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川被張揚嗆了一下,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查晉北樂呵呵道:“或許你不覺得自己幽默,可你的幽默感是生在骨子裡的。”
張揚道:“查總約我過來不是只為了喝茶吧?”
查晉北道:“張揚,咱們認識了這麽久,你應該知道我做事從來都是直來直去。”
張大官人心說才怪,你查晉北做事兩面三刀還差不多,查晉北的臉皮厚度真是超乎尋常啊,這廝說這種話居然沒感到一絲一毫的臉紅心跳,張揚道:“那是,您要不是這種性格,咱們怎麽能夠處到一起去?”
“那是!咱們也算得上是忘年交了。”查晉北剛剛自誇過直來直去,這會兒就開始繞彎子,其人的虛偽可見一斑。
張揚的忘年交的確不少,可唯獨缺少查晉北這一號。
於東川這會兒才稍稍緩過神來,心說我沒得罪過你張揚啊,怎麽跟我說話這麽不客氣?不過他也不方便開口說話,畢竟碰釘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於東川悄悄朝查晉北遞了個眼色。
查晉北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微笑道:“張揚,我找你來是想請教一件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說,咱們都忘年交了,什麽話不方便說?”
查晉北聽出這廝有嘲諷自己的意思,他笑了笑道:“何先生在出事之前一直都在跟我談非洲金礦的事情,本來已經談得差不多了,誰曾想發生了這種變故。”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你丫就編吧,他對查晉北壓根就沒有任何的信任度,所以任憑查晉北說得天花亂墜,張大官人肯定不會上他的當。
查晉北道:“何先生的海外物業多數已經轉給了他的女兒何雨濛。”
張大官人也會裝傻:“何雨濛?沒聽說過何先生還有女兒?我怎麽不知道?”
查晉北意味深長的望著張揚道:“張揚,你和何先生關系如此親密難道這件事他都沒跟你說起過。”
張揚淡然笑道:“查總,現在這種敏感時刻,你可不能亂說話啊,我跟何先生就是普通關系,說起來,連忘年交都算不上,還不如咱們兩人親密呢。”
查晉北呵呵笑了一聲道:“張揚你不必太緊張了咱們這關系,我怎麽可能亂說話。”
張揚端起茶杯慢慢品茶,心說,麻痹的,忽悠老子啊懶得理你。
查晉北看出張揚的不悅,他低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何先生還有一個女兒。”
於東川此時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他接口道:“也就是半年前,何先生招了一位助理,就是這位何雨濛小姐,沒多久何先生告訴我,這位何小姐其實是他的私生女,他還出具了相關的醫學證明,同時,他開始著手將名下資產轉讓給這位何小姐,這次何小姐跟他一起返回國內,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移交何先生在國內的資產。”
張揚道:“如果這位何小姐真的是他的私生女他將資產轉讓給她也是天經地義。”
查晉北道:“可是這位何小姐也失蹤了!”
張揚故作愕然道:“怎麽會這樣?難道也被檢察機關控制了?”
查晉北沒說話,朝於東川看了一眼,於東川會意,借口去洗手間,起身離開了房間。
查晉北低聲道:“張揚以咱們之間的關系,我沒有隱瞞的必要何先生將非洲金礦轉讓給我的程序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只差一步。”
張大官人是個明白人,他嘿嘿笑道:“只差簽字了是不是?那你得等何先生放出來再說。
查晉北道:“現在金礦的所有人是何雨濛,何先生簽字也不成。”
張揚道:“那你應該去找何雨濛啊!”
查晉北笑道:“我聽說,你前天往何長安的住處去過。”
張揚道:“不錯,何先生請我去聊天,我過去了,他卻不在。”
查晉北道:“張揚,大家和都是朋友一場,其實我很想幫助何先生。”
張揚笑道:“怎麽幫他?當前這情況,只怕咱們都是有心無力
查晉北道:“那倒未必,有道是事在人為!”
張揚道:“事在人為?那也得分什麽事兒,現在我們連何長安被關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麽幫他?”
