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林驚微這般心思縝密的人,偏偏是江秋漁的死敵,江秋漁不得不對她心生警惕,免得自個兒一不留神,就被林驚微玩弄在股掌之間。
她暗歎了一口氣,又低聲道:“那日我逃走之前,一掌打在了薛如鈺的胸口上,她的傷必然還未能完全恢復。因此,這佛堂的陣法困不住你我。”
薛如鈺沒有足夠的時間將佛像徹底轉移走,也沒有足夠的修為布下更加精妙的陣法,因此,她必定只是匆匆將佛像藏了起來,就在這佛堂當中。
江秋漁在院子門口站定,笑盈盈地看向林驚微,“我身上還有傷呢,清蘅君,此時恐怕要靠你了。”
就讓女主去替她做苦力吧!
林驚微點了點頭,似乎也不覺得有何不對,她抬手起勢,二指並攏後,指尖靈力洶湧而出,夾雜著寒冷的霜花,瞬間填滿了整個小院。
江秋漁記得,女主的靈根是變異冰靈根,想來,這些霜花便是冰靈根的代表了。
江秋漁伸出手,接住了一朵悠悠飄落下來的雪花,掌心一涼,那朵霜花便在她的手心裡化成了水。
她想,林驚微不僅人長的好看,就連功法也與常人不同,施法的時候仙氣飄飄,真就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君一般。
這樣一比,更襯的付星逸毫無優點,真是白瞎了那張臉。
江秋漁在心頭嘖嘖兩聲,退到林驚微身後,安靜地看她破陣。
清蘅君破陣的法子簡單粗暴,用自身強橫的靈力探尋著院中的所有事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很快便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她用神識一探,果然是陣眼所在之處。
林驚微收起靈力,滿天飄灑的霜花漸漸消失了,隻留下了石板上的一點兒濕潤痕跡。
她的指尖夾著一根龍骨針,衝江秋漁道:“要直接破了這陣法嗎?”
江秋漁搖了搖頭,“這院中的陣法興許是薛如鈺親手布下的,若是此時破了她的陣法,未免打草驚蛇。”
“清蘅君。”江秋漁笑著伸出指尖,在林驚微的後腰上戳了戳,“我記得你頗通布陣之法,改一改這院中的陣法,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林驚微的身子頓時僵住了,在她後腰處作亂的手指就跟同榻而眠時,那些調皮的大尾巴一般,讓她難以防備,只能任由壞狐狸折騰她。
她竭力忽視那種從後腰漫延至全身的酥麻感,微一點頭,“可以。”
與此同時,林驚微壓下了心頭的驚訝,江秋漁竟然連她頗通布陣之法一事都知曉,她對自己的了解,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多。
平靜的湖面似乎泛起了微微的漣漪,只是眼下,容不得林驚微多想,手中的霜須如同利箭般飛射而出,精準地打在了陣法的位置。
她小心控制著自己的力度,並未徹底破壞陣法。
兩人腳下的地面頓時亮起了一道道繁複的花紋,神秘的線條逐漸連在一起,形成了整個陣法的脈絡。
林驚微趁著陣法的走向清晰浮現在眼前時,一腳踏入陣法內,飛身上前,將幾個關鍵之處的位置稍稍變動,隨後又從乾坤戒中摸出幾塊上品靈石,用靈力裹挾著,放在了另外幾處新的位置上。
整個陣法的走向霎時一變,方才還殺機畢露的陣法變得溫和起來,成了一個純粹的防禦陣法。
林驚微輕飄飄地落在了院中,裙擺仿佛一朵盛開的花,她的發絲被風吹得微動,那張臉上的神色越發聖潔清冷。
江秋漁也跟著踏進了陣法之中,此時的防禦陣法已歸林驚微所有,只要林驚微不想傷害江秋漁,陣法便不會主動攻擊江秋漁。
剛才那一幕著實有些精彩,江秋漁心想,她給自己找的這個苦力果然很不錯。
接下來進入佛堂時,還是林驚微打頭陣,江秋漁則是氣定神閑地跟在她的身後,那樣子倒不像是闖入了何等危險之地,反而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悠閑自在。
反正有林驚微替她擋住佛像的攻擊,江秋漁只需在旁邊觀察情況,順便收割勝利的果實即可。
這佛堂內的經幡還在,供桌前的吃食卻已經壞了,佛像也不見了,佛龕裡空空如也。
林驚微用靈力護體,直直地走向佛龕,在供桌前停了下來。
她的神識掃過整間佛堂,隻覺得四周霧蒙蒙的,似乎有什麽極危險的東西隱藏在了黑霧之下。
江秋漁在她背後輕聲道:“這佛像詭異無比,你待會兒若是同它對上了,千萬記得不要直視它的眼睛。”
林驚微點了點頭,猶豫了幾息之後,又道:“你也要多加小心。”
雖然江秋漁好似胸有成竹,但眼前的一切都未可知,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江秋漁沒想到她還會關心自己,忍不住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林驚微也不知怎的,明明江秋漁沒再故意打趣自己,她的耳骨卻還是紅了一片。
兩人在這佛堂裡轉悠了一圈,江秋漁比林驚微看的更加清楚,佛堂四周的黑色霧氣越來越濃,仿佛吞噬人的巨獸一般,將她們緊緊地包圍在了中間。
林驚微雖然無法清楚地看見黑霧後面究竟有什麽,卻也能感受到那股危險的氣息在逐漸逼近,想來從她們踏進佛堂開始,便如同甕中之鱉,落入了佛像的圈套之中。
只是兩人的神色都很冷靜,不曾有絲毫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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