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濟顯記掛家中妻兒,一到京城,便急著置辦宅院。
雖然京城東西昂貴,可只要有錢,一切還是不成問題的,故而很快就把這事兒辦妥了,買下了個很大的宅院,大院子套小院子,極為寬敞,足夠住上四代人了。但看看時日,竟已到七月,因八月初,薑辭就要鄉試的,他親自回去再護送家人過來,定是來不及,當下連忙寫信,命人快馬加鞭送到宋州。
此時薑蕙的鋪子剛剛賣掉,算一算,從開鋪到現在,足足賺了四百兩,從一開始的一千兩,變成了一千四百兩,那是好大一筆錢了。
只有些可惜,要是再做上半年,說不定就有兩千兩了呢,但也還是很高興,她喜滋滋的收起來。
外頭亂哄哄的,胡氏的聲音隱約可聽見,從幾日前他們就在收拾東西,準備搬去京城了,這不是件容易事兒,要帶走的太多,以至於昨日一下雇了六輛大平板車。
可能還駝不下。
薑家雖然不是什麽高門大戶,但做了那麽多代的大地主,錢真不少,家裡家具自然也不少,也都是好木料做得,一個都不舍得扔下。
老太太頭疼:“全都拿走,得多長一個車隊啊,不知道的,還當咱們家是走商的呢。”
這話聽得梁氏笑了,出主意道:“要不請哪位掌櫃來瞧瞧,能賣的還是賣了,只要價錢不是差太多,不然進得京城,定是太惹人注意。”
弄得動靜那麽大也不好。
老太太想想,便派人與胡氏說。
後來賣掉一些,總是放得下了。
因太過喧囂,薑辭也出來看熱鬧,笑著與薑蕙道:“光是幾張床都夠嗆的,怎沒賣掉呢?”
“賣什麽啊,祖父祖母那張可是祖上傳下來的,聽說睡了對家裡好,人丁興旺,永世平安,以後定是要傳下去的,咱們小輩的幾張倒是賣了。”薑蕙道,“一等搬上去,咱們就得啟程,一刻留不得,不然晚上都沒地方睡。哥哥你那兒衣物都收拾好了罷?”
“我東西又不多,不似你們姑娘家,一盒盒的,我昨兒就叫他們收拾好了,就是書有些重。”薑辭說著打了個呵欠,面色有些疲倦。
他這幾日,夜夜油燈亮到很晚的,薑蕙知道他勤奮,但也知勸不了,因很快就到鄉試的,不說哥哥,其他學子也一刻不曾放松,隻道:“哥哥莫要太勞累,病倒了,便是考都考不成。”
“多看一個時辰,無事的。”薑辭摸摸她的腦袋,看得會兒便回去了,路上遇到胡如蘭母女兩個,笑著打招呼。
他今兒穿了身鴨蛋青的夾衫,上頭繡有四君子暗紋,襯得人似青竹,越發斯文清俊。
戴氏看著他,喜的合不攏嘴,人走了,頭還往後扭著看,一邊嘖嘖道:“別看他阿娘臉上有道疤,人不清不楚的,可人確實生得美,這兩孩子佔了好大便宜啊,看阿辭越來越俊了。”
聽她說的有些不妥,胡如蘭忙道:“阿娘你別在背後說人。”
戴氏看著她笑:“說說怎麽了,旁人又聽不見。”
“那也不好。”胡如蘭皺著眉,“再說,大太太哪兒不清不楚了!”
“哎呀,現在就知道護著他了。”戴氏揶揄。
胡如蘭一下紅了臉:“娘您胡說什麽呢。”
“你是我女兒,我不知道?”戴氏拉她近些,壓低聲音道,“你一早看上阿辭了,是不是?繡個荷包也不好意思送,不過這也應該的,送出去了反倒丟人,你如今跟女夫子學過,那也是大家閨秀了,是該懂些禮貌。”
胡如蘭羞得話都說不出來,隻低著頭。
“等到京城,我自會與你姑母說的,咱們兩家是親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胡如蘭聽了心裡又高興。
自打那日發覺薑辭是個令人動心的男兒了,她這一顆心就收不住,每見一次就沉溺一點兒,如今母親說要幫忙,她哪有不高興的,只有些擔心:“萬一表哥考上舉人,我這哪兒配得上呢。”
戴氏道:“怎麽配不上,大老爺又沒什麽功名,說難聽些,也是依仗你姑父呢,與咱們沒什麽兩樣,再說,如海也在念書,將來也未必考不上的。”
胡如蘭聽得心定了些,點點頭。
到得午時末,因薑蕙一早就派人與寧溫說過,他及時趕到,一眾人啟程前往京城。
此時,一封信也同時送往京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