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內,鳳淺的鼻子裡已有濃濃的鼻音,若不是忍住,她就要哭了起來。
“皇姐,這是怎麼回事?你好好的回來做什麼?”
靖王一看到鳳淺便心急的追問,現在她應該能逃多遠便逃多遠,皇上很生氣當初他們兩個人幫助外人放了海菱,沒想到她現在竟然又回來,這不是撞在刀口上嗎?難怪一回來,皇兄便讓她嫁給了雲大將軍的兒子云風。
那雲風是什麼樣的人啊,靖王鳳紫赫對於皇兄的做法很是不能贊同,雖然眼下云家掌了不少的兵權,不過羽豐未滿,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皇兄何必捨了皇姐去拉攏雲家。
寢宮裡,鳳淺聽了鳳紫赫的話,立刻便把自已回來的原因告訴了鳳紫赫,當鳳淺說到南翎國之行,鳳紫嘯曾做過的事情,鳳紫赫的臉色也暗了,看來這皇兄是勢必要和北魯國一戰了,這一戰苦的可是百姓。
“皇兄怎會如此糊塗啊。”
鳳紫赫也抱怨了起來,臉色幽暗,現在的皇兄,早不是他們記憶中的皇兄了,現在的他因為經歷過一連串的打擊,心胸十分的狹隘,若是招惹到他了,他一定會報復,從自已因為幫了海菱,所得到的下場便可看出來,他們曾經是最要好的兄弟,還得了這樣的下場,何況是別人。
眼下鳳淺不想理會別人,她只想離開皇宮,所以一把抓住鳳紫赫的手。
“七皇弟,帶我離開這裡吧,我想離開這裡,我不想嫁給雲風那個混蛋啊。”
“可是,外面有不少的侍衛。”
鳳紫赫不是不想帶她走,而是怕帶不走她,先前他一個人來的時候,小心的避開了所有的侍衛,現在若是帶著鳳淺出去,未必出得去。
“難道真的要我嫁給雲風。”
鳳淺的眼里便攏上了霧氣,鳳紫赫一看皇姐如此傷心,最後心一橫:“好,我帶你出去,我們小心些。”
“謝謝七皇弟了。”
兩個人說定了,鳳淺叮嚀了連衣和小柯兩個婢女,然後兩人從寢宮後面閃身出去,先前鳳紫赫進來的時候,發現寢宮後面的防守薄弱一些,所以他們只要小心繞過去應該沒事,必竟他們都是在宮中生活了多少年的人,那些侍衛對於這后宮未必有他們熟悉,所以要逃出去,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暗夜中,兩道身影,小心的避開宮簷之下的燈光,從黑暗隱蔽的角落快速的竄過,直奔宮牆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雖有不少巡邏的侍衛,不過卻沒人發現他們,鳳淺鬆了一口氣。
隨之她的一口氣還沒有落地,便看到先前黑暗的宮牆四周,陡的耀起了無數的火把,把僻靜的后宮一角照得亮如白晝,鳳紫赫和鳳淺二人大驚失色,抬頭便見到瑩亮的火把之下,無數的弓箭手拉弓搭箭,就等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射穿鳳紫赫和鳳淺的心臟,兩個人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倒退幾步,靠攏在一起。
鳳紫赫沉聲開口:“看來皇兄早有準備,他知道我必然來救你,所以設下了埋伏,而且這些人一看不像是宮中的侍衛,他們很可能是皇兄訓練起來的人,只聽他的命令行事,不會顧慮我們王爺和公主的身份。”
鳳紫赫說完,鳳淺的一雙黑瞳中滿是憤怒,朝著半空大吼。
“鳳紫嘯,你出來,你給本宮出來。”
她的話一落,遠遠的一道光影之下,一人身著華貴錦袍,錦帶墨發,邪魅異常,只是那臉上冷漠如冰,陰驁的開口:“鳳紫赫,鳳淺,你們背叛過朕一次,以為朕依然沒有警覺嗎?”
鳳淺對於這個兄長已經無語了,現在她的心中再沒有對他的一點兄妹之情了,所以臉色陰沉:“你究竟想幹什麼?”
