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程蘇嗎?
心下驚疑不定,凌月夕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一直找不到人,說不定她就是為了躲避龍域的搜捕才藏了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緊迫了,她必須要趕在先鋒軍之前找到她。
情況非常不樂觀。
對方人多勢眾,而她現在只有一個人。
也不知這次來的破曉是誰,睚眥、狴犴,還是嘲風……?
待先鋒軍都走遠了,她才從房子裡溜出來,沿著路繼續搜索。
越是往前走,空氣中腐爛的氣味就越發濃鬱起來,像成群的喪屍堆積在一起發酵了似的。凌月夕眉頭一皺,不由加快了腳步。
一路小跑著轉過彎,只見前方十幾米的路口處一片狼藉。地上、牆上、屋頂上,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殘破不堪的屍體,散發著惡臭的黑色血液濺滿了整條街,遠遠看去猶如十八層地獄般猙獰可怖。
這裡似乎發生過一場惡戰。
忍下心裡的不適,凌月夕放慢了腳步,抬眼觀察著四周。從血液噴濺的程度來看,這像是被人用極大的力氣,以鈍器猛擊造成的。
在她的印象裡,擁有這種實力且手法又如此凶狠殘暴的只有一人——睚眥。
腳步一頓,凌月夕此時正好站在路口處。左手邊的牆壁已經粉碎轟塌,地上還留有一個圓形的深坑,半徑大小剛好與睚眥的鐵錘差不多。
如此,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只是龍域已經搜過十一區了,他為何還要來這?
視線從地面上一掃而過,凌月夕剛要轉身離開,余光忽然瞥到一個特殊的物體。
在一片灰、黑色之中,粉色的碎片雖然不大,但卻十分顯眼。
其中的一塊碎片,隱約還能看出是豬鼻子的形狀。
仿佛意識到什麽,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整個人愣在那裡好半晌才忽然反應過來。顫抖地拾起地上那片破碎的面具,凌月夕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像是墜入了極北的冰窟,寒意鋪天蓋地的淹沒過來,凶猛的要生生撕裂了她。
手上反覆摩挲著碎片,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手感,顏色還是自己親自選的,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難道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程蘇已經被睚眥抓住了嗎……?
可轉念一想,若是她真被抓了,最起碼應該還活著。否則,以睚眥的脾氣,她早就在這裡看到程蘇的屍體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凌月夕把地上的碎片一個個撿起來,小心翼翼地包好收入外套口袋中。也就是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轟隆”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麽建築倒塌了一樣,連大地都隨之一陣晃動。
眼神一凜,凌月夕重新挎好長/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快趕了過去。
程蘇如果真在睚眥手上,她說什麽也要把人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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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死亡的感覺突然瀕臨。
雙手緊緊握著刀,蘇成咬著牙用盡全力去抵擋。從天而降的鐵錘與刀鋒相交的一瞬間,她被猛的擊飛出去,如顆炮彈一樣連續貫穿了好幾道牆,滾落在地。
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慢慢滑落,蘇成趴在地上艱難地咳了幾口,一動身,胸腔就如散了架似的疼。
即使是同樣的身體,她也還是不能做到如原主一樣……
“雙刀涅槃,即便得其一也足以傲視天下。”將兩個巨型鐵錘收回背後,睚眥赤手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道:“嘲風,現在的你已經配不上它了。”說著,手便向那把唐刀伸了過去——
“砰”的一聲槍響傳來,就在睚眥的手即將碰到涅槃的一瞬間,銀色的子彈突然破空而來,一槍擊碎了他臉上的面具。
“什麽人!?”伸出的手猛地一縮,睚眥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蘇成也顧不上疼了,趁著他張望的功夫就地一滾,撐著刀便站了起來。仿佛心有感應一般,她抬頭向不遠處一座大樓的頂層望去——
月明星稀,彎彎的新月好似就懸在那人的身後一樣,連她周圍都散發著徐徐清輝。夜風凜凜,無袖的水貂外袍正迎風擺動,銀發如瀑,驚鴻一瞥,如同神女。
望著那人的身影,蘇成的心忽然就滾燙起來。
凌月夕這是……救了她嗎?
難道被認出來了?
從瞄準鏡裡看到那人抬頭,凌月夕不由一怔。
神獸圖騰的銀色面具,分明是嘲風的。
可她剛剛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誤以為那人是程蘇了……
自己真是大腦錯亂了,這怎麽可能呢?盡管兩人的身形再如何相似,程蘇畢竟是一個殘A,如何能與睚眥對抗這麽久?
凌月夕是尋著那聲巨響過來的,睚眥與嘲風之間的戰鬥她也都看在眼裡。程蘇的力量絕對沒有這麽強。
只是,她沒想到這兩個硬茬會同時出現在十一區。
他們是因為什麽打起來不得而知,但對她來說沒有壞處。
畢竟,兩個都是她的敵人,打的越凶越好。
只是可惜,她剛才手抖的厲害,那一槍還是差了些準頭。
“紅袖招!”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字,反應過來的睚眥一臉猙獰,“老子先宰了你!”
他對這個大當家可謂是恨之入骨。幾次外出搜索物資都被她帶人半路搶劫。更何況,他這就剩一隻的耳朵還是拜那人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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