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司厲霆那樣性格的人,他要是見到了蘇錦溪怎麼會放她離開。
他也沒想到司厲霆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放了蘇錦溪,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一開始他也不用那般小心。
「錦兒,他同你說了什麼?」
蘇錦溪一直以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司厲霆,哪怕是給了他那封信,她也覺得自己有愧於他。
先是隱瞞自己的死訊,這一次又是不告而別,心中像是有一個結。
就在剛才司厲霆追過來兩人將話說開,現在那個結被解開,渾身上下很是輕鬆。
這麼多天不僅僅是司厲霆悲傷難過,蘇錦溪、顧南滄等一些人也是壓了一塊巨石在心中。
隨著兩人解釋清楚,這塊巨石也從心中消失。
「你想知道?」蘇錦溪狡黠一笑,顧南滄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蘇錦溪臉上露出這樣的笑容。
「嗯。」
蘇錦溪朝著他勾勾手指,顧南滄朝著她靠近,蘇錦溪貼在他耳邊小聲道:
「三叔說讓你好好照顧我,讓我毫髮無傷的回來,如果掉了一根頭髮,他就拔光你身上的毛。」
「該死的司厲霆,早知道上次就不幫他。」顧南滄冷哼一聲。
蘇錦溪連忙挽著他的胳膊撒嬌,「南滄哥哥,我和你開玩笑的呢,三叔說拜託你好好照顧我。」
過去常看蘇錦溪掛在司厲霆的懷中撒嬌,這還是頭回這麼對他。
雖然是以妹妹的身份,只要她能一直都這麼開心就好。
顧南滄伸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他會說什麼話我心中一清二楚。」
「南滄哥哥,三叔說他過去做錯了,他不想再一意孤行,所以他尊重我的選擇。」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他了。」
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司厲霆的胸襟和對蘇錦溪的心並不是誰能夠比得上的。
蘇錦溪笑了笑,「起初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反而很討厭他,我就在想這個世上怎麼有那麼討厭的人啊。」
第一次聽蘇錦溪講述她和司厲霆之間的感情,顧南滄有些好奇起來。
「既然你那麼討厭他,為什麼又會喜歡他?」
「或許是每一次我狼狽的時候都是他替我解圍,那時候我卡上就幾千塊錢,要回唐家吃飯。
當時我想去買一件像樣的衣服,售貨員看到我身上穿的地攤貨竟然不讓我試那件衣服。」
顧南滄一臉怒氣,「竟然還有這樣的售貨員?」
「南滄哥哥,你是顧家大少,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國內,你走到任何地方都是別人將你捧起。
我表面上是蘇家大小姐,蘇家衰落以後我就和普通的人一樣節儉。
那些奢侈品店裡的售貨員一個個眼睛毒著呢,她們的眼睛就像是掃描機。
你身上穿的是正品還是高仿,她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穿著地攤貨進去,人家馬上就判斷出我買不起,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錦兒,以後你是顧家二小姐,再不用看誰的臉色。
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別說是一件衣服,一個商場也可以買下。」
「幹嘛這麼誇張,即便是以後我有錢也不會浪費,你們都有一些公子哥的壞毛病。」蘇錦溪撇撇嘴。
「好好好,只要你開心,做什麼都可以。」顧南滄也輕鬆的笑了笑,「那後來呢?」
「後來啊三叔就來給我解圍了,當時我還很害怕他,隻想讓他討厭我。
雖然我和唐茗是逢場作戲,表面上我還是他的侄媳呢,所以我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我本來想用網上學來的辦法,故意裝出拜金女讓他反感,誰知道他將店裡所有的衣服都給買下來了。」
顧南滄也能夠相出那個時候的畫面,「要換成我,我也會給你買。」
「為什麼啊?男人不都很討厭拜金女的麽?」蘇錦溪到現在都很奇怪。
「因為你不是。」
「好吧,後來我急性闌尾炎發作,唐茗被白小雨給叫走,我痛得昏了過去。
還好他打電話吵醒了我,並及時將我送到醫院,每次我狼狽都會遇到他。
愛真的很神奇,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上了他。