“朕說過了,三日後便是你嫁雲大將軍的兒子云風的日子,你想逃出去那是做夢,現在擺在你們的腳下有兩條路,一,你馬上退回宮中去,安心待嫁,二,朕一聲令下,便讓你們萬箭穿心。”
鳳紫嘯的話又冷又寒,鳳紫赫和鳳淺似毫不懷疑他會毫不猶豫的下令手下的弓箭手,萬箭齊發,當場殺死他們。
鳳淺雖然不想嫁,但是看了看身邊的七皇弟,她不能害了七皇弟,自已死無所謂,就是不能牽連到七皇弟,所以沉聲開口:“好,你放了七皇弟,我回宮中去。”
鳳紫嘯眼神冰冷,一揮手命令手下的雷宏軍:“立刻送七皇子回靖王府去,你們留在靖王府外守護,不讓任何人打攪七皇子。”
“是。”
雷宏軍中數十道身影一收黑鐵弓箭,披風颼颼如水,眨眼十幾個人落到了鳳紫赫的面前,面容上一點神色都沒有,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靖王,請。”
七皇子鳳紫赫心知肚明,他是被皇兄軟禁了,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轉身便走,現在的皇兄開始對他心生忌憚了,他是害怕自已影響到他的皇位吧,可笑自已一直未想到,之前幫助了菱兒只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讓他影響到他的皇位,顧忌他罷了。
靖王被人帶走了,這裡鳳淺正準備回宮中去,忽然聽到遠處有哭聲傳來,很快便看到幾名雷宏軍拉著兩個宮女走過來,動作粗魯冷硬,一點沒有憐香惜玉之感,那兩個宮女一被帶過來,便被推到了地上。
鳳淺一看,竟是從小到大侍候她的宮女,連衣和小柯。
“你抓她們幹什麼?”
鳳淺驚懼的開口,狠盯著鳳紫嘯,不知道他倒底想做什麼。
暗夜中,只見鳳紫嘯,唇角勾出妖治的笑,眼裡卻滿是血腥,輕撫著自已修長的手指,一字一頓的開口:“三日後,你若是順利的嫁進了雲家,這兩個宮女就不會有事,若是你未進云家,朕會立刻派人把她們送往軍營去當軍妓。”
連衣和小柯一聽,臉色大變,直接的哭了起來:“不要啊,不要啊,皇上。”
鳳淺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皇兄他竟然如此殘忍,又或者他太清楚她的軟肋了,看來此次回大周朝便是她的一個災難,直到這時候,她是萬念俱灰了,冷冷的開口:“你不要為難她們了,本宮嫁便是。”
“公主,公主。”
連衣和小柯兩人既害怕自已被送進軍營,又害怕公主嫁得那樣的人,一時間哭聲淒慘,可惜遠遠的高牆之上的人並沒有同情她們,相反的略顯厭煩,直接的命令身側的雷宏軍:“把人帶下去,請公主回宮中。”
“是。”
鳳紫嘯閃身便離開了,雷宏軍的頭頭,立刻命手下把兩個宮女帶下去看管起來,而後又親自恭敬的請了公主回宮中待嫁。
一夜過去,黎明來到了,寢宮內的鳳淺知道眼前的局面已經容不得她選擇了,連衣和小柯被抓了,她現在只能等著嫁人了,既認命了,她反而什麼都不想了,呼呼大睡到天亮,醒過後心頭又是一陣痛。
門外,有宮女走進來,恭敬的開口:“公主,是否盥洗?”
鳳淺揮了揮手,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只想安靜,腦子裡亂糟糟的。
不過門前的宮女並沒有退下去,而是一徑的停留著,只到鳳淺不耐煩的抬頭望過去,便看到走進寢宮內的宮女,雖然面容平凡,但是眼神卻是她熟悉的,一看她,鳳淺的唇不由得嚅動了兩下:“瑟瑟是你嗎?”
這進來的宮女正是赫連千尋的手下瑟瑟,瑟瑟易了容,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平常的小丫鬟,所以並不惹人注目,她走到鳳淺的面前,一恭身開口:“公主放心吧,屬下奉主子之命前來保護公主。”
看到瑟瑟,鳳淺早忘了擔心,瑟瑟來了,那麼赫連千尋呢,他是否也來了,如此一想,眼裡湧起希望。
“赫連千尋呢?他也來了。”
“是的,公主,主子說讓公主安心待嫁,什麼事都在他的身上。”
瑟瑟並沒有說赫連千尋打算如何做,但是鳳淺沒來由的相信他,既然他出現了,又派了瑟瑟進宮,就不可能視若無睹的看著她嫁人,如此一想,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瑟瑟嘆氣,為什麼有時候覺得公主像個小孩子呢?
