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聽著席長年這話,就知道這一位也不是對世事一竅不通,多少還是懂一點的。
雖然她也不太明白為什麽陛下讓席玄做大司農卿,但是她知道肯定是有道理的。
“士農工商,天下農事最為重要,席大人任辭職當真是肩負重任。席道長應該高興才是,席家被重用,席家子弟以後前程必然坦蕩。”顧清儀笑道。
先帝也好,小皇帝也好對席家打壓的厲害,席家子弟便是有做官的也只是不起眼的小官還是無足輕重的官位。
現在陛下重用席家,估摸著也有當初席太后勸說小皇帝禪讓的情分,而且席家也算是世家中比較安分實乾的家族。
只看席道長便可見一斑。
席長年還是很糾結的,他在鶻州跟陛下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也接觸過幾次啊,多少知道陛下的性子幾分。
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啊。
這咣當一聲砸到席家頭上,總讓他覺得腳底發軟。
鄭桓看著席長年糾結的小神色,又看一眼一本正經糊弄人的顧女郎,心裡嘖嘖兩聲,這兩夫妻一個賽一個的臉皮厚。
但是他才不會跟席道長解釋呢,這要是把席道長嚇跑了,誰給他們當牛……呸,兢兢業業研製新武器呢。
良心這東西,只要沒發黑,發霉,那都是能湊活的。
“丹坊就建在莊子裡,比鶻州的還大一些,而且配備的人員更多,席道長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顧清儀笑著跟席長年畫大餅,這不是吹牛,因為關系到武器的大事,宋封禹十分看重。
席長年是跟著顧清儀做事的,習慣了顧清儀的風格讓他做事放松又舒適,所以還是把人依舊安排在顧清儀手下。
丹房裡配的人,就全是宋封禹挑選出來的信得過的部下,畢竟莊子在惠康眼皮下,保密功夫頂頂重要。
席長年很高興,挎著小包袱就要去莊子上報道,真真實實的看到丹坊他才能安下心來。
顧清儀一見,索性先讓人把席長年送過去,瞧著他歡歡喜喜的走了,這才繼續跟鄭桓說道:“鄭大哥這次回惠康,只怕不能像是在鶻州那麽清閑了。”
鄭桓:……
對上鄭桓一臉戒備的樣子,顧清儀真是不知道該表出個什麽神態。
“元朔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真是令人深表痛心。你說他好好一個鐵匠,偏偏去做什麽太常丞,哎,人心不古啊。”
顧清儀心想虧得皇帝不在這裡,不然非得給他一腳醒醒神。
“元大人心懷天下學子,願為天下學士的學途盡心盡力,此等高風亮節之舉,當真是眾人楷模,令人讚賞不已啊。”顧清儀看著鄭桓情真意切的說道。
鄭桓嘴角抽了抽,元家人可謝謝你跟你跟未婚夫呢。
想想元家現在被架上火烤的淒慘模樣,想想信中元朔這個太常丞做的居然還覺得挺有意思,他就不知道顧清儀跟陛下怎麽給他洗腦成功的。
這事兒,一般人真乾不出來。
“你想讓我做什麽?”鄭桓決定放棄掙扎,他就算是負隅頑抗,以這對未婚夫妻的無恥來看,肯定也不會放過他。
他還不如主動投降,還能刷點新君好感。
顧清儀笑著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希望鄭大哥能帶著人出遊拜訪四方有名望的大儒能來太學授課。重開太學意義重大,一乾學子求學若渴,若無名師教導豈不是令人心酸。”
鄭桓:……
讓你多嘴!
感情元朔這個被架起來的還能在惠康吃香喝辣,他這個主動投誠的還要出去四處奔波彎腰賠笑嗎?
這是什麽世道!
顧清儀也知道這事兒有點那個不太善良,就一本正經的忽悠,“這可是為了大晉的教育事業發光發熱,雖然辛苦但是意義重大。鄭大哥知識淵博,能言善辯,這差事當真是非你不可。”
鄭桓現在聽明白了,看著顧清儀問道:“元朔在惠康請人去太學授課是不是吃了閉門羹?”
