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軍事家說的?”
“嗯,大軍事家羅蘭說的,摘自我三百年前的日記。”
這裡還是人類的地盤,看來不僅是消息外泄了,對方還準備了陷阱。
刺耳的尖叫聲還在耳邊,那些脫下衣服、靴子的法師們亂成了一團,其他人的慌張是可以理解的,在暴雨中遭遇敵軍的偷襲,怎麽看都是情況不妙。
但只有我和海洛伊絲還繼續悠閑的喝著熱咖啡鬼扯,完全沒有離開舒適馬車的打算。
這倒不是我們有多自信,能夠在亡靈侵襲下毫無損傷,而是作為這裡少有的亡靈法師,我們已經差不多判斷出了對手派出的軍力。
不管之前它們是何等方式瞞過我們的感知和偵騎的,但當真的襲擊開始之後,軍勢卻無法隱藏,在亡靈大帝級的靈魂之眼之下,低階亡靈是無法遁行的,而由於中高階亡靈對低階亡靈的靈魂指揮關系,順藤摸瓜估算出對方的重兵力,是一個合格的亡靈領主的基本功。
一旦進入戰鬥,亡靈君主用來指揮屬下的靈魂網絡,會瞬間把他的位置暴露。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隱藏,但沒有控制的亡靈軍團的實力會極度下降。
“六個亡靈君主,三個在空中,兩個跟在後面。就一個愣頭青衝在前面,總兵力不到兩萬,七成以上剛轉換不久的骷髏、食屍鬼。這試探的意味太明顯了吧。”
亡靈大軍的數量一向很唬人,十萬大軍、百萬大軍其他種族湊齊了傾家蕩產。亡靈們隨隨便便就可以召集個幾百萬。
但與之相對的,卻是低階兵種的脆弱不堪,沒有中層指揮官的骷髏海是只能消耗對手體力和魔力的純炮灰,挑戰其他種族的軍團的話,最好帶上十倍以上的數量。
“……大雨還是影響了你的感知,地下還有一隻。”
聽海洛伊絲這麽一說,我反而覺得有些好笑,那一隻我早就感知到了。只不過沒有算成敵軍。
“那一隻,應該是潛伏亡蛛之類的吧,雖然先把自己埋起來,等著別人送上門再浮起偷襲,的確是不錯的戰略,但貌似他的運氣有些不太好……”
聽到我的話,海洛伊絲才繼續半信半疑的感知,然後也微妙的歎了口氣。
那隻潛伏者埋著的地方就離我們不遠,是剛才龍騎兵方陣經過的地方,原本挖出的空洞被踩踏。加上灌入的雨水和泥沼,然後被壓路機般的步兵方陣反覆碾壓,大概已經徹底出不來了。
而我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真是沒骨氣的後輩。居然還沒有開始打,就直接開始喊救命。”
死靈特有的靈魂的波動正在散播,被踩結實的亡靈領主級潛伏者在慘叫著求救,大概他也沒有料到在地下挖個洞潛伏自己,卻會遇到一個方陣的壓路機路過,而偏偏自己還要等同伴的合圍,只能強忍著痛楚看著頭頂上的家夥一個個路過踩過。
大概那個時候,他的心情應該很複雜吧。
即使進入了戰爭狀態,我們這邊還是比較輕松的。
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了。水滴撞擊地面的聲響連城一片,除了偶然聽到的爆炸聲。連兵器相交的聲響、應該具有的指揮官怒喊,都根本聽不到。
雨太大了。視野不到五十米,聲音也聽不清楚,這個時候指揮官已經不用指望了,完全靠的就是單兵素質。
從某種意義上說,幸好我們的對手是亡靈軍團,彼此很好區分,要不很有可能出現誤殺友軍的情況,但換個角度來看,若對手不是亡靈,也不會挑著這個時間點進行攻擊。
耳目被屏蔽,指揮系統被癱瘓,再也組織的軍團,也只能陷入各自為戰的情況。
而在另外一邊,大部分亡靈本就沒有用五感來感知世界,他們的指揮系統更是靈魂之語,根本不會受到暴雨的影響。
我可以感知到,前線的皇家龍騎兵已經和亡靈軍團交鋒,但暴雨屏蔽了所有的感知,除非我們去走近了查探情況,否則就只能被動的等待結果了。
“無聲”的廝殺正在進行,在我們所在的豪華馬車之中,*師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坐下了,卻沒有誰打算單獨出門進行救援。
暴雨一樣會對法師造成困擾,持咒和施法動作都有可能失誤,但最要命的,卻還是感知能力的極度下降,在被伏擊的前提下,危險度暴漲。
擔心暴雨讓刺殺者有機可乘是一回事,單純的不想義務提拜爾皇帝打工,還要冒著生命危險才是根本原因。
對於施法者的使用,各國都有自己的套路,但一般的情況下,施法者是不會管理軍政的,即使領兵也會配上一個全職軍官。
只有需要法術力量的幫助,才會“請求大師出手相助”,雙方實質上的高低關系可見一斑。
而且法師之國和我都是客軍,沒有主人的要求就先行出手,違反了聯合作戰的潛規則。
現在讓這些法師之國的*師出手,恐怕必須拜爾親自派人來請,但拜爾沒有想到派人過來是一回事,拜爾皇帝不想丟面子請盟友出手,也是很有可能的緣由。
外面的混戰還在繼續,我還在努力感知外面的情況,那些法師們之前玩什麽就繼續玩,就該幹啥幹啥去了。
只不過這次,他們乖乖的穿上了法袍,拿起了法杖,隨時都可以投入戰鬥。
“少了一個。”
而很快,在我的感知之中,在一輪魔力爆發之後,一個空中的石像鬼領主成為了過去時。
“龍息?只是一群骷髏,拜爾已經出動了複數的龍騎士?”
看著外面的大雨,我有些憂慮,這麽好的伏擊時間若不是偶然的話,恐怕這裡面真的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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