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克洛維斯舉辦的宴會,規模並不大,雖然克洛維斯喜歡華麗,也喜歡招搖,但楊輝這種事情,他反而會變得低調,邀請的人全都是與他關系不錯的貴族,甚至還有平民出身的畫家。
“宴會就應該是志同道合者的盛宴。”
這是克洛維斯的原話,所以他舉辦的宴會,更像是與平民的那種好朋友聚在一起聊天,而不是貴族的標準宴會。
只是……他的母親很厭惡克洛維斯的這個喜好,所以克洛維斯的宴會,她從來不會出席,對“不思進取”的克洛維斯也不怎麽喜歡。
只不過今天之後,她變了,因為克洛維斯主動對她說要去【TEN】當總督,這可讓他那位權力**很重的母親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唉,我犯了個錯誤。”楊輝靠在牆上看著一群人肆意地高談闊論,忍不住搖頭。
“怎麽了?”克洛維斯問道,作為宴會的主辦方,自然要讓所有的賓客盡興才是應有的禮儀。
“我就不該答應你。”
“呵呵,怎麽?後悔拒絕奧迪塞烏斯皇兄了?”克洛維斯調侃道,但也只是開玩笑,他很清楚楊輝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
“不,我應該回去睡大覺,而不是聽你們在這裡吹牛打屁。”楊輝斜視克洛維斯說道,克洛維斯邀請的這些人,平民的畫家吹噓克洛維斯的作品是傳世之作,交好的貴族朋友大都是花花公子,要勾引女孩子嘛,自然要學一點藝術什麽的好裝逼。
“哈哈,是啊,這真是……無聊啊。”克洛維斯的笑是苦笑,因為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宴會很無聊,但又不得不舉辦。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也沒有必要裝下去了。”楊輝拍了拍克洛維斯的肩。
“我不是奧迪塞烏斯皇兄,不是修奈澤爾皇兄,不是柯內莉亞皇姐,更不是你,楊輝,奧迪塞烏斯皇兄有身份,修奈澤爾皇兄、柯內莉亞皇姐和你有本事,而我……呵呵,只有一位‘望子成龍’的母親。”
“……行了,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你就要出發了,好好學。”
“會的,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不過楊輝,魯路修和娜娜莉……”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
“那就行了,我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啪~!”
楊輝聞言臉色一黑,沒好氣地給了克洛維斯後腦杓一巴掌:“不會說話回去重新學,什麽叫上路啊?趕著投胎嗎?”
“額……哈哈,口誤,口誤,不過……”說到這裡,克洛維斯瞥了參加宴會的其他人一樣,見他們對這邊發生的事情無動於衷,依舊開心地聊著自己的話題,“有多少人是你的人?或者說……哪個不是你的人?”
“不錯啊,長進了。”楊輝不由得高看了克洛維斯一眼,居然這麽小的細節就發現了問題。
“……謝了。”
“兄弟說這些做什麽?”
楊輝拍了拍克洛維斯的肩,克洛維斯的宴會,參與宴會的人,全都是楊輝的人,甚至沒有來參加宴會的與克洛維斯交好的人,也都是楊輝的人。
當然,不是監視克洛維斯,而是保護他,就算碌碌無為,皇子的身份也會帶來很多的麻煩,克洛維斯是個單純的人,所以楊輝才會提前安排這麽多人手在克洛維斯的身邊。
除了一個例外……
“這麽說……愛莉希雅她……”提到這個名字,克洛維斯的表情苦澀了起來,雙眼通紅,包含著淚水。
“巧了,愛莉希雅是唯一的例外。”
愛莉希雅,一個平民小姑娘,沒有特別美豔的外貌,甚至失去了雙腿,只是一個殘疾人,卻無比的溫柔善良,接納身邊對她的所有惡意,同時回饋他人所有的善意,也喜歡畫畫,有天賦,而且充滿了熱愛,每一幅作品都包含著她的心意,對這個世界善良的回饋。
“你說的是真的!?”克洛維斯激動地抓住了楊輝的雙肩,眼裡充滿了渴望。
“真的。”楊輝認真點頭,“她不是我的人,你與她相遇完全是個意外,在你們接觸之後,我派人去調查過她,是個好姑娘,值得你去愛。”
“太好了,愛莉希雅,真的太好了……”克洛維斯流著淚,但楊輝不覺得這丟人,反而為他感到高興,但很快,他猛地轉身就要離開。
楊輝一把拉住了他,問道:“你要去找她?”
“嗯,要去找她,我現在就想見到她!”
“別忘了你的身份,克洛維斯,也別忘了你的母親。”
楊輝的提醒,讓克洛維斯像泄氣的皮球一般失落:“是啊,我的身份,我的母親……楊輝,我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是個皇子!”