顧清儀:……
看看,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她認真的點點頭,“是啊,元大哥不容易,吃了不知道多少閉門羹,也才請了幾個人出山,但是太學需要的先生太多了,這遠遠不夠,重開太學總不可能連個先生都沒有,這豈不是成為天下最大的笑話。”
鄭桓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陛下推行新政,雖然並未明火執仗在朝堂上提出,但是所做的一切都是告訴眾人他的刀鋒指向並不簡單。
惠康士族眾多,這些人自然會聯起手來與陛下對抗。
這些名門學士不肯如太學授課,只怕就是他們想出來的對策。
但是,這誰能想到陛下與顧清儀居然會想到讓人去惠康之外邀請名士出山啊。
鄭桓神色複雜的看著顧清儀,“我以為你們會放棄。”
這麽大的阻力,顯然這次掰手腕子兩邊的力量都相當的強橫。
這也是一次雙向試探,陛下在試探世家的底線,但是世家也在試探陛下的底線。
但是誰又能想到顧清儀這個變數,她居然相處這麽個歪招,但是真的要辦成了,殺傷力極大啊。
至少,當初這些不肯出仕授課的疼,那張臉真的會啪啪的疼。
鄭桓現在終於體會了一把被架在火上烤是什麽滋味了。
要是他應下這差事,等他辦成回惠康的日子,那就是被眾人群毆的時刻。
讀書人最講風骨,陛下的皇位雖然是禪讓來的,但是這禪讓怎麽來的大家心裡門清,這些士族對陛下多有抵製也是情有可原。
最重要的,新帝手腕強橫可不入小皇帝好拿捏。
鄭桓幽幽的盯著顧清儀。
饒是顧清儀臉皮厚,也是真的沒辦法裝傻,她站起身來,對著鄭桓鄭重一揖,“鄭大哥,戰火初熄,百廢待興,你在鶻州也看到了,百姓之子為什麽不能讀書?那些天真向學的孩童又有什麽錯?士族為何要剝奪他們讀書的權利,歸根究底還是怕,害怕家族的根基被撼動,但是古往今來縱觀史志,王朝更迭,家族興衰,尤其能是靠打壓而長久的,最終也只會是壓的越狠反抗越重,待到那時,士族又要如何自處?”
鄭桓啞口無言。
“皇帝受命於天,乃是天下共主。士族把持朝政,限制皇權,宣稱垂拱而治,但是真實目的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不過就是意圖與皇帝共天下……”
“不要再說了!”鄭桓臉色發白,情緒也隱隱有些激動起來,他自幼生於士族,享受家族的供養,為家族謀利是他們這些家族子弟的責任。
但是隨著漸漸長大,其實心裡也隱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對的,不然他又怎麽跑去鶻州?
但是心裡知道歸知道,真的被顧清儀這麽血淋淋的指出來,他的臉上怎麽掛得住?
顧清儀笑了笑,“鄭大哥,事實總是令人難以接受,但是陛下的一道聖旨推行下去要經過尚書省,提拔臣子要經過世家考核,便是大晉的軍隊都要各州把持,先帝在位時已經忍耐不住,如今陛下的性子……”
鄭桓臉色更難看了。
顧女郎說的沒錯,當今陛下的性子可不是好相與的,先帝在位時,便是他強行將各地軍權收歸朝廷所有,不然皇叔手下又怎麽會有幾十萬大軍。
如今這位手段強橫又有本事的陛下親政,眼中豈能揉的下沙子。
若是陛下單打獨鬥,結果如何不好說,但是偏偏選了顧女郎做妻子,顧女郎總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本事拿出手。
在鶻州她收容流民,修建塢堡,開荒田賞永業田,挖溝開渠修建水車,後來還修建庠序讓孩子們去讀書。