“公主請起身,奴婢侍候你盥洗吧。”
“好,”鳳淺高興了起來,一掃先前的煩惱苦悶,身心皆安,盥洗過後,用了早膳,還去了母后的宮中請了安,陪著母后說了一會子話,太后看女兒的精神不錯,只當她同意了,滿臉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母后如此神情,鳳淺的心說不痛是假的,母后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她往火炕裡跳嗎?但很顯然了,為了她兒子的江山,她是打算這樣做了。
可是再傷心又如何,日子還是很快過去了,兩日後,公主大婚,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一大早街道邊圍了個水洩不通,人山人海的十分的熱鬧,雲府的花轎一大早便出發了,前往宮中抬人,今日的雲風,意氣風發,高坐在馬上,身著大紅的新郎服,竟也透著幾分清俊,一路招搖的進宮去了。
宮中,太后親手給鳳淺穿上了嫁衣,戴上了鳳冠,心裡終究有些心酸,眼淚便包在眼裡了,不過最後依舊什麼都沒說,倒是鳳淺,淡淡的開口:“母后,以後多保重,淺兒不能照顧你了。”
今日成親,赫連千尋一定會搶親,他之所以選在這樣的日子,也是給她的心靈一個慰藉,她也是從宮中嫁出去的女兒,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鳳淺的話落,太后便先笑了起來:“傻丫頭,你離得宮中很近,以後若是在雲府受了什麼委屈,便來宮中找母后,母后不會讓雲家的人欺負你的。”
“謝母后了。”
鳳淺不再說話,殿外面的連衣和小柯兩人走了進來,看到她們沒事,鳳淺鬆了一口氣,這是讓她上花轎的談妥的,若是皇兄不放了連衣和小柯,她是不會上花轎的,不知道皇兄是過於自信,還是認為憑她的能力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所以便同意了。
大殿外面已有太監的聲音響起:“吉時已到,請公主登花轎,請公主登花轎。”
雲大將軍的兒子云風從殿外面走了進來,春風得意的走到大殿內,太后把霞帔蓋到鳳淺的頭上,然後攙起了女兒的手,一直送到雲風的手裡,溫和而威嚴的開口:“雲風,一定要好好待公主,若是她過得不開心了,哀家可是不會善罷幹休的。”
紅蓋頭下的鳳淺,唇角微勾,面容一片清冷,母后真是太虛偽了。
“放心吧,太后娘娘。”
雲風的聲音透著一種激動,連衣和小柯二人上前一步接了公主的手,扶著公主往殿外走去,雲風和鳳淺並排往外走,雖然看不清公主的神容,但是透過大紅的霞帔,仍然隱約可見公主的美姿,她身上縷縷幽香襲來,雲風已是醉了,一行人往外而去。
鳳淺上了殿前的花轎,雲風上馬,小柯和連衣二人扶轎而行,除了她們兩個,還有其她好幾名的宮女隨轎而行,然後是長長的一隊侍衛,儀仗隊,等到轎子一起,浩浩蕩蕩的人往宮外而去。
鳳淺一坐在轎子裡,便掀掉了頭上的霞帔,想起了心事。
瑟瑟等人正隨轎而行,這使得她安心,可是同樣的有一點擔心,今日花轎四周,除了這些侍衛,恐怕還隱藏著不少的高手,赫連千尋真的可以帶走她嗎?
不過她相信他,憑他的能力,別說在大街上帶走她,就是在宮中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帶走她。
花轎出了皇宮,一路往雲府而去,今日公主大婚,京都內,人山人海,個個都翹首張望著,時不時的議論兩句,人人都對這位長樂公主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別說公主了,就是一般尋常官員的千金也不願意嫁進云府,何況是公主,一時間,人人對當今的聖上抱以了鄙夷不屑,再怎麼樣也不該把公主推入火炕啊,如此君皇,實在令人堪憂前景啊。
大街上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高一聲低一聲的說話傳進花轎,鳳淺自然也聽到了,唇角勾出冷笑,心中默念。
皇兄,你真該出來看看這帝京人對你的評價,你現在耳朵聾了,眼也瞎了嗎?總有一日你會親手毀掉自已的一切。
鳳淺正在花轎內想得入神,忽地,馬蹄聲響,引起街道上無數驚呼,眨眼的功夫,花轎對面,一眾人擋住了去路,街道上立刻亂了,雲府的人一拉馬上前,狂妄的開口:“你們什麼人,竟然膽敢擋雲家的道?”
“在下赫連千尋,聽說長樂公主美貌傾城,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絕色女子,所以在下認為這位公子實在是配不上公主,所以在下想搶親?”
