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著林驚微的腰封,一雙含笑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著林驚微瞧,嗓音柔柔的:“有靈漪的原因在,卻也不完全是。”
“許窈姑娘和薛城主分明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卻因為魔修而差點陰陽兩隔,我身為魔尊,豈有不管的道理?”
“手下的魔族肆意作亂,殘害人命,我未能約束他們,便是我的失職。”
江秋漁說著,又放低了聲音,仿佛在與林驚微耳鬢廝磨,說著閨房中的情話,氣聲微喘:
“不是你說的,讓我不要傷害無辜之人,這世間自有因果,天道都替我一筆一筆記著呢。”
“我想,若是我不能救下薛城主和許姑娘,任由薛如霧將不憂城變成鬼城,興許將來,天道那裡也會記我一筆失責之過。”
林驚微不答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江秋漁,仿佛要從江秋漁的眼眸一路望進她的心裡,瞧一瞧她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她從未想過,江秋漁能將自己說的話記在心裡。
不管江秋魚今日之言究竟是真心話,還是在故意騙她,至少江秋漁的的確確是救了薛如鈺和許窈,也為此受了傷。
林驚微想,或許她早不該將所有的過錯都怪在江秋漁身上,她與這人日日相處,難道還不能從江秋漁的眾多謊言之中,窺見一兩分這人的真心嗎?
江秋漁心知要改變一個人已有的觀念是很難的,尤其是林驚微從小到大都深信不疑的東西,想要讓她從她的內心深處去懷疑這些已有的觀念,並非幾句簡單的話語便能做到。
江秋漁懂得見好就收,她往後退了兩步,從林驚微懷中出來,隨後操縱著魔氣,銷毀了薛如霧製作的那具傀儡。
“薛城主已無大礙,咱們也該出去了,免得許窈姑娘一直擔心牽掛此事。”
林驚微懷中驟然一空,她尚且還在思索著江秋漁方才的話,此時聞言,便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江秋漁不欲同她多言,反正她已經給了足夠多的暗示,究竟該如何抉擇,便只能交由林驚微去慢慢思考了。
江秋漁推開門,立刻對上了一雙通紅無比的眼眸,許窈似乎想上前來抓住她的手,卻又克制住了,只是往前走了兩步,急切地問道:“阿漁姑娘,阿鈺如何了?”
“並無大礙,興許晚上就能醒了。”
她讓開身子,“許窈姑娘進去瞧瞧吧。”
扶姎本想跟著姐姐一起進去,只是她想,姐姐此刻興許隻想與薛城主單獨待一會兒,便又退了出來。
江秋漁率先走了出來,林驚微緊隨其後,還貼心地將房門給關上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扶姎打破了沉默,“阿漁姑娘餓不餓,要不先去前廳休息片刻吧。”
江秋漁正好有點餓了,便點了點頭,“麻煩了。”
薛如鈺昏迷不醒,許窈必定是要一直守著她的,扶姎隻好暫時做起了主人,招呼下人趕緊上菜。
今日之事鬧得滿城皆知,城主府的下人們也都知道,扶姎乃是城主夫人的妹妹,自然不敢怠慢,很快便將色味俱佳的飯菜端了上來。
今日的席面準備得頗為豐盛,菜色都是極好的,只是可惜無人品嘗,滿院裡高掛的紅綢也被盡數取了下來,之前還熱鬧不已的城主府頓時變得極為冷清。
江秋漁也不嫌棄這些都是大鍋菜,吃得津津有味。
她夾起一隻油亮亮的大雞腿,隨手放在了林驚微的碗裡。
正當扶姎感慨這兩人情深意篤,阿漁姑娘就連吃飯也不忘替林姑娘夾菜時,卻見林驚微將雞腿上的肉盡數剝了下來,又重新放回了江秋漁的碗中。
江秋漁也毫不意外,將林驚微剝好的雞肉吃掉了,過了一會兒,她又夾了一塊魚肉給林驚微。
林驚微於是又開始任勞任怨地挑起魚刺來,並無半點不耐煩,仿佛此事已經做過了許多遍,極為熟練自然。
扶姎:……
扶姎轉頭看了一眼認真吃飯的靈漪,忍住了扶額的衝動。
傻子,就這還想跟林姑娘搶阿漁姑娘,阿漁姑娘得是瞎了眼、盲了心,才能看上你!
吃過飯後,扶姎又安排了一處院子給江秋漁和林驚微暫且休息用,林驚微進了小院大門後,先是用靈石在院中擺了一個防禦陣法,隨後才推開房門,問江秋漁:“你要休息片刻嗎?”
房中已經有人提前布置過了,鋪了柔軟的錦被,江秋漁只需要脫了鞋襪,便能上床休息片刻。
她站在房門口,看向屋內的林驚微,回想起對方方才進門時擺的陣法,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清蘅君的警惕心之強,讓她深感佩服。
“不了,外面陽光正好,你陪我去曬曬太陽吧。”
江秋漁搬了一張美人榻到院中,示意林驚微先躺上去,等人躺好之後,她便化作原形,跳進了林驚微懷中。
林驚微將雪白的大狐狸抱了個滿懷,那幾條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身上掃來掃去,不時掃過她的下巴,泛起一陣癢意。
她下意識地用指尖撫摸著狐狸的脊背,手指穿插進柔軟的毛發當中,被午後溫暖的陽光一照,這些毛發越發軟和厚實,手感極佳。
江秋漁滿足地眯了眯狐狸眼,腦袋蹭了蹭林驚微的頸窩,兩隻耳朵抖了抖,口中嘟囔道:“這樣的日子真好,要是能每天都這樣輕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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