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常連芳住步想了下點頭道:“我爹字皆成。”
七茜兒聽這字便立刻笑了,點頭道:“伯伯當初可是生在申時,後發覺雖申卻束,延之又犯官非,萬物雖成卻敗,便做免申只求平安,偏伯伯個性好動使得家中長輩頭疼,如此後來長大就只能皆成了。”
常連芳住步看著七茜兒,面上已是全然佩服,他笑到:“嫂嫂果然不只看了一本書,就是這樣的,十二地支第九位,我爹生在申時,我爺爺當初也知道申時略缺,生時便高卻逐漸衰敗,便做免申棄高就只求安順,後我爹……恩,我不能說了,就是這個意思的!為補我爹這字,我爺爺可是請了高人,花了五百個大錢,五斤羊肉呢。”
如此這兩人一起便笑了起來,走到常伯爺面前臉上依舊是笑盈盈的。
常伯爺心裡尷尬,便讓人把自己的座椅拿出來,肅穆端坐在上面。
自打做了伯爺,他唯一多了的體面就是走哪都抬個羅圈椅,把自己當初打死的這隻老虎皮,鋪在椅子上四處帶著。
七茜兒來至面前,離十步之距便住,先拍拍身上的浮灰,整理一下衣裳,收拾亂發,待收拾好這才正身肅立,右手壓左手平舉在身前,向前三步舉高齊額,附身深躬,此乃見長輩的天揖之禮。
旁的一般庶民見到開國伯這樣的人,該當跪禮,七茜兒現在卻不願跪,隨便是誰。
“晚輩拜見皆成公。”
這起初是個男用之禮,不過禮書也未寫女不可用,便有門第高讀過大書的女子先用,後便流傳開來,成了莊重時刻男女皆用之禮。
一二般地方見不到。
七茜兒行禮的姿態端莊大方,姿態流暢好看,又雅正肅然,態度尊重恭敬,直把個端坐的常伯爺搞的背部逐漸挺直,最後咳嗽幾聲,心裡到底是不去想那起子尷尬的事情了。
常連芳笑著介紹:“爹!這就是我那義兄陳大勝的娘子霍氏。”
常伯爺挺高興的,心有好感就哈哈大笑著伸手虛扶道:“免禮免禮免禮,不是外人,做這虛的作甚,趕緊起來,趕緊!小娘子多禮,可惜你家嬸娘不在,著實是不方便,轉日你到家裡玩,如今就當是家中長輩見面,要更隨意些,隨意些……”
他心想,實在吃不消這套,我也自在些。
七茜兒收禮,退後一步又附身半福,微微低頭道:“該當的。”
說完,這才端端正正,大大方方的抬頭對開國伯微笑。
開國伯對外是個粗人,平常交往行事慣直來直去,他在皇爺面前素露粗,見了都是熱淚盈眶撲通跪下,咣咣咣三個響頭,不管在什麽場合均是如此。
連他現在封了爵,成了高等的朝臣也一概如此,幾天不見皇爺就想的慌,下了朝柺個彎也要去後面拜見拜見,家裡亂七八糟的事他就愛跟皇爺嘮叨,請皇爺給他拿個主意。
皇爺叫他約束妻子,他就認真回去約束,兩口子打架打的都飛上房頂,踩爛了半街青瓦,第二天鼻青臉腫上朝,被禦使告狀,還一臉欣喜的跟皇爺匯報,那敗家娘們果然聽話多了……
他在外驍勇善戰,功勞本能封個侯爵,可侯爵二十五誰也不想讓,那皇爺的繼妻曹氏因其長兄鬧的厲害,他便讓出侯爵位退了伯位。
皇爺內疚,便給他家兩個長子封了子爵,如此,常家現在是四根大梁,一個開國伯,兩個開國子,還有一個常連芳,人家是實實在在的五品將軍,皇爺還走哪都喜歡帶著,當做自家子侄,又鼓勵常連芳與皇子交際玩耍,並不忌憚。
常家好處得了,可弊端也有,因他粗鄙,在外面便得不到正式的尊重,出來進去差不離的對他從不端正,那些晚輩也自然有樣學樣。
常伯爺心裡滋潤,雖看面前這小娘子粗衣布裙,頭黃毛稀,眼圓眉粗,鼻子不高但也不塌,嘴巴不櫻桃比大嘴少圈半,皮膚蠟黃,一身的排骨迎風倒的身姿卻也沒關系,這就是是個懂事的!!順眼了仔細看著倒也清秀可憐起來。
看七茜兒對自己微笑,常伯爺就指著自己兒子道:“這小畜生沒少給你加添麻煩吧?我也本想著安穩了,就請你家老太太家裡來轉轉,認認親戚!可誰能想到如今卻遇了這樣的事情,無法啊,只能先來了。你們這些孩子啊,也不知道輕重,真是莽莽撞撞隨心亂來?你們哪裡知道這裡面的厲害?得虧是自家人,我得了消息便這樣到了,現下雖失了禮數,好在不是外人,見見卻也沒關系的。”
七茜兒點頭:“是,家裡長輩也是常常嘮叨您,說起您總是滿嘴誇讚,早就想上門見見,可偏偏戰亂居無定所便不得見,現下好了,見了伯伯果然便是阿奶的說的那樣呢!”
開國伯聞言更是驚喜,他直,便忽然露出奇怪的笑逼問:“哦?你家長輩總是誇我?”
七茜兒面上微囧,卻趕緊收住表情真誠道:“是這樣。”
可恨的,卻依舊不放過的說:“既你家阿奶常說,也……咳咳~不是外人,你給我講講她都怎麽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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