赫連千尋斜依在馬上,一身的慵懶,他穿著白色的錦衣,腰間的飄帶在風中輕舞,銀髮黑眸,精緻的面容,唇間一抹懶散的笑意,卻透著嗜血的戾氣,那周身的殺意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使得云府的人全都有些心驚膽顫。
唯有花轎之內的鳳淺是徹底的放了心,恨不能立刻衝出花轎扑出去。
不過她倒想看看赫連千尋打算如何搶親,總之他出現了,她便放心了。
馬車外,赫連千尋的話落,街道上立刻湧起了**,個個又興奮又激動,外加恐惶不安,很多人紛紛退讓,一時間,整條街道都亂糟糟的。
護送公主前往雲府的宮中侍衛,早閃身奔了過來,為首的統領大人,長劍一抖,便指向赫連千尋:“好大的膽子,找死。”
他一聲怒喝之後,便命令身後的手下:“把這些膽敢招惹事的孽賊,全部殺了。”
“是。”
坐在馬上的侍衛躍身而起,數十道身影直奔赫連千尋而去,可惜高坐在馬上的赫連千尋動也不動,只是策馬過來,對於撲向自已身邊的數道身影視而不見,眼看著數把寶劍刺向了他,街道上很多人倒抽氣,這俊美絕色的傢伙不會出事吧,不但是百姓,就是鳳淺也是擔了一把心,不過她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只見那靠近赫連千尋身邊的人,根本沒有碰到他,便連人帶刀紛紛的跌到地上,不時的打起滾來,眨眼的功夫,那些人便口吐白沫死了,一下子死了數十個侍衛,而且眨眼即亡,再看那高據馬上的男了根本是動也沒動,一路策馬到花轎面前,邪魅的開口。
“公主殿下,不知道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娶公主殿下為妻?”
說完,花轎無風掀起了轎帘,露出了轎內嫵媚嬌豔的女子,滿臉的笑意盈盈,望著那向著她遙遙伸出手來的赫連千尋,唇角勾出妖治的笑,眼梢角處滿是風情,一雙白晰的手伸到她的面前,鳳淺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放進赫連千尋的手掌中,那大手一握,她的身子騰空而起,直落到赫連千尋的懷中。
白色的駿馬上,一男一女相得益彰,天造地設的一對。
雲家,這下亂了,今日本來是他們娶親,沒想到竟然被人攔路搶親,這口氣如何咽得下,何況公主仍是雲風一心想娶的妻子,所以早心急的扯著嗓子叫起來:“快,抓住這該死的妖孽,抓住這妖孽”
雲風命令身後的雲家人,還有宮中的侍衛,可是自已卻躲得遠遠的不敢近前。
這讓很多人瞧不起他,這搶走的可是他的新娘,他竟然嚇得直往後躲,真是無用的東西,公主被搶,倒是幸事一樁,那銀髮男子無論如何都比這沒用的好色鬼強多了。
不過,街道上眼看著再次打起來,很多百姓都跑走了,而除了宮中的侍衛,還有云家人,暗處一直跟著雷宏軍也冒了出來,直撲向赫連千尋和身後的手下,瑟瑟等人一躍而起,迎了上去,和那些人打了起來,大街上,直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灰塵撲面,木屑亂發,隨著一陣砍殺拼命,不少人受傷了
雖然赫連千尋帶來的手下不多,雷宏軍和宮中的侍衛還有云府的人數很多,但是雲疆族的人素來擅長使毒,所以一番打鬥下去,很快他們便使上了毒,所以雷宏軍和雲家的人,不少人中了毒,倒在街道邊呻一吟,赫連千尋也懶得和這些人糾纏,一聲令下。
“走。”
一眾人拉馬便走,理也不理身後的無數受傷的人,眨眼便策馬狂奔而去,遠遠的隱隱還有公主傳來的嬌俏說話聲:“赫連千尋,你娶我後會娶別的女人嗎?”
緊摟著她的赫連千尋眼神一暗,這死丫頭竟然還敢問這話,她怎麼不來問他,或者聽到底呢,很顯然她是聽了前半段,沒有聽後半段,所以才會緊張,其實後面,他拒絕了長老們的意思,向他們說,除了娶鳳淺一個,不會再娶別人,而且云疆這種事情也有,長老們不好過份干預,並沒有說什麼。
“我現在就想打你的屁股。”
赫連千尋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陰森森的開口,鳳淺自覺理虧,所以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過心裡仍然想著,回頭一定要問他,是不是只娶她一個,一眾人很快消失在眾人的眼裡。
宮中,鳳紫嘯很快得到了消息,差點沒氣死,他之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把鳳淺嫁入雲府,就是怕赫連千尋趕來惹事,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恨,鳳紫嘯臉色難看,在上書房裡砸壞了很多東西,可是鳳淺被搶了是事實,他再發脾氣也沒有用,而且他知道這一次過後,他和自已的皇妹再也沒有一點的情份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
北魯,琉月宮裡,海菱正抱著小貓兒逗弄,這些日子下來,小貓兒已經習慣了和奶娘還有女官等人生活,不過這傢伙還是很粘她,一看到她便笑得格外的開心,嘴裡已經長了小小的牙齒,越來越有小帥哥的範頭了。
“小貓兒,今天有沒有乖乖的聽話?”
