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還以為,自己怕是很難再看到這樣的林驚微了,畢竟入魔後的林驚微慣愛穿一襲黑衣,整個人看上去陰鬱冰冷,帶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江秋漁不知怎麽的,忽然有點兒眼熱。
她想了想,如果說之前的林驚微像死了老婆的小寡婦,那麽此時的林驚微便是女為悅己者容,新婚第二日,她特意盛裝打扮了一番。
江秋漁身隨心動,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便已經撲進了林驚微懷裡。
她用雙臂緊緊抱著林驚微的腰,如同以往的許多次一般,將臉頰埋進林驚微的頸窩裡,黏糊糊地撒嬌,“這是誰家的仙君啊,怎麽會這麽好看?”
林驚微下意識地接住了江秋漁的身子,她想,阿漁真的很適合紅色,她的眉眼明豔嫵媚,眼神跟帶著勾子似的,輕易便能讓林驚微妥協。
林驚微感受到江秋漁的手在她背後做亂,唇邊終於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伸手捏了捏江秋漁的臉,“阿漁別鬧。”
江秋漁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可勁兒引誘林驚微時的狀態。
林驚微越是表現的無動於衷,她就越想打破對方那平靜的外殼,逼得林驚微不得不為之瘋狂。
不過眼下正事要緊,江秋漁紅唇微啟,在林驚微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牙印後,這才不甚滿足地舔了舔唇,拉著林驚微走到沙盤前,伸手指了指某一處,“你看這裡。”
林驚微面色如常,她的視線落在了江秋漁手指的地方,腦海裡卻仍在回想江秋漁方才咬她時的觸感,脖頸上還殘留著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林驚微的心裡也跟著泛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
江秋漁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專心,不禁打趣道:“哪兒來的狐狸,把你的神魂都給勾走了?”
林驚微回過神來,氣定神閑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江秋漁故意啊了一聲,“我知道了,一定是一只有著粉色爪子的狐狸。”
這件事真是過不去了。
說到爪子,林驚微頓時想起了自己收藏在荷包裡的那幾根雪白毛毛,心頭不由得湧上了一股熱流。
她沒辯解,隻抓住江秋漁的手腕,將她的指尖放在自己唇邊親了一口,隨後若無其事地松開江秋漁的手腕,低頭繼續看著面前的沙盤。
徒留江秋漁面色微怔地盯著她的側臉,差點兒以為眼前的林驚微被人奪舍了。
分別的這二十年裡,她到底去哪裡進修了??
不僅技術突飛猛進,會的花樣也越來越多。
江秋漁不承認自己被林驚微撩到了,她低聲咳了咳,也裝作若無其事地將手背在身後,指尖偷偷撚了撚,再沒提起爪子的事。
江秋漁方才指的那一處,正是清河劍派所在的位置。
林驚微眯了眯眼,語氣變得冷淡無情,“賀雲歧不會拒絕他的。”
提起正事,江秋漁臉上的紅暈慢慢消退下去,她瞥了一眼林驚微淡漠的神色,“賀雲歧倒也罷了,其他人你也不管了嗎?”
比如她的那兩位師弟。
江秋漁對桓和的印象很一般,傅長琉倒是不錯,跟鳳桉的關系也還行,他要是出事了,鳳桉想必會非常難過。
林驚微沉默了幾息後,才輕聲道:“他即便要對那兩人下手,多半也會選中桓和。”
江秋漁對這兩人的性子遠沒有林驚微了解的清楚,她隻依稀記得,桓和好似非常維護賀雲歧。
賀雲歧的這幾個徒弟裡,恐怕只有桓和是真的無腦尊敬他。
這樣說來,賀雲歧應當會選擇傅長琉才是。
不過想到賀雲歧那卑鄙的性格,江秋漁又不覺得意外了。
他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又豈會在乎那點師徒情誼?
所以也怨不得幾個徒弟紛紛跟他離了心,畢竟他也沒能盡到一個師尊應有的責任。
林驚微見江秋漁不說話,便又耐心地解釋道,“桓和性子固執,最是尊師重道,相比起傅長琉來說,他更容易控制。”
說到這裡,林驚微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顯然是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她那時不也對賀雲歧極為信任麽?
被賀雲歧當做棋子來利用,還始終堅信賀雲歧只是為了天下蒼生,到頭來,真正殘害無辜生靈的,居然是她一直信任尊敬的師尊。
江秋漁見林驚微的眼神越發冷厲,便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她捏了捏林驚微的指尖,罵道:“怪隻怪賀雲歧那老東西太會演了。”
“幸好鳳桉沒有上他的當。”
江秋漁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幾個師弟師妹裡,林驚微最疼愛的就是鳳桉這個小師妹,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她不關心兩個師弟,只是相比之下,鳳桉更合她的心意。
桓和跟傅長琉要是出了事,不僅是鳳桉,恐怕林驚微也會因此產生心結。
雖然桓和的腦子是笨了一些,對林驚微這個師姐卻也是真的關心,若是他能及時醒悟,興許林驚微便不會再怨他。
江秋漁無聲地歎了口氣,說到底,她並不關心桓和的生死,她隻擔心這個人的死活會影響到林驚微的心情。
林驚微沉默半晌之後,反手握住了江秋漁的手,“清河劍派那邊不用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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