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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陽光照常升起,大竹峰眾人來到了廣場之上,才現原來的八座擂台已拆了四座,剩下的分做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排列。
田不易與蘇茹走在前頭,張小凡身上的傷好象在一夜之間好了起來,走在眾人之中,從未受到如此重視的他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回頭看了看,低聲對身旁的杜必書道:“六師兄,大師兄傷得很重嗎,怎麽會到了走不動的地步了?”
杜必書搖了搖頭父早上給大師兄看過了,說是昨日那場比試中他與長門的常箭師兄比試太過激烈,且一個主攻一個主防,鬥來鬥去鬥了個兩敗俱傷,傷了經絡,只怕於修行受損不輕。”
張小凡大吃一驚大師兄都鬥他不過,我今日與常箭師兄比試,豈不是、豈不是更是被他打了落花流水?”
杜必書白眼一翻是按常理自然如此,但就是按著常理,前兩日裡你比試時諸位師兄賭你輸的可佔了多數!”
張小凡啞口無言,隻得閉上了嘴。
北方最大的那個擂台之下,人山人海,不用說自然是6雪琪今天在那裡比試了,田不易往那處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對於那個打敗自己女兒的人他自然沒什麽好感,當下率著門下弟子向西邊擂台走去。
沒走幾步,張小凡身子一震,看到前方一群人從斜次裡走了過來,為的是一個模樣蒼老的老者,在他身旁與他並肩走著的赫然就是曾《書海閣》,而在他們二人身後,足足有一百來人的風回峰弟子跟在其後,張小凡看到了高師兄那一群人,獨獨沒見到彭昌。
仿佛注意到張小凡搜索的目光,兩方人擦肩而過時,曾《書海閣》忽然對著張小凡道:“彭師兄沒來,在居所養傷呢!”
張小凡勉強笑了一下,卻見曾《書海閣》臉色嚴峻,看過來的眼光竟也似冰冷的。
帶頭的那個蒼老老者,自然就是風回峰的座曾叔常了。他看了張小凡一眼,張小凡隻覺得那老者的目光雖無什麽鋒芒,但深邃之極,仿佛一眼之間就看到了自己深心處。
他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就在此時,只聽田不易道:“曾師兄好啊。”
曾叔常回禮道:“田師兄好,聽說貴派門下出了位叫做張小凡的奇才,道法奇特,昨日與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彭昌比試了一回,便把他打得重傷垂死。”
張小凡臉色一變,失聲道:“什麽,彭師兄傷得那麽重?”
此話一出,風回峰門下弟子登時嘩然,隻覺得此人實在惡毒,傷了人還故做驚訝,顯示自己無心或是譏諷彭昌。
曾叔常目中怒意一閃而過,但對著後生晚輩他卻無法作,隻得冷冷一笑,對田不易道:“田師兄,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田不易本來是眉頭大皺,覺得張小凡這臭小子太也不會說話,但聽曾叔常這麽一說,倒似有些譏嘲意思,田不易性子本就好強護短,立刻便對曾叔常笑道:“哪裡哪裡,曾師兄過獎了。小凡,過來見過曾師叔。”
張小凡一呆,曾叔常臉色卻是一變,袖袍一揮,冷冷道:“不必了。”說罷拂袖而去。
曾《書海閣》看了張小凡一眼,淡淡道:“我倒是沒看出你深藏不露,虧得我還求彭師兄手下留情,沒想到反而是害了他。”
張小凡心中一急沒有......”
他話說了一半,曾《書海閣》卻已掉頭走了,風回峰眾人跟了上去,看過來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張小凡心裡難過,便在這時,他卻忽然看到人群之中,高師兄走過身前,卻忽然是眨了眨眼。
張小凡呆了一下,高師兄卻已走開了。
田不易瞄了風回峰眾人一眼,冷冷一笑,手一揮又帶著眾人向今日比試的西邊擂台走去。來到近處,眾人覺此地竟然也圍了二百人來人,人頭聳動,看這樣子除了6雪琪那一台,雲海廣場上最熱鬧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張小凡倒吸了一口涼氣,悄悄對身邊師兄道:“這麽多人,那位常箭師兄很厲害吧?”
眾人都笑,何大智一本正經地道:“常師兄道行高深那是不用說的了,但我看這些人多半還是來看你的,小師弟!”
張小凡大吃一驚,訝道:麽會啊?”
何大智嘿了一聲今日為止,七脈會武只剩下了八人,其中最大的黑馬非你莫屬,誰不想來看看你到底長了幾張嘴還是幾隻手?”
張小凡啞然。
田不易帶著眾人走到台下,一路之上,看到他們是大竹峰一脈,人群紛紛退避,讓出一條路來。田不易向四周看了一下,見周圍人群中長門弟子人數不少,想來是因為今日比試的有長門的常箭,所以來觀看的長門弟子也多了起來,但倒是沒看幾個長門的長老,青雲門掌門道玄真人也不在這裡。
田不易皺了皺眉,向身邊蘇茹低聲道:“掌門師兄怎麽沒來,長門中還有其他弟子比試嗎?”