小貓兒伸出小胖手摟著海菱的脖子,叭叭的親了娘親兩下,然後一臉討好的笑,囈囈呀呀的發著一些單字的音,聽上去會感覺和某個詞有些相似,但實際上卻又不是,海菱讓奶娘和女官每天都訓練他,所以雖然不會說話,但很多動作都會做,例如再見,謝謝什麼的都會。
大殿內,寂靜無聲,大家都看著皇后娘娘和小皇子逗趣,每天看到這一幕,便讓人覺得開心,小皇子很聰明,只要心情好的時候,對每一個人都好好的,若是誰惹到他了,可就一臉的冷相了,雖然才七個多月大,已經初具小皇子的威嚴了。
海菱逗了一會兒兒子,便又詢問女官,小皇子的吃食起居怎麼樣,女官恭敬的把一應事情都禀報一下,海菱點了一下頭,總算放心了,這時候,撫月進殿來禀報:“皇后娘娘,總管太監元福過來了?”
一聽到元福,海菱便想起最近宮中發生的事情,別提多鬱悶了,示意奶娘把小皇子抱下去,奶娘抱了小貓兒下去,小貓兒有些不樂意,嘴巴撇了撇,終於無奈的伸出小胖手揮了揮,和娘親再見,海菱也朝他揮了揮,目送著兒子離去。
兒子其實離得她並不遠,就住在琉月宮的偏殿內,除了該有的侍候的人,還有保護的人,另外吃食上有醫女照應著,總之不會出半點的差池。
現在她煩惱的是關於宮中宮女和太監被殺的事情,這已經過去十幾天了,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個人便隱在后宮裡,而如此這番徹查,卻沒有查出來,說明什麼,說明這人不是易容成太監,便易容成宮女了,所以才會那麼難查,想想,宮中成百的宮女,成百的太監,若是有一人易容混在其中,那麼要想查一個人,可是很難的,既然他隱在宮中,肯定知道現在宮中正準備抓他,所以不動是正常的,不過他既然混進了宮,就不會輕易收手,所以他是打算和他們打持久戰,這如何是好,一定要把這人糾出來。
“去,把元福帶進來。”
“是,娘娘。”
撫月退了下去,很快把太監總管元福給帶了進來。
元福先給海菱請安,然後等候娘娘的指示。
海菱挑了一下眉,示意元福起來,然後訓問元福,關於宮中查太監和宮女的事情:“元福,你是如何查太監和宮女的?”
元福雖然身為總管太監,可這宮中這麼多的太監和宮女,所以他如何識得,會不會有人混進來,他而不知道呢?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為怕出差錯,所以親自檢查的,一個一個過關,沒有問題,太監全都褪了衣服檢查的,至於宮女,奴才讓她們平時在一處侍候的人,互相問話,挑自已比較私密的話,互相答問,如若出錯,便是假的。”
海菱聽了元福的話,不得不佩服元福這樣做,確實挺厲害的,太監是脫了衣服檢查,一看便知道是不是太監,而宮女互相答問私密的事,這樣也不是容易出錯的,尤其是宮女這一部分,做得很好,那進宮的人,現在才做出這種事來,想必是現混進宮來的,如若早在宮中,不可能現在才出事,所以答問這一關,如若她是假的,很輕易便露出馬腳來,那麼這隱在宮中的人不可能是宮女,難道是太監?
太監雖然脫了衣服檢查,如若那隱在背後的人便是太監呢,如此一想,心裡有些譜,望向元福。
“元福,你檢查太監,可有剛淨身的太監?”
元福想了一下,然後搖頭:“回皇后娘娘的話,沒有,所有的太監都是有些年份了,最短的也在一兩年左右的,沒有剛淨身的,現在宮裡太監多,奴才還正想著裁度一些出宮去,所以不可能再把外面的人往裡帶。”
“喔,好,本宮明白了,你下去吧,有什麼事本宮回頭再召你。”
“是,皇后娘娘,”元福退了下去,大殿內,安靜下來,侍蘭和撫月站在海菱的身邊等候娘娘的指示,海菱想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走,去上書房見皇上。”
她有事要和夜說,這可算是個新發現,那個隱在宮中的人很可能是個太監,如果是太監,那麼就可以肯定,這個人其實是為了阮靜月保仇的,因為阮靜月仍是封國的簪花王后,她身邊自然是有太監的,當日阮靜月是因為她才被夜殺死的,所以那個人便把帳算到了她的頭上。
如此一想,更覺得自已所想的沒錯,只是沒想到,一個太監竟然和阮靜月的感情如此之好,為了她,甘願來向她報仇。
“是,娘娘。”
侍蘭和撫月領命,伸出手扶了海菱走出琉月宮,坐上軟轎前往上書房去了。
上書房裡,夜凌楓正和姬紹成討論宮中的事情,姬紹成潛伏在宮裡已經有段時間了,不過那暗處的黑手並沒有動,所以他過來請示皇上,是繼續潛伏,還是另外想辦法。
太監進去禀報皇后娘娘過來,夜凌楓立刻命太監請了海菱進去。
“皇后娘娘請。”
海菱示意侍蘭和撫月在外面候著,自已走了進去,看到哥哥姬紹成也在,笑著點頭打了招呼,然後走到夜凌楓的身邊坐下,夜凌楓伸手握過海菱的手,溫柔的詢問:“菱兒怎麼過來了?”