查晉北道:“這件事是因李東山而起,就算我們找不到何長安,可找到李東山的下落並不難。”
張揚發現查晉北這個人真是不簡單,畢竟是商人出身,他善於發現別人想要什麽,張揚現在開始明白,查晉北在慧源和自己的那番談話,其實都是為現在的談話做鋪墊,對何長安,他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同情心。在他心中,擺在第一位的,只能是利益。
查晉北已經暗示的很明顯,通過剛才的那番話他在告訴張揚,自己知道李東山的下落。
張揚道:“就算找到他,又有什麽用?”
查晉北道:“如果拆遷的事情是李東山的個人行為,那麽何長安的危機就可以迎刃而解。
換成過去,張揚興許會有一些心動,可是在和顧允知的那番深談之後,他已經明白,何長安被調查的關鍵不在於拆遷事件,可以說李東山只是一個引子。何長安並非是被牽連,而是潛藏在幕後的人從一開始就將槍口鎖定在他的身上。張揚道:“我還是搞不清這件事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查晉北道:“何雨濛如果真的是何長安的私生女,想必她會付出一些代價換得父親的平安。”
張揚道:“你懷疑我將何雨濛藏了起來?”
查晉北微笑道:“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張揚,想不想幫助何長安,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張揚道:“查總,我想你必須搞清楚幾件事,第一,我不認識什麽何雨濛,第二,何長安的事情我問不了,我也不想問,第三,我是一個國家幹部,你們商人之間的交易我沒有任何興趣參予。”張揚說完就站起身來,向查晉北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咱們不是什麽忘年交,以後恐怕連普通朋友都談不上,再見,查總!”這貨發音肯定有問題,查總說出來怎麽聽都是雜種!
望著在張揚身後關上的房門,查晉北的臉色頓時冷卻了下來,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於東川敲了敲門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心翼翼道:“他怎麽說?”
查晉北怒道:“還能怎麽說?你口口聲聲何長安信任你,何雨濛相信你,看看你做的事情,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於東川道:“他去過瀟湘路26號,他根本就是認識何雨濛的,我看何雨濛的失蹤肯定跟他有關。”
查晉北道:“你有證據嗎?說不定她自己走了,說不定是你出了紕漏,讓她產生了懷疑!”
於東川道:“我很小心的,她應該不會懷疑我······”
查晉北冷笑了一聲道:“小心?何長安可能從未真正信任過你!”
張揚此次前來東江還有一件重要事情,他將喬夢媛和蕭國成的血液樣本送來監測,蕭國成是主動將血液樣本提供給張揚的,而喬夢媛,張揚為了避免她產生疑心,隻說是走上工作崗位前的例行體檢,張揚將親子鑒定的事情交給了梁成龍去辦,這廝神通廣大,平海醫學院遺傳研究所所長洪宗強是他的老朋友,如今檢查已經出了結果,張揚來到遺傳研究所,梁成龍已經在那兒等著他了。
洪宗強把他們帶到電腦前,指著屏幕上的兩份樣本道:“通過兩份樣本的比對檢查,我已經得出了結論,這兩份血樣提供者之間並無任何的血緣關系。”
張大官人對這個結果相當的愕然,他本來以為喬夢媛十有**是蕭國成和孟傳美的女兒,可沒想到結果竟然如此的出乎意料。
洪宗強看出了他臉上的錯愕,又重複強調道:“只要你提供的樣本沒有問題,檢查結果是準確無誤的。 ”洪宗強對自己的業務水平相當自信。
梁成龍道:“洪教授是國內遺傳學方面的大拿,親子鑒定啥的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讓他檢查這種東西,根本是殺雞用了宰牛刀。”
洪宗強笑道:“得,梁總,你就別抬舉我了,朋友之間幫幫忙,還不是應該的。”
張揚這會兒內心中翻騰起伏,搞了半天,蕭國成和喬夢媛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也就是說,蕭國成很可能和孟傳美是清白的,如果喬夢媛既不是喬振梁的親生女兒,又不是蕭國成的私生女,那麽她親爹究竟是誰?難不成孟傳美除了蕭國成以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情人?這件事絕不能讓喬夢媛知道,要不然她還不知要受到多大刺激。
梁成龍看到張揚呆呆出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該不是外面惹了麻煩,有人要認你當爹吧?”這廝的聯想力也算得上豐富。
張揚笑道:“你丫就是胡說八道,當我像你這麽不檢點?”
“怎麽說話呢?誰不檢點了?我哪兒不檢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