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孩子乳名嘩嘩,就是嘩嘩流水這個嘩。
到了陳大勇,陳大勝這個便不用提了,一個鬧騰一個高興。
這四個曾孫的名字合起來便是,都來嘩嘩流水的溪裡鬧騰吧,完後大家就高興了。
也不是故意的,純巧合。
高興在炕上睡,這對無良的父母便又想起此事,就一起笑。
等到頭髮扎好,套上網兜,陳大勝便抓起獬豸面具往外走,這面具也是新的,暗金色,面有錯金曲紋,端是威風又漂亮。
自打母親生了弟弟,根奴兒與安兒就被遷到隔壁西屋,知道今日爹爹要去燕京複差,倆孩子也起的早。
就坐在外面堂屋安靜的等待父母。
等到爹爹母親出來,孩子們下了椅子奶聲奶氣的行禮問好,還要問小弟弟昨晚可有鬧騰母親。
母親說沒有,他們就隔門誇讚弟弟乖。
這家裡的老太爺要想教養孩子,他是相當有手段的。這才幾月,這倆孩子禮儀上已經有模有樣了。
孩子們問了好,就開始來了各色問題,做父母的更認真的蹲下,雙眼平視的回答問題,即便他們會翻來覆去問上好幾遍,也要會每次都慎重回答,不能有一點不耐煩。
做父母的,其實也在學習成長。
一直到外面有人催了,說是其余老刀都預備好了就等陳大勝出去呢,陳大勝才笑笑,彎腰一個胳肢窩夾著一個孩子往外走。
爹爹穿著威風凜凜的鎧甲,帶自己出去這種滋味是孩子們喜歡的,便一路咯咯的笑。
等到出了院門,好家夥!余清官的兩兒子在門口恭送,童金台脖子上掛著他兒童垂象,垂象是個征兆,在童家這裡就是天意如此,這麽好的孩子來我家的意思。
可阿奶造孽,就叫人家大銅錘兒,誰讓他爹姓童呢。
崔二典他兒崔關在馬上坐著,正被他爹扶著在地上轉圈,也是造孽,二典的意思,關有門閂的意思,就是栓起來別走了。
阿奶又造孽,就說好端端的孩子放出去野唄,不出去能見風長?好拘著了?人家一高興就給這孩子起乳名大開門。
反正這個門就形同虛設,也不知道是開還是關了。
馬二姑家的那個沒抱出來也沒逃過毒手,哦,毒口。
人家取義光明叫馬希亮,阿奶喊人家大腦門,還振振有詞,哎呀~這孩子大腦門兒亮啊,往後肯定機靈。
之後,管四兒跟胡有貴便發誓,以後若有崽子絕對生在外面起了乳名再回來。
這都是什麽啊,大銅錘打開門露出一個大腦門?
總而言之便是這樣了,也不知道誰家開始興起的,爹爹們若離家,只要是公差,做兒子做妻子的就會站在門口相送。
這也是後來親衛巷的傳統了。
做爹的終舍了一群鬼哭狼嚎的孩崽子上了馬,那一路那也是長槍神駒,身背長刃,金面肅穆披風招展,也不單是他們這樣,那身後還跟著好些沒有面具,穿著嶄新黑色金邊上身甲胄的親衛呢。
就呼啦啦一大群過去,清晨飛煙一般。
這一路只要被男子看見,不管多大,心魂都被震懾住,簡直心向往之,大丈夫當如是啊。
待進了燕京,一路往宮內南門而去,到了地方南門未開,只有不多的一些重臣正在等候。
又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朝,小朝晨時初刻到了就成,人也不多。
陳大勝他們到的時候常連芳也早就在了,他傷好之後為體面,也要回侯府住段日子。
而今正是足月尾巴,快要熬出頭了。
說是上朝呢,一家父子卻他先出來,就站在南門外候著,一直候到陳大勝他們都到了,常連芳便笑嘻嘻的過來給哥哥拉馬韁。
陳大勝下馬,摘了面具對他笑:“你到來著早?”
常連芳也笑道:“咱可是勤快人兒,嘿嘿,我那媳婦也起的早……”他看看左右低頭在陳大勝耳邊說:“哥,這幾日你爹在外宮住著呢。”
這個陳大勝知道的,便說:“恩,也是久沒跟皇爺坐坐了,皇爺也想他了,就想著年節前接他來呆幾日。”
常連芳語氣依舊低著:“哥,我要是你,就把郡王爺接出去。”
他這麽一說陳大勝便知出事了。
這男人做事就少有回家嘮叨的,一般差事上的事就差事上了。回家叨咕也解決不了問題,還給家裡的老人媳婦兒添心事,又何苦說呢。
其實從去歲尾巴起,宮裡就老來刺客,有一部分屬於九思堂不會辦事兒結下的冤仇。還有一部分就是有些人吃飽了不焦急了,緩過來他們就開始折騰了。
而這種折騰,顯然跟人心漸變有關系。
前朝舊臣歸降的很多,混好混不好的且不說,他們壓力還是挺大的,畢竟端過前朝的飯碗而今做了新朝臣子。
那有些人熬不過壓力,這種後來的種種為名聲為良心的反應,也是早就預料到的。
歷朝歷代皆是如此,新帝登基有幾個刺客來行刺,屬實再正常不過了,如此陳大勝不管抵禦了多少,斬殺多少,他是不會提的。
何況只要他上差,必在帝王身側,便受到的攻擊最多。
陳大勝低頭整理馬肚帶,壓低聲音問到:“怎麽回事?我就說往日這邊最少開一側門,今兒都這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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