“我今兒個召了元福詢問了一些事,有了一個新發現,元福說,當時檢查太監的時候褪衣檢查的,而檢查宮女的時候,讓幾個熟悉的宮女相互間提一些私密的事情,進行考證,所以沒有發現有人潛進宮裡,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人肯定是在宮中的,宮中各處都被搜遍了,也沒有發現,很顯然這人不是太監就是宮女,但是檢查宮女的時候,是很難隱藏的,因為如若露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早就露出來了,所以本宮忽然想到了,我們一直以為那人是個正常人,隱藏在太監和宮女中的,但如果那人本身就是太監呢?隱在太監中即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的聲音,他的說話走路,每一樣都很難讓人發現。”
海菱一說完,夜凌楓和姬紹成很詫異,兩個相視一眼,然後望向海菱。
夜凌楓深沉的開口:“菱兒是說那人是個太監。”
海菱點頭,夜凌楓的面色遽變,眼神一下子幽深下去,握緊手指,暗沉的開口:“難道那躲在背後使壞的人,其實是阮靜月的人?”
他一開口,姬紹成想了一下,也認同了這件事:“很有可能,若說是以前的事情,為什麼到現在才出現呢,可是阮靜月一被殺,立刻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見這背後的人確實是阮靜月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太監,只是一個太監和她的感情這麼好嗎?竟然還幫他報仇?”
關於這個,不但是姬紹成,就是夜凌楓和海菱也想不透徹,為什麼一個太監竟然幫助阮靜月報仇,就算她是封國的簪花王后,進宮也沒多長時間,能和一個太監建立出什麼樣的感情啊。
上書房內安靜無聲,很快,海菱開口。
“不管那個太監和阮靜月什麼關係,我們眼下要做的事是抓住他,然後便知道他和阮靜月為什麼那麼好了”
“如何抓他?”
姬紹成問,宮中近千名的太監,何況這個還是一名真太監,一個一個找恐怕未必找得出來,再像檢查宮女那樣,一個一個問也不可能了,因為這人潛在宮中這麼長時間,一定已經把以前的事情打探得七七八八的了,所以這招鐵定不管用。
夜凌楓狹長的峰眉挑起,深邃的眸中掠過幽興,面容卻透著飄逸的神彩,整個人顯得幽暗深不可測,他染唇一笑,光華瀲瀲間忽爾開口。
“朕先前召了姬將軍過來,便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把這幕後的人釣出來?”
“什麼辦法?”
海菱和姬紹成異口同聲的追問,眼下能把這背後的人找出來,可是頂重要的。
“既然他不動,我們動,我們可以假派一人潛到太監中間去,然後乘機對宮中的太監和宮女下毒,這樣一來,那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很可能因為有了同伴而高興,一高興他便會露出馬腳來。”
對於夜凌楓的主意,海菱沒說什麼,姬紹成卻蹙起了眉:“難道真的要給那些人下毒嗎?若是假裝的,肯定很輕易的便露出破綻來了,而且那背後的人,鐵定會注意著其中的一切,除非其中一點沒有破綻,他才有可能爆露出自已來,否則他一定不會動的。”
姬紹成說完,夜凌楓一時倒沒說什麼,海菱卻有個主意。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給那些宮女太監下毒的時候,專挑那些年歲大的太監,或者該出宮的宮女,本來這些人該遣散出宮,現在給他們下了毒,然後把他們除理出去以後,給他們解藥,讓他們各自回去過活,這樣一來,宮中那人是不可能察覺的,自然可以抓到他了。”
海菱的話落,夜凌楓和姬紹成一致認同了,對,就這麼辦,如此一來,宮裡的人便只當那些人真的被毒死了,又不會露出馬腳來。
“這件事讓朕來處理吧,你別插手了。”
這種處理他命人來做便是了,用不著菱兒親自動手。
“嗯,那就交給你了。”
海菱笑著點頭,書房內的姬紹成看了人家夫妻親熱,早告安退出去了。
房內,海菱見沒人了,伸出手給夜凌楓捏捏肩,然後搥背,還不忘溫柔的叮嚀他:“你別太勞累了,一定要記得多休息。”
“朕知道,菱兒放心吧,”夜凌楓伸出一隻手緊握著肩上的一隻纖細的小手,隨之拉了海菱入懷,便是一個深吻,隨之還細細密密的開口:“你說我們給小貓兒生個弟弟妹妹怎麼樣?”