在鶻州顧女郎的話可比顧家父子還要好使,只要她振臂一揮,鶻州便有無數百姓甘願被她驅使。
如今她重回惠康,照搬鶻州的基業重新打造,以她的手段與陛下強強聯合,他相信不久以後,惠康只怕就真的變了天。
鄭桓的心潮起伏不定,看著顧清儀苦笑一聲,“你可真是害苦了我。”
“再過五年鄭大哥絕對不會再出此言。”顧清儀笑。
鄭桓:……
打一棍子再給甜棗,顧女郎這一招真的是百試不厭。
但是,鄭桓無恥的心動了。
陛下對士族早晚會下手,若是鄭家能搶先上岸,也未必就是壞事。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萬一皇帝與士族掰手腕敗了,鄭家也會跟著倒霉。
不過,他看著蔫壞的顧女郎,總覺得這種可能不太大。
主要這人還會偽裝了,她在鶻州幹了那麽多事,但是惠康的人全然不知,顧女郎絲毫不為自己揚名,甚至於這一位把自己的功勞推到父兄頭上。
這樣一個人躲在暗處為皇叔出口劃策不說,她還是親力親為的實乾人。
秀才造反一世不成,就是他們有所抗爭,但又軟弱膽小,搖擺不定,做不成大事。
只知道打嘴炮,眼高手低,自然大事不成。
但是顧女郎不一樣,她不僅能說她還能乾,能乾不說,還能乾出別人乾不出的事兒。
這樣的人,何愁大事不成。
這麽一想,鄭桓忽然就覺得好像這事兒也並不全是壞事。
“我真怕我爹打斷我的腿。”鄭桓歎口氣。
顧清儀笑的特別純良的支招,“不會,畢竟鄭大哥的差事是在外奔波,等你把大晉轉一圈回來,指不定惠康都變成什麽樣了。屆時,鄭家不僅不會打斷你的腿,還會感謝你及早上岸,惠及家人。”
鄭桓並沒有被安慰道,但是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在外搞事兒,家裡人想打也打不到他,不像是元朔,總要在惠康避著家裡人走。
這麽一想,忽然就覺得好像平衡多了。
“殷家的兩個小郎君也會來惠康,要晚幾日到。”鄭桓不想再提那糟心的差事索性轉開話題。
顧清儀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個好消息,為什麽會晚幾日到?”
鄭桓面無表情的說道:“哦,殷長史讓弟弟們回陳郡一趟。”
“哎,還是殷長史善解人意,哎,只可惜鶻州離不開他,不然真該讓他來惠康。”
鄭桓心裡呵呵兩聲,殷啟才不會來呢,繼續給你當牛做馬嗎?
顧清儀心裡高興,也沒注意鄭桓的眼神,隻想著殷啟讓弟弟回陳郡,肯定不只是探望家裡人這麽簡單,必然會讓倆弟弟宣揚重開太學的事情。
殷家子弟要來惠康太學讀書,陳郡其他的家族只怕也會動心,這可是活招牌。
殷長史真的是太棒了,大管家就是這麽貼心。
鄭桓看著顧女郎興奮的樣子,心太累,不想跟她說話了,索性起身告辭。
顧清儀也沒留人,鄭桓回了惠康總要回家探望家人,而且等到陛下的任命下來,鄭桓就怕是不敢回家被打斷腿,會直接帶隊出城了。
等到顧父與顧逸疏從宮裡回家,一家人團聚在一起真的是特別的高興。
顧父舍不得女兒,看著女兒說道:“原還想著多留你一年,哪知會有今日。”
是啊,誰能想到皇叔做了皇帝呢。
顧父絮絮叨叨的全是女兒小時候的事情,顧逸疏在一旁陪著,顧母也有幾分傷感,只有李明英默不作聲的照顧幾人。
顧清儀也有些感傷啊,誰能想到她現在會有這樣的造化。
她也想起自己穿來的時候因為適應不良大病了一場,那時候爹娘都陪在她身邊,阿兄也是整日想盡辦法逗她笑。
她之所以對顧家人有歸屬感,也是因為當初他們對她好。
一眨眼都這麽多年了,自己眼看著要出嫁了,聽著顧父說她小時候的趣事,看著他微紅的眼眶,顧清儀一顆女漢子心也軟了。