或許是因為我例假的時候他給我熬的那一碗紅糖水,也許是下雨天他為我遮雨的那一把傘。
總之就是這麼愛上了,這一輩子也認定了他。」
聽完蘇錦溪的故事,顧南滄也頗為感慨,曾經他也喜歡過蘇錦溪。
那份愛他會慢慢轉化成對妹妹的疼愛,即便是沒有血緣關係蘇錦溪也不會愛他。
也許這樣更好,至少她會成為自己的妹妹一輩子守護著她。
上了飛機,蘇錦溪看著外面的夜色,接下來就是漫長的飛行時間。
飛機起飛,慢慢融於夜色之中,蘇錦溪看向機艙外面。
三叔,再見。
司厲霆送走了蘇錦溪,回到療養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治療,他現在的身體太弱什麼都做不了。
林均著急不已,「爺,你去哪了?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就是去透透風,你重新叫醫生過來,我會配合治療,對了我,我有些餓,你去給我準備食物。」
這些天來司厲霆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不願意配合,這就導致了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好,好,我馬上去。」林均以前怎麼勸他都不願意吃吃飯。
突然之間司厲霆竟然自己要改變,這讓林均覺得十分激動。
司厲霆之前吃什麼都覺得沒有味道,如同嚼蠟。
心病一好,吃什麼都覺得是人間美味。
「爺,你慢點吃,你這些天一直輸的營養液,一下子吃這麼多胃會受不了。」
司厲霆這才放下筷子,他想要趕緊好,不能讓蘇錦溪回來的時候自己還是那麼虛弱的樣子。
用紙巾擦拭乾凈了嘴唇,司厲霆掃了一眼狼藉的桌面。
「怎麼沒有熱牛奶?」他不悅的朝著林均看來。
以前蘇錦溪會在他睡前給他熱一杯牛奶,這是屬於兩人的默契。
在沒有遇上蘇錦溪之前他是從來不會喝牛奶的,即便是難以入睡也隻喝紅酒。
所以林均根本不知道司厲霆什麼時候有了這個習慣。
「那個……我馬上就去準備。」
「不知道晚上喝牛奶有助睡眠?」司厲霆目光森冷,這是他發脾氣的前兆。
林均覺得無奈,從前除了酒精之外的液體都不沾染的人,現在居然莫名說牛奶有助睡眠。
看著他一點點恢復,林均心中仍舊有些寬慰,司厲霆回來了。
「我現在知道了。」
「等著,除了熱牛奶還多準備一些水果,補充維生素。」
「是,爺。」
林均奇怪的離開,怎麼爺一消失回來就變了個人?
不管他是怎麼變的,只要肯吃飯和配合治療就好。
司厲霆將小心疊好放到枕下,這一晚是他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心中沒有了悲傷,第二天他的精神好了許多。
「備車。」
「爺,你的身體還沒有大好,你這是要去哪裡?」
「去墓地。」
林均知道他又想念蘇錦溪了,也不好再勸說什麼。
再次來墓地司厲霆已經沒有了沉重的心情,他知道那裡面埋葬的人不是蘇錦溪。
林均走到一邊,墓碑前面只剩下司厲霆一人。
他放下一束白菊,不管這裡面的女人是誰,總之以後她就是蘇錦溪了。
雖然司厲霆很想要將那張照片給去掉,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錦溪的話也提醒了他,那個幕後黑手還沒有出現,如果知道她還活著,那麼那人還會繼續下手。
為了掩人耳目,他必須要將這齣戲演得更真實一點。
司厲霆摘下了骨灰鏈子,先前以為那是蘇錦溪的骨灰,既然不是他也不會帶著別人的骨灰在身上。
將鏈子埋到土裡,司厲霆對著墓碑道:「不管你是誰,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護她平安。」
顧南滄找的肯定都是一些無名女屍,要是有名有姓的,人家的家人怎麼會同意。
像是這樣的屍體能夠有如此規格的厚葬已經不易,司厲霆眼中再無絲毫悲傷。
他在墓碑前面站了一會兒這才離開,不管是不是有人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他都要演好這場戲。
林均本以為司厲霆會十分悲傷的樣子,見他的表情還好,這人變得也太快了一點。
「爺,現在去哪?」
「按照原計劃進行。」
「原計劃?」林均一頭霧水。
「這個月原計劃是度蜜月,所有的機票和行程都定好了。」
「所以爺,你要一個人去度蜜月?」林均都不知道司厲霆在想些什麼了。
「是,林助理,接下來我要你做幾件事,你聽好了。」
林均見他神色認真,也不敢怠慢,「爺,你說。」
「第一,我要你去幫我查美國G集團,有關顧家的一切,一舉一動都告訴我!」
「是。」
「第二,我離開的這些日子,公司所有合同都以電子郵件的方式發給我,需要著急簽字的,提前就郵給我。」
「好的爺。」
「第三,任何人問起來,你都要說我受的打擊太大,意志頹廢消沉,一蹶不振。」
林均隻得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