這樣小貓兒長大了就不會孤獨了,皇室的孩子不比別處的孩子,可以隨心所欲的找別的小伙伴玩,所以他能玩的還是親近的兄弟姐妹,想想他小時候,沒有人陪著,真是很慘。
現在皇室中只有小貓兒一個,所以他早就想了這個問題。
夜凌楓一邊說一邊把唇挪到了海菱的耳垂上,輕咬她的小耳垂,引得海菱一陣輕顫,忙叭的打了他一下。
“你說生就生啊,眼下還是收拾壞人要緊,別忘了還有一個鳳紫嘯沒收拾呢,他一定不會安份的。”
海菱說完便從夜凌楓的懷里站起了身,夜凌楓聽了她的話,雋美的面容瞬間冷了下來,眼神更是冰冷兇殘起來,這一次,朕絕對不會再饒過他的。
就算他是鳳淺的兄長也沒有用,只要他們交上手,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次我不會放過他的。”
海菱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而且她也不想饒過那個變態男,海菱從上書房退出來,回琉月宮去了,夜凌楓立刻命侍竹進來,然後讓他找一個人,悄悄的潛進太監群中去,如此這般的吩咐他。
侍竹領命,自去辦理。
第二日,宮中果然傳出消息,宮裡又死了幾個太監和宮女,但這一次和之前的不一樣,之前死的人很像是被人嚇死的,而這一次,明顯的是下毒而死的,每個人的臉上黑青一片,連唇都是黑色的,周身也是黑的,一眼看去,好似枯木似的,嚇人一跳,但凡看過的人,都嚇得不敢走夜路了。
宮中,再次掀起了熱潮,此事很快驚動了太后娘娘,太后對於其中的細節並不知道,所以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
海菱雖然知道其中的個情,但也不想露出破綻,所以並沒有告訴太后,只是勸她,不要著急,這件事,她們會查的。
“母后,你別急壞了身子,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盡快查個水落石出。”
“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搗亂啊,實在是太可恨了,哀家是擔心你和小貓兒啊,你們千萬不能有事啊。”
太后的話落,海菱心中很是溫暖,握著太后的手。
“我和小貓兒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個都不會有事的,母后放心吧。”
她一定會查出這幕後的人,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一連兩天,宮中都死了幾個人,諾大的宮中,就算皇后制止也止不了作用,再次亂了起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嚴重,個個如驚弓之鳥,天一黑,便不敢出來了,就是出去,也是結伴而行,諾大的后宮,籠罩著陰沉沉的死亡的氣息。
宮中各處的侍衛再次多了起來,皇上派了不少的人手,再次的搜查,這一次和之前一般無二,一連兩天毒死了人,然後接下來卻太平無事了,搞得宮中,各人疲倦不堪,卻無計可施。
這樣過了半個月,等到下毒的人再次動手的時候,果然有人動了。
琉月宮,夜凌楓和海菱正相擁著睡覺,忽地侍竹的聲音響起來:“皇上,娘娘,那背後的人出現了?”
“出現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夜凌楓和海菱二人動了,快速的穿上衣服,連頭髮也沒有挽,便直接的出了寢宮,侍竹立在門前,小聲的禀報:“那人果然動了?”
“帶路。”
夜凌楓伸手牽著海菱,跟著侍竹的身後直往出事的地方閃去,三個人很快出現在后宮的某處房檐之下,只見一間簡單的房子裡,此時一人正緊握著另外一人的手,尖細著嗓音開口。
“原來是你下的毒,竟然膽敢給宮中的太監和宮女下毒,找死。”
那被抓的人顯然沒想到自已會被人逮住,一愣一愣的,隨之一反應過來,身手俐落的便往那緊抓著他手的人身上撲去,意圖殺人滅口,不過抓住他的太監,身手同樣的不凡,一時間兩個人竟然不分上下打了起來。
很快,那抓人的太監尖叫起來:“別打了,別打了,我們是同道中人。,”
可惜想殺人滅口的太監,根本不理會他,依舊一招一式拼死的想殺發現了他做壞事的太監,而且並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這樣的拼死的動作,反而讓那抓人的假太監深信不疑,又補了一句:“先前宮中嚇死的那些人是我幹的。”
果然,他一言落,那先前還和他拼命的太監停住了手腳,有些不能相信:“你說是你動的手腳,你不會騙我吧,你為什麼要在宮中惹事啊?”