婚期只有幾日了,顧府上下忙得很,顧父回了惠康接到了不少的請帖,但是以送女兒出嫁為由全都拒絕了。
顧家這樣的態度,自然引起有些人不滿,不過顧父也不在意。
當初顧家被先帝打壓的時候,這些人可沒有伸出援手,落井下石的也有,現在又做無事人交好,他還真的做不到既往不咎。
顧府上下這麽一忙,顧清儀也難得跟著緊張起來,出嫁的前一日,顧母過來看望女兒,兩母女說了半宿的話,臨走前,顧母才把避火圖塞給女兒,讓她一個人好好看看。
顧清儀:……
顧母與女兒雖然是親母女,但是這種事情,顧母也很難對女兒啟齒,只能把避火圖一塞就跑了。
顧清儀哭笑不得,看著自己掌心巴掌大的畫冊,畫是畫在絹帛上的,折疊起來存放,封面上什麽字都沒有,猛一看絕對不知道這是避火圖。
顧清儀雖然上輩子沒嫁人,但是也並不是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誰還沒跟舍友們有過簾子一拉,烏漆墨黑看片的經歷。
想是這麽想,但是掌心的避火圖還是有幾分熱度的,顧清儀的臉微微發紅。
猶豫來猶豫去,她還是躲進帳子裡打開,掃了一眼就呆住了。
這畫工也太精致了,必然是名家手筆啊。
這麽好的畫工畫這個,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現在顧清儀知道自己手中這冊子肯定價值不菲了,她強忍著羞意,這才細細瞄了一眼,咦,畫中人衣衫半遮意境格外好,絲毫沒有低俗的氣息,竟還有點……賞心悅目。
主要是沒露什麽但是又會讓人覺得學到了東西,這不簡單啊。
顧清儀暗搓搓的想,畫這畫的人,相比實戰經驗相當豐富,才能畫出這樣的冊子來。
好像畫了又好像沒畫,好似露了但是細細一看什麽也沒露。
牛。
顧清儀欣賞了半天,才戀戀不舍的放進自己的小匣子裡,這種東西顧母居然還不好意思給,太單純了。
顧清儀閉眼入睡,明日就要出嫁了。
好快啊。
此時,惠康城外的莊子裡,元狄坐在夜色下,雙手捧著一隻勳在輕輕地吹。
塤的音色樸拙,在這漆黑的夜色下吹來總有幾分傷感的味道。
穆埠聽到聲音順著田埂出來,一屁股坐在元狄的身邊,也不開口,靜靜地聽著他吹塤。
等到一曲完畢,元狄將塤收起來,這才側頭看著穆埠。
穆埠對上元狄的目光,這才開口說道:“明日我要回宮,陛下大婚,很多事情都需要我操持。莊子上只能拜托你照看,怎麽樣?”
元狄聽著穆埠這話,沉默一瞬,這才說道:“好。”
穆埠心裡輕輕松口氣,臉上的神色也緩和幾分,“莊子上的事情雖然很忙,但是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娶個媳婦成家了。”
元狄這次卻沒看穆埠,只是開口說道:“不急,等莊子上的事情忙完再說。你年紀比我大那麽多,怎麽沒成家?”
穆埠:……
元狄拍拍屁股起身,“穆大人還是先想想自己再說別人吧。”
穆埠又氣又笑,好半天才回了莊子休息。
第二天一早,元狄換了一身新衣出了門,卡著城門開的時辰進了城。
顧府此時已經忙碌起來,府門大開,仆役往來穿梭不停,門外懸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分外的喜慶。
元狄的眼睛盯著紅燈籠半響,剛收回眼神,就看到顧逸疏從門內走了出來。
一見到原地,顧逸疏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不是在莊子上,怎麽這麽早來了?”