“再忍忍吧,等你去了【Ten】,我就送她去見你。”
“真的?”
“假的!”
“哈哈哈……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啊,楊輝……謝謝你。”
“說了別說這些煽情的話啊,怪惡心的。”
“滾蛋吧你!”
“嗯,這樣才正常。”
“哈哈哈……”說穿了一切,兄弟二人舉杯碰了一下,尤其是克洛維斯,他釋懷了,輕松了,他不怪楊輝給他編制了一個虛假的世界,因為他知道楊輝是為了他好,而且虛假的世界中,依舊存在一份真實,他的愛,他最珍貴的情感。
他還清楚,自己的這份愛情,母親一定也知道了,而且絕不會同意,皇子怎麽可能娶一個殘疾的平民為妻?為了斬斷克洛維斯的所有幻想,她什麽都做得出來,愛莉希雅能夠平安無事,他們也能夠時常見面,其中必定有楊輝的身影。
現在,他要學楊輝走出自己的囚籠了,虛假的世界破碎,等待他的,可能很殘酷,可能很痛苦,但都是真實的、實實在在存在的世界。
既然賓客都是假的,那麽宴會也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了,虛假的賓客紛紛向克洛維斯告辭離開,偌大的宴會廳只剩下楊輝和克洛維斯兩個人。
“好了,我也回去睡覺了,過幾天要忙起來了。”楊輝放下酒杯伸了個懶腰,也準備告辭了。
“等等,不是說好了不醉不歸的嗎?”克洛維斯急忙拉住楊輝。
“不醉不歸?就你那酒量?一杯倒也好意思說?”
“咳咳。”克洛維斯被嗆到了,想到了一輩子都不願意想起的回憶,尷尬地反駁,“只要不是白酒,我還是能和你拚一下的。”
那一次,也是約定了不醉不歸,結果楊輝不講武德,掏出一瓶名為【茅台】的白酒,聞著香極了,但克洛維斯圖樣圖森破,把白酒當葡萄酒,一口悶了一杯,然後……
第一秒,被嗆得不行。
第五秒,臉色紅潤、神志不清、說胡話。
第八秒,倒地不起,呼嚕聲震天。
“算了,我可不想被你母親找麻煩,上次差點被煩死了。”
“等等!別走……”
“克洛維斯殿下,楊輝殿下。”就在二人爭執的時候,克洛維斯的管家突然跑了進來,一臉慌張的樣子。
“怎麽回事?我不是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我們嗎?”克洛維斯表情不悅,質問管家。
“克洛維斯殿下,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來了。”管家匯報道。
“奧迪塞烏斯皇兄?”克洛維斯皺起了眉頭。
“一個人?”楊輝問管家。
“是的,太子殿下一個人。”管家如實回答,他知道楊輝與克洛維斯的關系很鐵,所以不會隱瞞。
楊輝摸了摸下巴,現在時間可不早了,奧迪塞烏斯一個人來,還是不請自來,就耐人尋味了。
“請皇兄進來吧。”克洛維斯決定道。
“Yes,your highness.”
“還是我……”
“不,我來。”
“認真的?”
“這是我應該承擔的,也是我必須承擔的。”
“……好。”
很快,管家帶著奧迪塞烏斯來到宴會大廳,果然只有他孤身一人,就連隨行的護衛都留在了外面。
“不會不歡迎我吧?”奧迪塞烏斯溫和地開著玩笑。
“當然,不會,皇兄,只是……賓客已經離去,只剩下我和楊輝二人迎接您,有失禮數。”克洛維斯保持著皇族應有的微笑和禮儀面對奧迪塞烏斯。
“哈哈,無妨,有你們在,不就足夠了,說實話,比起無聊的宴會,我更喜歡兄弟之間的聚會。”
“是嗎?那就失禮了,皇兄,這邊請。”
既然是兄弟之間的聚會,那就不適合空曠的宴會廳了,而是單獨的休息室。
“楊輝,歡迎回來,也恭喜你立下了功勳,父皇對你的評價很高。”
“謝謝,我的功勳與柯內莉亞皇姐比起來,不值一提。”楊輝謙虛道。
“哈哈,看來你的戒備心還是那麽重啊。”
“……”楊輝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心裡卻在思索奧迪塞烏斯的意圖,直接將這種事說穿了,又是為了什麽?降低他的戒備心?要合作?還是……
“對了,克洛維斯,【Ten】的總督,柯內莉亞不想擔任,她希望繼續帶領軍隊為帝國征戰,所以……我在內閣會議上推薦了你。”奧迪塞烏斯緩緩說道。
聞言,楊輝一驚,克洛維斯更是驚得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