蘇茹搖了搖頭了,今年不知怎麽,長門弟子資質都不甚好,現在只剩下常箭一人而已。”
田不易沉吟一下,走到台下正中,那裡放了五、六把椅子,但只有一位白胡子老頭坐在那裡。看到田不易等人到來,那老者也站了起來。
張小凡一愣,認出這白胡子老頭就是前天與楚譽宏比試時坐在台下的那一位。
那白胡子老頭顯然也記得張小凡,目光往張小凡身上飄了一眼,隨即向田不易道:“田師兄,想不到你門下今年倒是出了個人才了。”
田不易似乎與這老者關系不錯,呵呵一笑師兄過獎了,請坐請坐。”
這時,台後鍾鼎聲響起,田不易回頭對張小凡道:“老七,你上台吧。”
場內幾百道目光登時刷刷地掃了過來,落在了張小凡的身上。張小凡這輩子從沒有被如此多的人盯著,臉上一陣熱,應了一聲:著轉過頭不敢再看身後,向台上走去。
沒走幾步,卻被蘇茹拉住,張小凡有些訝異娘,怎麽了?”
蘇茹微微一笑,但臉上卻有關懷之色身子上的傷還疼麽?”
張小凡搖頭道:“師父親手為我治過,差不多都好了。”
蘇茹卻也搖了搖頭傷容易,內裡就沒這麽快了。小凡,今日與你比試的常箭非同小可,你大師兄這等修為也敗在他的手下,雖然聽你大師兄說他就算勝了也不好過,但以你半吊子的修行只怕還是不行,待會不要逞強,若不行了認輸就是,千萬不要再冒險受傷,知道了嗎?”
張小凡心中一暖,卻沒有點頭,隻呐呐說了一句:“師父......會生氣......”
蘇茹微笑搖頭孩子,你放心去吧,你師父心疼你還來不及呢。”
張小凡腦袋中一聲大響,立刻轉頭向田不易看去,卻見田不易與那姓范的白胡子老頭談笑正歡,一眼也沒向這裡看來。
蘇茹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吧。”
張小凡慢慢走上了擂台,一個人站在台上,但頭腦中依然回響著蘇茹的那句話:“你師父心疼你還來不及呢!”
他腦中一片混亂,從小到大,從入門青雲開始,田不易在他心目之中,簡直便與神人無異,雖然田不易待他一直不好,但能得到師父的讚許卻一直是少年張小凡的最大心願。
而此刻,突然聽師娘說出這話,他卻一時不敢相信。
他在台上想了半晌,台下卻是議論紛紛。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連張小凡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對手直到現在還沒有前來。
台下,長門弟子中尤其顯得焦急,多數人都回頭四處張望,就在此時,遠處快步跑來一個長門弟子,面色焦急,顧不上身邊人異樣的目光,衝到那個白胡子老頭身旁,在他耳邊急促地說了幾句話。
白胡子老頭臉色大變,似是不能置信,追問道:“當真?”
那弟子恨恨地往台上看了一眼,終於還是重重點頭。白胡子老頭刹那間面如死灰,一臉沮喪,跌坐在椅子之上。田不易看在眼裡,大是奇怪師兄,出了什麽事?”
白胡子老頭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振作精神,重新站了起來,朗聲道:“長門弟子常箭,因昨日比試受傷太重,無法起身,放棄今日比試。”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
片刻之後,人群中一片嘩然!縱然青雲門弟子多為修道之人,但仍是有不少人粗口罵了出來,而大竹峰一脈門下,先的反應卻並非驚喜,反而一個個面色古怪,面面相覷,許久之後,才一個個感慨萬千地搖頭苦笑。
在身後人變幻著無數表情、人聲鼎沸的時候,田不易與蘇茹緩緩站起,看著仍怔在台上的小徒弟,蘇茹微微一笑,低聲對田不易道:“我早就說了,你這個小徒弟的運氣,當真不是一般的好!”
田不易為之啞然,苦笑不已。
這一日,張小凡都是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中渡過的,幾乎每一個走過他身邊的青雲弟子都要多看他幾眼,倒像他是隻奇珍異獸一般。與此同時,一日下來,比試的結果也出來了,張小凡“有幸”與齊昊、6雪琪、曾《書海閣》三人並列四強。
齊昊本來就是奪魁的最大熱門,6雪琪這幾日裡人氣鼎盛,但曾《書海閣》與張小凡進入前四卻是出乎絕大多數青雲門長輩的料想之外。在此之前,曾《書海閣》以曾叔常的獨子聞名,雖然在風回峰一脈中是公認的年輕俊才,但在青雲門中並不十分出名,這一次過關斬將,道法精妙,令眾人刮目相看。相比之下,張小凡站在四人當中,就顯得極是礙眼。
擂台之上,四人並排而立,掌門道玄真人與龍峰座蒼松道人站在前頭。道玄真人的臉上還是掛著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對這次大試中長門弟子意外的全軍覆沒有何不滿。
台下,近千的青雲門人圍在一起,前排坐著的都是各脈的座長老。蘇茹看著台上,低聲對田不易道:“小凡看去有些緊張啊!”
