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好像還有幾個慌亂逃竄的男人,其中有一個男人耳朵只剩下一隻了……
地上,還有一把獵槍也沒來撿。
和我一起上山的人不可能有時間預埋炸藥,他們首先就被排除了。
小芒太小……雖然她爸是……但是她在這裡長大,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
那麽,現場能做這事的人就只剩下那個少年還有那一隻耳朵的一夥人。”
外公說了自己的推測之後,略微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那一隻耳朵那夥人當時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但是那個少年卻從始至終很鎮定很淡漠。
小芒當時一看到我就撲我懷裡哭,而且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我感覺應該是她看到少年點火引爆嚇到了。”
“或許是她現在大了,又再次親眼看到爆炸現場,以毒攻毒就不怕火了?那些小說上不都這麽寫嗎?”舅舅遲疑了一下,撓著自己額頭道。
院子裡一下靜了下來。
不知道是覺得舅舅說得對,還是對他說的話感覺到無語。
以毒攻毒……
舅舅是武俠小說迷……說話都帶著一股濃濃的武俠風格。
虧他還能一本正經地說出來……陸小芒在遠處笑得肚子都痛了,可笑著笑著,眼淚卻瘋狂地湧了出來。
她聽到的線索已經足夠她在心中理出一個大致的脈絡了。
再次親眼看到爆炸現場……
這一句已經點明了一切。
前世從來沒出現在她面前過的父母……原來早已經不能出現了。
他們應該都已經在她兩歲的時候就死了。
死於一場爆炸。
她,早就沒有了爸爸媽媽。
陸小芒哭夠了就開始瘋狂地往村子外跑。
跑吧,跑吧,跑累了,身體累了,反應遲鈍了,感覺也會遲鈍,心就不會那麽痛了。
宋傑站在村口那家人的窗下,一臉著急地看著她。
陸小芒低著頭把煤油燈交給他,低聲道:“這是我家唯一的煤油燈,用完了記得明天裝書包裡帶學校來還我。”
宋傑看著早就熄滅了的煤油燈,“都沒點上我怎麽照路?”
陸小芒就敲開了那家人的門,要了火柴給他點上。
宋傑這才晃動著胖胖的身子,一搖一顫地離開了。
陸小芒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想到他一臉別扭地問大哥,你家鄉有四百斤鴨嗎,是白拿白拿嗎時候的情景,她的眉頭就慢慢地皺了起來。
宋傑到底為什麽來紅昨星二大隊,又說這麽稀奇古怪的一句話?
看他自己都覺得別扭的樣子,紙條一定不會是他本人寫的。
誰會寫這樣一句話……
像是什麽暗語,更像是調侃。
不知道怎麽的,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林益陽那張英俊淡漠的臉。
就在十來分鍾前,外公剛把烏瑪山定向爆破的罪名扣到林益陽頭上。
他也算是給她背了個黑鍋。
還好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所以她也不用準備什麽說辭。
宋傑九點多才回到營部大院,一進家屬區就直奔林益陽家。
“林益陽,信上根本就沒有機密任務……你到底為什麽讓我白跑這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