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揚來到金凱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鍾了,現在的金凱越也早已被牛文強轉讓了出去,經過重新裝修,已經很難認出原來的樣子。
牛文強他們四個已經站在大門口等著了,看到張揚的車過來,牛文強忙著指揮。看這貨的狀態就知道他有了幾分醉意。
秦白和趙新偉兩個乾交警出身的在一旁看著傻樂。
張揚把車停好了,牛文強跑過去拉開了車門,向他敬了個禮道:“張揚同志,請出示你的駕證和行駛證,我高度懷疑你酒後駕駛。”
張大官人笑道:“不錯,我就酒後駕駛了,你丫管得著嗎?”
牛文強向身後三名警察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把這貨給銬了!”
杜宇峰道:“你丫別看我,我不是交警。”
趙新偉道:“我也不是。”
牛文強望向秦白:“小白,你最堅持原則,你來!”
秦白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我堅持原則,所以我警銜最低,我現在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有人都因為秦白的這句話笑了起來,牛文強笑罵道:“沒一個義氣的。”
張揚道:“那是因為我人品好。”他向四位損友打了個羅圈揖道:“各位兄弟,今天讓你們久等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牛文強呼吸中帶著濃烈的酒氣:“讓丫請我們喝酒!”
張揚道:“好啊!”
牛文強衝上來摟住他的肩膀:“前面有家鍾老二砂鍋味道那是相當的好。”
大官人笑道:“你現在好歹也是牛總了,資產好幾千萬的牛總出門在外。怎麽也得五星級酒店朝上,那啥,怎麽口味還是路邊攤啊。”
牛文強笑道:“你懂個屁,真正的美食都在路邊攤蒼蠅店!”
鍾老二砂鍋就在金凱越東側一百多米的地方,門面都沒有,路邊攤,擺了十多張折疊桌,全都坐得滿滿的。
看到牛文強過來,老板鍾老二肩膀上搭著條白毛巾就過來了:“喲,這不是牛總嗎?有段時間沒見您了。今兒這是吹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要說這鍾老二和牛文強還是頗有淵源的,過去牛文強經營金凱越的時候。鍾老二在他的飯店裡當過幾個月的廚子。
牛文強看了看眼前的場面道:“小鍾乾得不錯啊!”
“還不是托您的福!”鍾老二讓人給他們支了兩張桌子,擺上五個馬扎,他向牛文強道:“牛總,今晚我請客,您隻管吃就行。”
牛文強道:“你不怕我把你給吃窮了。”
鍾老二笑道:“牛總。我雖然是小本經營,可一兩頓飯我還是管得起的。”
牛文強拍出兩張百元大鈔,不由分說道:“你先拿著,多少就這些了。”
“這……”
張揚道:“不是說好了我請客嗎?”
牛文強道:“拉倒吧,你當官那點工資,還是留著為黨和國家做奉獻吧。”
“你丫瞧不起我們國家幹部?”
杜宇峰笑著拖著他們的手臂在桌子旁坐下。
鍾老二很快上了四道涼菜。弄了六個特色砂鍋,菜肴雖然談不上精致,可勝在量大味足。牛文強他們是帶酒出來的,喝的是大明春,最近江城酒廠的這個系列賣得很好,基本上佔領了平海的大部分市場。
幾人同幹了一杯,張揚向趙新偉道:“你在濱海工作還習慣嗎?”趙新偉已經調到了濱海車管所工作。不過去了那裡之後兩人之間聯系的並不算太多,畢竟張揚平時業務繁忙。趙新偉也無暇分身,兩人只是見過一兩次。
趙新偉道:“還成,張書記,我一直都想請你吃飯,謝謝你幫忙調動呢。”
張揚笑道:“見外了不是?就咱們兄弟這關系,我幫忙也是應該的。”
牛文強道:“聽說你們濱海保稅區在招商,我準備去你們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項目。”
杜宇峰道:“你以為濱海遍地黃金啊?你丫就是一養魚的,跑到濱海保稅區湊什麽熱鬧?”
牛文強道:“我說老杜,你不能總用老眼光看人,我養魚怎麽著?你看不起養魚的?”
趙新偉笑了起來:“牛文強,我看你是自卑心作祟,誰也沒說看不起你們搞養殖的,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過度的自尊就是自卑你懂不懂?”
牛文強道:“我呸!在你們這些政府公職人員的眼裡, 就是看不起我這個生意人。”
秦白道:“老牛喝多了!”
張揚道:“不就二百塊錢嘛,看把這貨給心疼的,回頭我把錢還你。”
牛文強被這幫損友調侃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靠,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哥幾個,我也就是想做點事業,想在現有的基礎上提升一步,沒見過你們那麽打擊人的。”
趙新偉道:“我記得你們家小董是開皮革廠的。”
張揚道:“皮革廠可不行,保稅區招商的對象是綠色環保企業,皮革廠汙染太厲害,我不能給你開這個綠燈。”
牛文強道:“誰說我要開皮革廠了,我還是想搞養殖,淡水養殖業我已經穩定了,想在嘗試下海水養殖,這叫綠色環保吧?”
張揚笑道:“這個可以有。”
杜宇峰道:“咱們別談生意行不行?張揚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哥幾個好好敘舊,怎就不能純粹一點。”
牛文強道:“得,都是我的錯,來,咱們為了曾經在春陽的青蔥歲月,乾杯!“
秦白道:“這是要把我給排除在外了。”
趙新偉道:“為了江城的日子……”說到這裡幾個人的心裡同時浮現出薑亮的影子,心情變得如此時的夜色般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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