士直接就單腿跪下了。
呃……其實後面想說,這臉上粉沒傅透,有點花。
現在也只有改口:“各位義士請起,如不嫌棄,請去換上家仆衣服,隨我去。”
“全憑縣主安排!”說完後,一閃就全不見了,跑去換衣服。
一邊換衣服一邊罵,裝什麽太監,偽裝成家丁奴仆不就行了。害得連胡子都刮了!
身邊的靜兒也是張口結舌半天,這些死士忠心是忠心,就是傻了點。殺將軍可不是鬧著玩的,是不是故事聽多了,什麽埋伏五百刀斧手於帳後,摔杯為號。打扮成這樣,除非這將軍也是個傻子。
等希寧上車時,這些死士已經換好衣服,混入隊伍中。
張將軍的住處先設在離北門最近的民房內,外面的官兵一個個面如死灰、有氣無力。當看到一乾人趕著牛羊、帶著柴火、糧草過來時,才有人起身過來。
蕭管家大聲喊道:“長平縣主前來犒軍,請這裡統領出來說話!”
來送吃的喝的嗎?看看這羊多肥呀。已經戰了一天一夜,又逃命逃了一路,又饑又餓的官兵頓時發出雷鳴般聲音:“多謝長平縣主!”
蕭管家立即囑咐,燒火開鍋、殺羊煮湯、和面劈條……還將城裡的坐堂大夫給帶來,給傷兵療傷。
那些官兵精神好的,卷起袖子一起幫忙。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這個縣主真好。
寧遠將軍張將軍聽到動靜,走了出來,一身的戎裝,鎧甲梭子片摩擦聲哢哢的。聽到是長平縣主過來犒軍,於是走到車前行禮:“未將不知縣主前來,有失遠迎。”
身穿寶衣的長平縣主從車內出來,站在車上的那一刹那,好似空中飄著的雪都下小了許多,放慢的步伐。所有附近能看得到的官兵都一下愣住了……這是人嗎?簡直是下凡的仙女呀!
還有幾個過去幫忙抓羊,正拿著麻繩捆羊腿的,羊已經“咩咩”交換著,踩在腳下,繩子正要往蹄子上套,這幾個人也愣住。保持著姿勢,如同被凍結住一般,那樣子看上去有點搞笑,結果羊掙扎著爬起來,發了瘋地逃命。
希寧抬起手,扶著靜兒的胳膊下了車。這個時候更是不能出岔子,萬一踩著裙擺、腳下一滑之類的,翻滾下車,那華麗麗的出場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那簡直是災難。
走下車後,對著眼睛都直了的張將軍緩緩而言:“張將軍鎮守邊關,勞苦功高,不必多禮。”聲音柔和動聽,
猶如。還真是軍中三個月,母豬賽貂蟬。臨關那裡,無百姓、張將軍的家眷也在都城未能隨軍。
張將軍好似呼吸都加快了,整個人大約都有反應了。但還是保持風度轉身,手對著屋內:“請!”
由靜兒扶著,身後跟著蕭管家,還有四個侍女、二個死士,走了進去。
圍觀的官兵這才趕緊地抓羊,繼續忙活起來。
房間已經整理出來,在一旁放著一個劍架,一共二層,上面放著一把寶劍,下擱著一條馬鞭。
希寧一看就知道,這個將軍靠不住。
看似樣子很好,虎背熊腰,盔甲厚實,可逃命時,不帶糧草,卻帶著這樣一個沒用的架子。可見是個好面子,而且自私自利、剛愎自用的。
“縣主,請!”張將軍手對著主位墊子畢恭畢敬的。
希寧也不客氣,走過去,跪坐下來。
靜兒看到後, 松了口氣,還以為縣主又打算側坐了。不過縣主在大場合或者見重要人時,禮儀無可挑剔。
張將軍坐下次位,裝出樣子來:“說來慚愧,張某此時是敗軍之將,竟讓縣主不棄。”
好聽的話自然要說點,現在還沒到翻臉的時候。希寧緩緩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匈奴遭受雪災,猶如惡狼般窮凶極惡,一時失利也是難免。接下來,將軍可有應對之策?”
此時外面有人進來:“報將軍,臨邑縣縣長周長珧求見。”
李將軍一臉不屑:“本將軍有貴客到,改日再見。”
“哎”希寧趕緊阻止:“可能周縣長有什麽重要軍情稟告,就讓他進來吧,無妨!”
“縣主既然說了,就讓他進來吧。”李將軍拉著官腔。他可是五品,而縣長才七品,而且臨邑縣這個縣水份很大,勉強算個縣。
周縣長急衝衝地跑進來,穿的不是官服,而是便服,外皮一件貂皮大氅。一看到縣主也在,立即先向縣主行禮,隨後對著李將軍急著道:“家鄉老母生病,下官前來,請李將軍行個方便,開一下南城門,讓我府返鄉。”
就知道來沒有什麽好事。看看人家縣主,來時還帶著吃喝過來。
李將軍一個冷笑:“只怕這城門開了,周縣長出去了,也不能活著回到老家。”
“此話怎講?”周縣長一驚。
李將軍微微晃著頭:“明說了吧,匈奴已從旁邊繞道,將整個臨邑縣圍了水泄不通。一萬駐扎在北門,另五千在南門。就憑周縣長一己之力,大約出門不到五裡地,就給匈奴送上人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