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超道:“你大概不知道台日聯合商會的主要職能,首先這並非是官方組織,然後這個聯合商會成立的目的是為了求同存異,最大限度地協調台灣和日本之年的商業紛爭,作為聯合商會的會長邱作棟在維護台灣本地商人權益方面表現還是相當盡力的,在這一過程中得罪某些日方利益集團也很有正常。 m”
張揚道:“這麽說那些日本人還是為了行刺邱作棟?”
耿志超笑道:“總之這件事沒那麽簡單,根據我們的情報分析,已經基本認定,這次的縱火行刺事件目標就是邱家,和你沒什麽關系,所以你也不用自責。”
張揚道:“我壓根就沒自責過。”
耿志超道:“我們所了解到的情況就這麽多,你有什麽線索?”
別人已經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張大官人如果在含糊其辭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了,他低聲道:“山野良友,這幫殺手全都是山野良友派過來的,而且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山野良友這個人和章碧君被殺一案也有著密切的關系。”
耿志超目光一凜,他向身邊的助手道:“有沒有山野良友的資料?”
助手在電腦中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搖了搖頭道:“我們的資料庫中沒有這個人的任何記錄。”
耿志超道:“馬上對這個人展開重點調查。”
他和張揚一起來到隔壁道房間,耿志超道:“喝茶嗎?”
張揚笑道:“你是客人。原本應該我請你喝茶。”
耿志超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中取出一盒金駿眉,很熟練地泡了兩杯茶,其中一杯遞給張揚,他笑道:“我不喝酒,無論走到哪裡,都喜歡自己帶茶葉,遇上好的就買一些。”
張揚道:“什麽時候去濱海我送你兩盒當地產的綠茶。”
耿志超點頭道:“我記下了,最近去濱海的機會很多。”
張揚喝了口茶,重新切入正題:“邱鳳仙已經失蹤了十二個小時。不知道你們方面有沒有消息?”
耿志超道:“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張揚也沒有做隱瞞,將自己之前和杜天野的那番分析說了一遍,他一直堅持認為紫霞觀縱火刺殺事件和邱鳳仙被綁架是兩件不同的事情。
耿志超道:“邱鳳仙這個人並不簡單,她來內地的目的並非經商那麽單純。”
張揚道:“你們是不是掌握了一些關於她的秘密?”
耿志超微笑道:“目前還沒有太多的證據。只是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很多。”
張揚道:“照你這麽說,或許根本就沒什麽綁架,是她自己導演了這場戲?不過,這好像也於理不合啊,她吃飽撐的沒事乾,搞這種事情幹什麽?”
耿志超道:“我可沒說這件事是她自導自演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事情真是複雜啊,搞得我頭大。”
耿志超道:“我才頭大,發生的這一切你又不用承擔責任,我們卻要一件件查起,現在上頭給我的壓力很大。”
張大官人有些同情地望著耿志超。他在國安乾過一段時間。知道這碗飯並不是那麽好吃的。
耿志超道:“我聽老邢聊過你,知道你給我們幫了不少的忙。”
張揚笑道:“事實上我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忙倒沒有幫上。”
耿志超道:“張揚同志,我有個不情之請。”
張大官人聽他這樣說,頓時就警惕了起來。國安內部情況是極其複雜的,他好不容易才從其中擺脫開來,可不想再次陷進去,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一個無休止的麻煩。
耿志超道:“以後我們及時溝通。我會將這邊查到的情況第一時間通報給你,你和邱家的關系很好,我希望你也能夠將得到的消息告訴我,你看怎麽樣?”