田不易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眾目睽睽之下,妻子看到的他如何會看不到,台上四人,齊昊瀟灑自若,6雪琪冷若冰霜,曾《書海閣》亦含笑而立,唯有張小凡站在原地,目光直看著眼前地下,一雙手似乎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的樣子,很是尷尬。
台上道玄真人看了這四人一眼,嘴角掠過一絲笑意,轉過身子對著台下道:“諸位,到今日為止,七脈會武已決出了前四位弟子,他們天資過人,道法精妙,俱是我青雲門中精英,肩擔著日後光大我青雲一門的重任......”他話才說到一半,忽然台下不知何處傳出了“噗嗤”一聲笑聲,片刻之後,青雲弟子人群中爆一片哄笑聲。
道玄真人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斜眼瞄了一下身後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張小凡,微微搖了搖頭。這時,場下笑聲不斷,原本莊嚴的場面變得有些滑稽,站在一旁的蒼松道人寒下了臉,踏上一步,目光如刀,向著台下掃了過去。
人群中的笑聲頓時小了下來,蒼松道人目光所到之處,笑聲頓滅,不消一會,場面中又恢復了平靜。蒼松執掌青雲門刑罰多年,在眾弟子中威勢之重,還要勝過了掌門道玄真人。
待場面完全平靜下來,蒼松道人才退後,對道玄真人道:“掌門師兄,請。”
道玄真人微笑道:“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蒼松師弟,你來吧。”
蒼松道人點了點頭,轉向台下,朗聲道:“明日比試,由龍峰齊昊對風回峰曾《書海閣》,小竹峰6雪琪對大竹峰張小凡......”
蒼松還在繼續說著,台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張小凡到了這時才松了口氣,剛才台下無數道目光注視之下,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你怎麽流了這麽多的汗?”忽然,曾《書海閣》在他身邊突然低聲道。
張小凡吃了一驚,自從昨日他意外勝了彭昌之後,曾《書海閣》在人前對他都是冷冰冰的,沒想到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雖然才認識不過三日,但張小凡卻已把他當做自己好朋友之一。
當下他偷偷看了曾《書海閣》一眼,卻見曾《書海閣》一本正經地站在身邊,目不斜視,面帶微笑看著台下,仿佛剛才根本沒說過話一樣。
“笨蛋,別轉過頭來。”曾《書海閣》面上表情絲毫不變,只是嘴唇微動害得我被我老爹罵了半死還不夠啊!”
張小凡心中歉然,連忙把眼光移開,同時也低聲道:“對不住了,我當時、當時.....師兄他沒事吧?”
“彭師兄受傷雖重,但並無大礙,修養幾日就會好了,不然我豈會與你甘休?不過想不到你還真的深藏不露。”
“不是的時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多半是彭師兄謙讓於我,我又一時頭腦熱就......”
“我問過彭師兄了,他雖然敗了,但對你卻頗多讚言,並說當時他全力施法,並無容讓,你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張小凡又是一驚,隨即又道:“那你說的被你爹責罵的事......”
不是高師兄那群笨蛋多嘴,把我當初為你向彭師兄求情的話都說了出來,雖然彭師兄為我說話,但還是被老爹罵了一頓,不然我也不會在人前對你做出那副樣子了。”
“......《書海閣》,真是對不住了。”
“一點小事,不足掛齒,反正我從小也給他罵慣了。倒是你小子的運氣真是......不過我看你自己要小心了,下一場與小竹峰那冰霜美人比試,小心一劍就被‘天琊’給斬了!”
張小凡苦著臉,低聲道:“我也知道,要是和你比試就好了......”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他與曾《書海閣》兩人同時感到了一陣心寒,忍不住向身邊看去,只見站在一旁的6雪琪一雙冰冷目光不知何時盯在他二人身上。
張小凡登時噤若寒蟬,曾《書海閣》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二人不敢再說,都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架勢, 聽著蒼松道人在台上的訓話。
好不容易蒼松道人說完,眾人散去,準備明日漸入*的比試大會。張小凡與曾《書海閣》下了台來,背後依然感覺涼絲絲的,心中不禁怎舌,這6雪琪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極北冰原來的,看人一眼就讓人寒到了心裡。
他正想與曾《書海閣》道別,轉過頭去看了曾《書海閣》一眼,卻見曾《書海閣》忽然板起了臉,眼中滿是蔑視地望著他,然後大大不屑地一聲,頭一台,驕傲地離開,不遠處,在一群風回峰弟子的簇擁下,他父親正站在那裡看向他們。
張小凡苦笑一聲,轉身走回大竹峰眾人所在,田不易看了他一眼去吧。”說著又看了田靈兒一眼兒,你跟我過來一下,我和你娘有話對你說。”
田靈兒應了一聲,臨走時還對張小凡笑了一下。
眾人轉回居所,一到房間之內,大竹峰眾人登時炸開了鍋,吳大義等人忙著把好消息說給躺在床上的宋大仁聽,呂大信則把張小凡抱了起來,呵呵直笑,只有杜必書在一旁搖頭晃腦天理啊沒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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