元狄神色不變的開口,“今日是女郎出嫁的日子,作為女郎的部曲,我想我應該來護送女郎出嫁。”
顧逸疏就高興的拍了拍元狄的肩膀,“你能來阿妹肯定高興,走,跟我進去。”
元狄聽到這話眼睛裡也有了笑意,隨著顧逸疏進了府。
府裡的護衛本就是元狄的手下,見到他回來大家夥都高興不已,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顧逸疏找了妻子,把事情一說讓她給阿妹遞個話。
顧清儀這會兒要梳妝,他這個哥哥自然不好進去。
李明英笑著點頭,“他也是有心了特意趕回來,昨日阿妹還說莊子上事情忙,就不讓元狄跑一趟了。”
“元狄是阿妹一手帶起來的部曲,這樣的好日子,沒有大事他自然回來。”顧逸疏挺高興,元狄這小子忠心阿妹有仁有意他當然開心。
李明英看著丈夫高興的樣子,就道:“你去外頭照應吧,內院的事情交給我就成。”
“辛苦了。”顧逸疏拍拍妻子的手才大步往外走,今日確實挺忙呢。
顧清儀天不亮就起來了,先洗了個花瓣澡,然後就開始絞臉梳妝,因為是皇后的妝發,所以格外的複雜。
宮裡的人足有幾十口子圍著她轉,看的她眼暈,沒想到結個婚這麽複雜。
等到她的發髻妝容弄好,都已經近中午了,餓的她前心貼後背的。
趁著還沒塗紅唇,李明英趕緊端著一口一個的小餛飩給清清吃,因為個頭小,倒是不妨事,宮裡的女官也沒敢阻止,帶著人站在一旁候著。
顧清儀讓她們下去吃點東西,這些人卻推辭了,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她這個即將上任的皇后的妝容。
顧清儀:……
等她吃了個半飽,女官就忙過來製止,“女郎,大婚儀式持續很久,您不能吃太多東西,免得半途不方便。”
顧清儀隻得停下,由著這些人開始一件件給她穿嫁衣,從裡到外一件一件的上身,只能說幸虧不是夏天,不然這麽多層上身,還不得捂一身痱子。
這要是新婚夜坦誠相見……一身痱子,那場面想一想,不要太美啊。
顧清儀越想越樂,還得憋著不能被人看出來,哎,不容易啊。
迎親的隊伍來了,外面喧囂起來,屋子裡的人忙拿過團扇給顧清儀遮面。
大紅蓋頭是南北朝時才逐漸興起,現在成親用團扇遮面。
顧清儀其實心裡不慌,畢竟他哥嫂成親時她是親自過了一遍流程的,唯一可惜的就是宋封禹是皇帝,因為身份尊貴是不可能親自來迎親的。
正想到這裡,忽然外頭有人驚呼一聲,“陛下親自來迎親了,快,快點告知女郎。”
這麽大的聲音屋子裡的人豈能聽不到,人人臉上的神色不一。
顧清儀的眼睛一彎,哦,托人給她帶信,說要給她個驚喜。
原來,他自己就是驚喜。
皇叔撩妹技能升級了啊。
***
說句題外話,解釋一下文中稱呼問題,有讀者說我寫錯了,在這裡解釋一下。
在元代以前,稱妻子為“娘子”是不對的。宋代之前,“娘子”專指未婚的少女,意同今天的姑娘。
女郎:是指“女中之郎“的意思,也是對年輕女人的代稱、統稱。寓有“女中之郎“的壯志之意,也是對年輕女子的代稱。
千金一詞,由來已久,從謝朏被稱為“千金”開始,歷史上近千年時間都用這兩字比喻出類拔萃的少年男子。把少女稱做千金或千金小姐,則是元明以後的事。
小姐,宋元時對地位低下女子的稱呼(也有專指稱呼妓女的);後轉為對未婚女子的敬稱(通常用來指大戶人家的小姐,大小姐等),母家的人對已出嫁的女子的稱呼。
因為本文仿魏晉時期,所以考據過魏晉時期的稱呼問題,女子稱女郎,小娘子,男子稱郎君,合乎常理哈。
再有牛車問題,真的不是作者杜撰,魏晉時期牛車特別風行,士大夫標準座駕,而且你們搜一下史料,魏晉時期的牛車真的很奢華漂亮。
最後,因為很多讀者不看作話,所以解釋放在正文,正文字數6000字,後面這段解釋大約五百字,不足千字不收費,所以這段文字不會收取大家的書幣。
感謝小可愛們的支持,謝謝大家用心看文,認真態度令我汗顏,寫文壓力好大,這屆讀者太優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