張大官人本以為耿志超會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一聽是這樣,頓時松了口氣,這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難事,張揚笑了笑道:“成,這事兒好辦。”
兩人的談話還算愉快,此時房門被輕輕敲響,獲得耿志超同意之後,他的一名手下走了進來,來到耿志超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那名手下顯然是在避諱張揚,不過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仍然無法瞞過張揚的耳朵,張大官人聽得清清楚楚,他匯報的是邱家的事情,邱家在國內的帳戶發生了變化。
耿志超一邊聽一邊點頭,那名部下離去之後,他向張揚道:“不好意思,剛剛發生了一些情況,邱家正在調撥資金,結合目前的情況,我們有理由相信綁匪已經向他們提出了條件,邱家目前已經開始準備贖金。”
張揚皺了皺眉頭,耿志超顯然沒有對他說謊,將最新的情況馬上告訴了他,張揚低聲道:“我並沒有聽說有綁匪找邱家聯絡過。”
耿志超道:“也許綁匪威脅了邱家,不讓他們和我們進行合作。”他歎了口氣道:“很多綁架案發生後,受害者的家人都為了保證親人的安全而選擇對警方保密或者謝絕與警方進行合作,可事後統計,綁匪在得到贖金後兌現承諾將被綁者釋放的可能性很小。”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其獲救率遠遠低於經警方手中解救。”
張揚道:“我看你有必要找邱家好好談談了。”
耿志超搖了搖頭道:“這件事非常的棘手,今天還要處理日方的問題,日本那個武直正野很不好對付。”
張揚笑道:“日本人就是犯賤,你千萬別對他客氣,你對他越客氣他就越囂張。”
當天下午張揚辭別杜天野後,返回北港,他先去北港人民醫院探望在那兒治療的章睿融,可是等到了那邊方才知道章睿融已經出院了,目前和常凌峰一起暫時住在市委書記常凌空的家裡。
張大官人於是就直接前往市委家屬院。
雖然來的匆忙,張揚途徑海鮮市場的時候還是特地停留了一下,買了五斤紅毛海蟹,常凌空來北港上任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張揚還是第一次前往他家裡拜會,既然是第一次登門,少不得要帶些禮物,原本他應該從清台山帶些土特產過來的,可惜這次去春陽之後接連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張揚把這茬事兒給忘了。
北港市委家屬院無論環境還是規模都很普通,甚至比不上濱海的海洋花園,項誠在位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提出要改建一下家屬院,可項誠都以市財政緊張為借口拒絕了,從這一點上也能夠看出項誠這個人很會做表面文章。
張大官人的這輛坐地虎在北港地區還是有著相當高的辨識度,雖然沒有市委家屬院的通行證,可是保安看到他的車過來也沒有阻攔,直接就將他放了進去,張大官人朝滿臉堆笑的保安笑了笑,心中卻暗道,這貨也是個不講原則的主兒,隨便什麽人都往裡面放。
可如果人家要是真不給他面子,攔車登記,只怕張大官人心頭又要不爽了。
張揚把車停在常凌空的住處前,這是一棟兩層的老式小樓,事實上裡面多數都是這樣的建築,從外表上很難區分,只能從牆體上的編號才能看出其中的差別,常凌空住在5號小樓,這棟小樓過去屬於陳崗,陳崗出事逃走之後,就空閑下來,其實項誠的住處也空著,但是項誠是自殺,和陳崗這種畏罪潛逃的相比,顯然後者住過的地方還顯得稍稍吉利一些。
張揚把車停好了,拎著五斤紅毛海蟹走了下去,門口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出來,看到張揚的汽車,又打量了一下張揚手中拎著的紅毛海蟹,最後才仰起頭看了看張揚的臉。
張揚朝她笑了笑,他猜想到這小姑娘應該是常凌空的女兒嬌嬌。
女孩道:“你是來找我爸的吧?”
張揚笑道:“我來找常凌峰!”
小女孩笑道:“找我叔叔,你把禮物放回去吧,省得回頭我爸又得讓你拿走。”小女孩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張大官人因她的這句話而哈哈大笑起來。
後面常凌空的妻子沈悅跟著出來了,張揚是見過她的,不過他並不清楚沈悅到了北港,趕緊熱情地招呼道:“嫂子!”
沈悅看到張揚不禁笑了起來:“原來是張揚啊, 快請進,嬌嬌,你不認識這位叔叔啊,趕緊叫張叔叔!”
嬌嬌叫了聲張叔叔,又指了指張揚手裡的螃蟹道:“媽媽,張叔叔給爸爸送禮來了,拿了好多的螃蟹,回頭爸爸又要不高興了。”
張揚笑道:“我不是送給他的,我送給你叔叔的,嬌嬌喜不喜歡吃螃蟹。”
嬌嬌道:“喜歡……”說完白生生的手捂住了雙眼,從指縫裡看了看媽媽道:“喜歡也不能要……”
沈悅和張揚一起笑了起來,雖然她和張揚過去接觸不多,可是她卻知道丈夫對這個年輕人顯然是和別人不同的,她也沒和張揚太見外,伸手接過他送來的海蟹道:“趕緊進屋坐吧,別跟這小丫頭嘮了,她特能說,你要是不嫌煩,她能纏你一天。”
張大官人樂呵呵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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