那假太監淒涼的笑了一下:“姬海菱害死了我心愛的女人,所以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怪異,一個太監,竟然還有心愛的女人,讓人有些惡寒。
不過此時已容不得海菱覺得怪異了,因為這假太監一承認了自已害了宮中的人,便只見房外,有很多人衝了進去,其中為首的人正是姬紹成,整個房間被圍得水洩不通,那假太監一見,臉色陡變,原來一切是個局,他千般小心萬般小心,還是落入了網,看來今日難逃一死了,不過想到這死太監騙他,便撲了過去,想和他同歸於盡。
不過那人身手和他差不多,何況他一動,姬紹成等人便動了,幾個人眨眼撲到他的身邊,動起了手腳,很快便拿下了他,這假太監一看被捉住,陡的低頭,要咬舌自盡,不過卻被姬紹成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頜,然後一伸手點了他的穴道,使得他動彈不了,想自殺都不能。
“來人,把他帶回琉月宮去。”
夜凌楓和海菱先前看到姬紹成衝進房裡,幾個人便回了琉月宮,盥洗一番,出了寢宮。
大殿上,燈火輝煌,抓住了這幕後的黑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下首,姬紹成便先給夜凌楓和海菱請了安,然後退到一邊去,那被他抓住的假太監此時低垂著頭,並不看上面的人,海菱望瞭望他,然後望向姬紹成:“把他的易容去掉,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這人自然是易過容的,要不然宮中定然有人發現他。
姬紹成領命上前,那假太監陡的仰頭開口:“我落到你們手裡,要殺便殺,別說廢話了。”
姬紹成卻不理會他,把他臉上的易容剔除了,很快露出一張清雋出色的臉來,這人竟然有一張出色的面孔,同時的,這種臉也是熟悉的,所以先前一聽到姬海菱說讓姬紹成剔去他臉上的易容,他很生氣。
因為這人,竟然是南翎國的敬王阮希皓,先前曾經進姬府想強了海菱,被海菱廢了的人。
“阮希皓,沒想到竟然是你,你一個王爺成了太監,還說為心愛的女人報仇,這可真是令人不齒的事情。”
海菱不屑的開口,沒想到阮靜月和阮希皓竟然兄妹相愛,當真是令人不齒。
她就說,阮靜月去封國短短一年的時間,怎麼就會有太監為她賣命,給她報仇了,原來她身邊的太監竟然是她的兄長阮希皓,阮希皓當日被廢,後來傷愈得知皇妹被北魯國的人關進大牢中,他一得到消息,也顧不得自已的身體,立刻帶著人來北魯把妹妹救出去,後來他們兄妹二人輾轉反复,竟然進了封國,而阮靜月更是成了封國年輕的王后,而他為了留在妹妹的身邊,義無反顧的淨身成了一名太監,平時為妹妹出謀劃策,打敗了封國很多的妃嬪,成了封國最受寵的王后。
南翎國新皇登基,妹妹竟然遇到了夜凌楓,這再一次的挑起了她的怒火,所以才會報復姬海菱,最後她終於被夜凌楓給除掉了。
可是他一想到世上沒了妹妹,便心痛得活不下去,本來當時想隨了妹妹死去,但是想到靜月的心願,便是除掉姬海菱,所以他才會來北魯的宮中,他本來就是個太監,所以只要易容一下,便不會出破綻了,他想在宮中搞得姬海菱精疲力盡,然後再下手,這樣一來便可為妹妹報仇了,到時候他再去見妹妹便有臉了。
大殿上,阮希皓哈哈笑了起來:“那又怎麼樣?難道哥哥就不能愛妹妹嗎?從靜月還是一個小娃娃的時候,我便喜歡她,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一直壓抑著,可是最後她終於明白了我的心意,留我在身邊陪著她,這已經足夠了,姬海菱,你廢了我,我不怪你,但是靜月是因為你死的,所以我才不會放過你。”
阮希皓大叫,海菱臉色陰暗,一身的凌寒,望著阮希皓:“阮靜月是自取滅亡,我給過她的機會,既然你們已經離開了,為什麼不淡忘從前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謀算本宮和小皇子,所以本宮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就算是你又如何,本宮一樣不會放。”
海菱用力的一拍身邊的案幾,臉色難看至極,因為阮靜月要傷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她的兒子,但凡傷到兒子的人,她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