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話的通訊兵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他們在他們的國境內,沒有越過界碑,不管他們是牛打死馬,還是馬打死牛,都是他們國內的事務,讓邊防哨崗全部注意警戒即可。”將軍拍了拍小兵的肩膀,揮了揮手。
小兵如蒙大赦,一溜煙地跑了。
部長苦著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將軍和老太太繼續商量搶劫目標,路線,部署,善後。
又有稀稀拉拉的槍聲自外響起。
老太太蹬蹬蹬地爬上了寨子最高的望風亭裡,將軍也跟了上來,知道她想看看熱鬧,立馬體貼地找來一副軍用望遠鏡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一手扛槍,一手舉著望遠鏡往邊界線那邊看。
一個混身是血的人形生物慢慢爬進視野。
在這個血人後頭,跟著十幾名拿著槍托不停砸他後腰和關節處的滇南國士兵。
這些士兵一邊砸一邊在說笑。
血人爬一步就需要停下來歇一口氣,可他還是不死心地在往前爬……
老太太把望遠鏡向下移了移,對準了血人的臉。
血人的嘴唇一直在蠕動,好像是在說什麽。
“這人也算是個有骨氣的,都打成這樣了,還想爬過邊境線,可惜了的。”老太太放下望遠鏡,歎了口氣。
將軍接過望遠鏡看了看,也歎了口氣。
這人傷得太重了,雖然離著邊境線只有兩米遠了,可是這兩米是無論如何也爬不到的了。
他長得明顯不像滇南國人,也不像黑風寨的人,更不像玉器國的人,也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到了現在也不肯放棄掙扎。
“給邊哨上的人打個招呼,要是這人不死,能爬過邊境線,我們這邊不要開槍,給他留條生路。如果他爬不過,死在了滇南國那邊,那便是他的命。”老太太意興闌珊道。
將軍嗯了一聲,繼續拿著望遠鏡關注著那個已經好幾秒都沒動彈的血人。
血人似乎再也無法向前爬了,可他的嘴唇依舊在不停蠕動,口形不斷在重複。
將軍盯著他的口形看了看,可卻看不懂。
老太太見將軍不說話,便問:“死了?”
“沒死,不過也快了。”
望遠鏡裡,那人離著邊境線,只不過半米之遙了。
他最後一次抻直了胳膊,手指只差十厘米就能摸到界碑了。
可是這十厘米,他永遠也越不過了。
“十厘米,只差十厘米啊。”將軍道。
老太太想了要,突然撿起亭子裡的一面綠色小旗子揮了揮,哨崗裡的人得到命令,立刻衝著那血人身後放槍,逼退了要把血人拖走的其中兩人。
將軍愕然地看著她,道:“他還在滇南國境內,您現在就出手,會出事的。”
“你不是說他離著界碑只有十公分麽?”老太太道。
將軍點了點頭,“可是哪怕只有一公分,那也是在他國境內,我們不能插手的啊。”
“誰說的?他現在手指肯定已經在我國境內!”老太太得意地挑起眉頭,“我有天晚上閑得無聊,把界碑向我們這邊移了一點點。”
“為,為什麽要移界碑?”將軍疑惑不已。
“嗯,那會兒窮瘋了,你們也是像今天這樣圍著我要軍費要這樣那樣錢,我被逼得實在是沒辦法了啊。所以我就把碑移了一點點,那些滇南國的兵不是有時候愛來邊境線上比誰尿得遠麽,我想的是,我把界碑移到我們這一點,他們就會往前走一些些,要是尿尿敢尿到我這地頭了,我就有借口打他們搶他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