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韓奕。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韓少爺在這兒等你很久了。”
見到紀安瑤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進門,楊媽立刻迎上去接過了東西。
“再過幾天就要訂婚了,卻把準未婚夫乾晾著,自己晚上一個人跑出去,還夜不歸宿……嘖嘖,怪不得別人要說顧家門風不正,家教不嚴,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范苓玉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手裡拿著一本畫冊在翻看,端著一副淑雅的高姿態,說的話卻是尖酸刻薄,綿裡藏針。
“破鍋自有破鍋蓋,有人就是喜歡當冤大頭,戴綠帽子……給他乾淨的,人家指不定還不樂意呢!”
譏笑著接了一句,顧寧熙白皙的臉頰上掌印還沒有完全消下去,比刀鋒還要冷銳的視線直直掃向紀安瑤。
她越是不喜歡聽的話,她就越要說。
有本事,再打她一巴掌!
“韓奕,有什麽事,上樓說吧。”
充耳不聞那對母女的冷嘲熱諷,紀安瑤拉著尹媚兒快步穿過客廳,徑自上了樓。
韓奕跟著走了上來。
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麽,紀安瑤揚手就將一個袋子遞到了他的手裡。
“喏,這是送給你的。”
韓奕接了過去,打開袋子看了兩眼,問道。
“這是什麽?”
“小金佛啊,轉運用的!我和媚兒特地去廟裡燒香拜佛求來的,聽說你的公司出了點狀況,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希望這尊小佛像能顯顯靈,幫你度過難關……”
“公司的事情我能應付得過來,你不用放在心上。”
聽到紀安瑤這樣說,韓奕沒有想太多,隻當她是從新聞裡看到的消息,但也不想讓她擔心,便就隨口將話頭帶了過去。
紀安瑤也沒繼續,轉而把另一個袋子遞給了尹媚兒。
“幫我拆出來擺一下,我要多擺幾個大羅神仙,把煞氣和霉運統統都趕走……”
說這話的時候,紀安瑤的語氣特別咬牙切齒。
看她這模樣,同往常一樣生龍活虎,倒是瞧不出什麽端倪,韓奕以為是自己多心了,或許昨天晚上瑤瑤只是跟尹媚兒出去玩了,並沒有發生別的什麽事。
然而,這樣的念頭才剛剛閃過,視線就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脖子上的紅痕。
掩在發絲之間,看得並不真切。
要不是紀安瑤忽然轉過了頭,他還發現不了。
那是兩道新添的痕跡,昨天見到紀安瑤的時候還沒有,看顏色也是很新鮮,不像是之前留下來的……念及此,韓奕的目光不由冷了下來。
像是察覺到了落在頸間的視線,紀安瑤下意識攏了攏頭髮,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只是她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在韓奕看來,反而更添嫌疑。
“瑤瑤,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憋了許久的話,忍不住,還是要問出口。
“還能去哪,當然是去媚兒家唄!”紀安瑤笑了笑,轉過頭來揚手搭在上他的肩頭,戲謔道,“怎麽……還沒有訂婚,就開始管起我來啦?那要是訂了婚,是不是我去哪兒都要時時跟你報備了?”
“你不願意?”
“我是嫌麻煩,你的工作又那麽忙,還要管我這麽一號閑散人員,
多費事兒啊!” “我不嫌麻煩,我喜歡管,就怕你不讓我管。”
見她說笑,韓奕也跟著搭腔。
心下卻是明白,這麽問是問不出個答案來的,紀安瑤有心要瞞著他,便不會同他說實話。
“讓讓讓……”紀安瑤曉得他的心思,卻是不能跟他坦白,只能繼續插科打諢,試圖蒙混過關,“大不了我以後出門,不管到哪兒都把定位發給你,這樣你滿意了嗎?”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不好玩,你每次都這麽較真。”
“我已經把你剛才說的話錄下來了。”
“靠!要不要這樣……把手機給我,我要刪了!”
“不給。”
“快給我!”
……
鬧騰了一陣,才總算有驚無險地送走了韓奕,紀安瑤坐在窗邊,把幾尊小佛像擺來擺去,心裡還是不安寧。
閻烈不是那麽好擺平的家夥。
昨天晚上被她放了鴿子,肯定會變本加厲地報復她。
閻家……她又得罪不起。
哪怕聯合顧氏和韓氏,也不見得就能跟閻家抗衡。
整個曜江市,大概只有身為龍頭老大的白氏才能與閻家分庭抗禮。
桌邊的手機上,有三個未接電話。
是陌生的號碼,一個是昨天晚上打來的,一個是今天早上打來的,還有一個……是剛剛打來的。
不用想,肯定是閻烈。
紀安瑤不敢接,她還沒想好要怎麽應付他。
正傷腦筋,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大概是猜到她不敢接,這回便換成了短信。
果然是閻烈。
“再給你一次機會,晚上十點,迷魅。”
簡單粗暴,沒有任何威脅的言辭,可是那股子危險的氣息,卻是透著手機屏幕撲面而來,讓人無法將其視若無睹。
要死……
紀安瑤埋頭在桌面上,很想去死一死!
她能不能不去?
顧宅大門外,不等尹媚兒坐上車,韓奕就將她攔了下來。
“媚兒,我有話問你。”
一看他這樣的架勢,尹媚兒果斷就虛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要問什麽,方才在樓上的時候她就知道韓奕介意瑤瑤昨天晚上不回家的事,沒從瑤瑤嘴裡問出什麽,就跑來她這裡旁敲側擊。
瑤瑤不想告訴他的事,她怎麽可能向他坦白?
這種出賣隊友的事情,她可不會乾!
“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知道的。”
韓奕一字一頓,說得篤定,目光如炬地看著尹媚兒,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看穿。
尹媚兒被他逼得沒法,知道她要是不透露點什麽,韓奕是不可能會放她回去的,掂量之下……到底還是把閻烈刁難紀安瑤的事情說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