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九郎,哎…… 姚春風每想起這事兒,他就冤屈的很,那小丫崽子,當初真沒有看出來是個女娃,當初頭一面,那乾瘦的,醜那樣,誰能想到養好了竟然是個白嫩丫頭……最後九郎成了團頭,他也不能說不成。
他爹說的好,團頭這輩子兩件事做好就足夠了,一是公正二是誠懇。
他公正就有了霍九郎,隻小媳婦吃醋這件事,就屬實沒辦法,那坊間也有嘴巴惡毒的,都說是他跟九郎有個啥的。
天地良心,就為這話,姚春風輕易都不敢乾兒子身邊去呆著,拍拍衣裳上莫須有的灰塵往外巷子外走,院內就撕心裂肺一聲喊:“姚春風!”
姚春風無奈,解下酒葫蘆悶了一口歎息:“姚春風?嘿嘿,你要啥也沒有啊,人家還跟我有個啥……人家如今可是一等貴人家的小姐了……這幫子婆娘嘴巴裡住著蛇信子,說話都是劈叉的。”
“姚春風,你要敢去沾那騷蹄子,你就別回來了……”
姚春風腳下一頓,這是上了真火了,他腦門青筋子繃著,對著那門就吼:“媽的,老子不發真火,你當老子性子好,滾你娘家去,老子不要你……”
這話沒說完,那裡面也不罵了,那大門順溜的就關上,就跟剛才的惡言不存在一般。
嘴唇子抽動幾下,看遠處悄悄假意沒看到的幾位鄰居,姚春風笑笑:“嘿!幾位爺們也甭看笑話,想看便過來看吧,反正以後都看不到嘍……”
幾位鄰居訕訕的回避了。
門裡傳來大哭的聲音,掛好葫蘆,姚春風背著手,心裡暗想,這次必然要送回娘家,讓丈人舅兄好好教訓才是,
他心裡想的美事兒,就溜溜達達的進了丁姑廟,到了後院便看到涼亭內坐著很多人,還是是那種,他打小就在京裡常見,總之是招惹不起的人。
甚至其中有一位他是認識的,那位小唐大人,坊間有雜事也跟刑部衙門打交道,這位臉向來酸,就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高高在上的,不,興許這位壓根都不認識自己。
可現在如何,看到自己來了,九郎站起迎接,那一乾人也都站了起來。
這一刹那,旋風般的官氣襲來,就整的姚春風心神搖曳,腳下綿軟。
這這這……九郎娘家……有些嚇人啊!
他有些慌,便聲音拐彎著對霍九郎說:“我說老兒子,那啥……這是你妹夫?”
老九,九郎,老兒子,老閨女,老丫頭……姚春風對霍五蓉一直是亂叫的。
五蓉笑著介紹妹子妹夫,七茜兒對面前這位長相圓潤,滿面笑紋的矮胖子是分外感激。
他能給蒙難的人一口飯,一條活路,能知道姐姐是女子後,給了她最大的公平。
她甚至預備給這老人家磕兩個。
陳大勝也預備跪下,卻嚇的這位瞬蹦其,抱住了一邊的柱子,還往上攀爬了幾下才叫喚道:“別介!幹啥呢!您幾位什麽樣的貴人,甭在意胡叫亂答應那點事兒,小的今年四十,我爹找的好陰陽給我擺咕到一百二十歲呢,貴人爺爺,貴人奶奶今兒若是拜了我,您一個頭下去,隨隨便便削我三十壽數……”
霍五蓉不能忍了,跑到柱子邊上仰臉對著還在爬的姚春風說:“爹,您瞎說啥呢,您都五十多,要六十的人了!還四十?快下來吧,你怎那麽多話呢,這是我妹妹,妹夫,不是外人,你受個長輩禮怎了?”
姚春風停止攀爬,很認真的低頭與霍五蓉解釋:“老丫頭,你爹我這對招子……”他伸出手指眼睛,攀不住了,便從那柱子上又順流下來。
又下來的太快,些許卡襠,他就揉著大胯肉,面部扭曲著解釋:“我啥人沒見過,人家是你的親戚,跟我可沒乾系,哎呦!看你面我受了這個禮兒,回頭他們覺著不合算尋我的麻煩可怎整?你這孩子,怎不跟我提前說清楚呢,這措不及防的……”
霍五蓉無奈,只能抱歉著跟七茜兒與陳大勝道:“他就這樣,我還去他家詳細說,嘿呦,他那大胖媳婦能一屁股坐死我!你們以為大團頭多威風?當日大家選人背屍,可不是他德高望重,是人家都跑了,躲了!就數他好欺負。”
姚春風沒脖子的腦袋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我就是個沒出息人,幾位貴人……不然,我給你們磕幾個?以後貴人們也多多歪歪胳膊,照顧照顧我這些……”
哎呦,這丟人丟的,霍五蓉打斷他的話癮:“您快收了聲吧,也不嫌丟人的,一會子好時辰都過了。”
說完,她扭臉喊百如意:“兒,你,你過來,給你爺磕頭。”
百如意走過來,認認真真的跪下給姚春風磕頭,喊了一聲爺。
姚春風本一肚子小心眼子猜忌人,他老兒子有鋪面,還有燕京面闊五間宅子一套,銀子也不少,這是被親戚吸血來了?
結果一看這孩子的臉,恩,他滿意了。
憑百如意這張臉,那就是九郎娘家把什麽都給她考慮到了,臉都毀了的人,他還就是個偏門的命數。
心裡滿意,姚春風便把懷裡早就預備好的銀嘴兒二兩酒葫蘆拿出來,彎腰給百如意掛腰上笑說:“好!這小子好,嘿嘿,我瞧著順眼了,哎呀,對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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