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怪,明明都昏迷了,怎得一張唇仍好像塗了口脂般的鮮豔?穆戎看一眼,只見裡頭露出些許雪白的貝齒,忍不住就想去親她,勉強按捺住,舀了一調羹粥放她嘴前。
她湊過去一口吃了,笑道:“真好吃。”
“剛才不是不要吃嗎?”穆戎道,“偏生要鬧。”
“那不同,殿下喂的自然好吃了。”她伸出雪藕般的胳膊圍住他脖子,“殿下真好。”
他真的肯喂她。
薑蕙少不得有些感動,湊過去親了他的嘴一下。
穆戎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呢!
他的心忽地有些麻,連同著手,像是一下子拿不動杓子,微微垂了下來。
薑蕙催道:“才吃了一口呢。”
他卻把碗擱在旁邊的高幾上,一把捧住她的臉親吻起來。
等到再喝粥時,粥都冷了。
過得幾日,在寧溫的細心醫治下,她的毒總算清了,掌中也再沒有紅線,穆戎松了口氣,當真送了寧溫一千兩銀子,派人送他回去,當然,也沒有在薑蕙的錢裡面扣。
“把那些人都抓了。”穆戎吩咐何遠,“與盧大人說一聲。”
經過探查發現,那三十九家人裡,有三家都是魏國人,共有二十三人,白日裡裝模作樣出來做生意,可晚上都是換了一副嘴臉的。
何遠領命。
他們突然襲擊,魏國余孽雖然沒有準備,可他們原就是亡國奴,本就警惕,便是床下都擺了武器的,當下在街上就展開了一場血戰,魏國余孽共死了十二人,被生擒的有十一人。
穆戎問:“其中可有一個老者,六十來歲?”
盧南星想了想:“有兩個呢,不知殿下說得是哪一個?”
“兩個?你查一查,是做侍郎的那個。你把他秘密帶出來,怎麽做,不用本王教你罷?”
人犯都押在他那裡,假稱中途死幾個沒什麽問題。
但是要快,若是轉移到別的衙門,可就難辦了,盧南星連忙應一聲,告退後快步走了。
穆戎捏了捏眉心,與何遠道:“就怕一個都不交代。”
魏國余孽雖然絕不足以顛覆越國,可四處搗亂,總是件麻煩事,他也相信肯定不止這麽多人,恐怕還有旁的蟄伏在別的城市,故而便是清除了這一波,還有下一波。
何遠知道他的意思,可也沒有法子,他想一想道:“刑部曲大人素有活閻羅之稱,要不派他前去協助?”
審訊是要本事的,並不是說打打板子就一定行。
有些人生性堅韌,萬般拷問都未必問得出來。
穆戎沉吟一聲:“本王先去宮中一趟。”
正當邁出書房門,見薑蕙立在不遠處等候。
她定是知道這件事了。
穆戎道:“你外祖父,本王已命人秘密帶走,你莫擔心。”
雖然薑蕙與這梁載仕沒有什麽感情,可總是有血緣關系的,他並不想梁載仕被嚴刑拷打。
薑蕙松了口氣,誠懇道:“多謝殿下。”
笑容明媚,好似這天氣一般。
穆戎道:“舉手之勞罷了。”
她看他要出去的樣子,詢問道:“殿下要去宮中不成?妾身是不是……”
“你不用去了,才好,在府中多歇息會兒。”穆戎摸摸她的臉,覺得她好像因這毒清瘦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吃得清淡?瞧著惹人憐愛,等再過幾日,得叫她多吃些葷腥呢。
他手指微暖,碰觸在她頰上,她望進他眼裡,他眸中有淺淺的溫柔,能融化人的心。
薑蕙忍不住把臉貼著手輕輕磨蹭了一下,貓兒一般依戀。
他笑起來,卻收了手:“本王還得出門呢。”
可不能被她弄得走不得。
薑蕙道:“妾身等著你。”
這聲音聽得旁邊的何遠身子都酥麻了,穆戎輕咳一聲:“好。”
他轉過身疾步走了。
待到宮裡,穆戎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兒臣此前就有些懷疑他們潛藏在京城,不然怎那麽清楚,還趁著皇祖母生辰混進宮裡,故而去戶部,兒臣便一直在翻看黃冊,前段時間終於發現些端倪,與盧大人提了幾句。”
皇上很高興:“真虧得你了,戎兒!那些大臣們平日裡一個個才高八鬥的樣子,事到臨頭,拿那些余孽沒辦法,還是你聰明!這下可好,朕也不用提心吊膽呢。”
穆戎正色道:“只是把京都的一網打盡。”
“那也行啊,朕至少出去狩獵沒那麽擔心了。”皇上笑眯眯,“朕派人去好好審查一番,興許能把旁的也抓了。”
太子在旁邊聽著,此時好奇的問穆戎:“怎麽找到的?便是看黃冊,又知是哪一家?”
“都是借用了假戶種,多用各處難民的名頭來京定居,故而也不是很難。”穆戎瞧太子一眼,“可惜與他們同謀之人一直未曾找到,倒是可惜了。”
太子笑起來:“三弟如此聰慧,定然難不倒你的。如今既然抓到他們,想必問出來也不是難事,現在是還在盧大人那兒?我看得交由大理寺審訊才好。”
誰料皇上擺擺手:“朕決定關他們入天牢,叫錦衣衛接手!”
他也知有內應,誰也信不過,錦衣衛自開創以來,都是皇帝親手提拔。
太子沒再說什麽。
穆戎道:“父皇,曲大人精通審訊之道,兒臣覺得或許有些幫助。”
皇上對穆戎言聽計從:“甚好。”
太子臉色微微一變,父親當真對三弟好得難以形容。
打小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