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鈺身受重傷,即使心急如焚,卻也無法拋下這滿屋的客人不管。
即便她真的想走,許窈也不會讓她離開。
許窈自己或許不是薛如鈺的對手,可這滿屋的客人卻是她無形的助力,若是眾人知道薛如鈺同魔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安能放她離開?
薛如鈺自個兒也明白這道理,即便她的心裡已經對許窈恨到了極點,此時卻也不得不擦掉唇邊的鮮血,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薛某人並非內等眼盲心盲之人,要娶的自然也是自己真心喜愛之人。”
她握緊了身旁之人的手,柔聲安慰道:“窈窈,便讓他們瞧一瞧,也好打消大家的疑慮,好不好?”
眾人屏息凝神,想聽聽新娘子是如何回答的,卻見那新娘一語不發,只是動作略顯僵硬地點了點頭。
薛如鈺笑了笑,“委屈窈窈了。”
許窈站在她的對面,聽見她柔聲喚著另一女子窈窈,心痛欲裂,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眼前茫然一片,竟分不清這一幕究竟是真實還是幻境。
她滿臉淚地看著薛如鈺,薛如鈺卻從頭到尾都不曾瞧上她一眼,只是伸手抓住新娘子的蓋頭,慢慢地掀開來。
眾人嘩然。
這新娘子竟真同這位姑娘長得如此相似!
這兩人究竟誰是真?
誰是假?
眾人細細一瞧,卻見從始至終都一語不發的新娘竟也是眼眸通紅的模樣,一雙美目中含著兩汪眼淚,直勾勾地注視著對面與自己容貌相似的女子。
許窈方才一直將目光落在薛如鈺身上,此時察覺到新娘子的視線之後,忍不住轉頭看向她。
這一眼,卻是目眥盡裂,幾欲魂飛魄散。
她竟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識地喚道:“阿鈺!”
話音剛落,新娘子眼中的淚水便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染濕了眼下的胭脂,竟像是兩行血淚。
她的唇極為艱難地開合了兩次,無聲地回應道:窈窈。
眾人大驚,這位姑娘為何對著新娘子喚出了阿鈺兩個字?!
如若新娘子是阿鈺,那薛城主又是誰?!
眾人隱隱察覺到,此事並非大家想象的那般簡單。
見狀,薛如鈺的臉色更加難看,眼眸中的恨意清晰可見,看向許窈時,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她恨極了許窈,連帶著對身旁之人也怨恨起來。
都這樣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嗎?!
——
此時,江秋漁和林驚微也已穿過一條又一條地道,終於來到了一道高大的石門前。
兩扇石門上都雕刻著繁複精美的花紋,將之連在一起來看,卻是一道防禦陣法。
除此之外,石門上還雕刻著兩尊佛像,正是江秋漁與林驚微在佛龕內所見的那尊佛像的模樣。
看來她們尋得不錯,這石門後便是薛如鈺極力想藏起來的東西。
林驚微試探地甩出霜須,夾雜著靈力的針尖剛扎在石門上,眼前的佛像便像是活過來了似的,張開兩張猙獰的大嘴,朝兩人吐出兩股黑霧。
江秋漁和林驚微趕緊後退,一邊退,江秋漁一邊將花弄影擋在兩人身前,擋住了黑霧的襲擊。
只是那黑霧竟好似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竟然格外不好對付,像兩條靈活的蛇,不斷地尋著空隙想要鑽進來。
見狀,林驚微也不再手軟,收起霜須後,手中白光一閃,浮月流光灰藍色的劍身出現在了江秋漁的眼前。
裹挾著凜冽劍意的靈氣直直地衝向石門,那兩道黑霧驚慌之下,竟凝聚成了一條巨大的黑龍,張牙舞爪地盤旋在空中,想伺機將兩人吞吃入腹。
江秋漁難得遇到如此難纏的東西,竟也來了點兒興趣。
她收起花弄影,轉而祭出金絲縷,金黃色的緞帶許久不曾受到主人的寵幸,此時竟格外興奮,在空中暴漲數倍,身形比那條巨大的黑龍還要龐大。
江秋漁操縱著金絲縷,同那黑龍纏鬥在了一起。
比起那黑霧,金絲縷更像是一條金光閃閃的龍,周身的光芒顯得格外聖潔純粹,那黑龍張開大嘴想要將金絲縷吞進去,金絲縷則是用力纏住黑龍的身子,毫不猶豫地絞斷了它的兩條腿。
黑龍吃痛,頓時在空中用力翻滾著,想要纏將身上的金絲縷甩下去,金絲縷卻越纏越緊,將那黑龍周身的霧氣勒得消散了許多。
趁著江秋漁同黑龍打鬥的時候,林驚微也來到石門前,手中挽了個劍花,劍身用力往前一揮,衣袂飄飄間,殺意盡顯的劍招狠狠地劈在了石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奇怪的是,那石門卻仍舊不曾打開,就連石門上的陣法也只是動蕩了片刻,便又歸於寧靜。
林驚微又嘗試了兩次,確認自己無法打開石門,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黑龍身上,此時的黑龍已然比剛才小了不少,正被金絲縷戲弄著。
這條金黃色的緞帶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心眼不少,不僅將那黑龍纏了起來,還不時抽對方一巴掌,打得那黑龍左搖右晃,頭暈目眩。
黑龍哪還有一開始的囂張氣勢?
被金絲縷打得就差跪地求饒了。
林驚微走到江秋漁身旁,低聲道:“我沒辦法打開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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