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老符領著兩夥計進內院,懷裡各自捧著一大袋銀子。水玲瓏高興壞了,抱著沉甸甸的三袋銀子亦步亦趨走進屋。楚浮玉眼波流轉,趁楚望舒不注意,也跟著溜進屋。
屋內,梨花木四方桌,堆積著小山般的財物,有紅線串著的銅錢,大小不均的碎銀,也有銀錠,堆的像是一座小寶山。水玲瓏坐在桌邊數錢,一枚一枚銅錢的清點過去,沒有任何不耐煩,靈氣十足的桃花眸子笑成月牙兒。
楚浮玉片刻後走進來,笑道:“妹子,這麽多銅錢,你數到天黑也數不完。”
水玲瓏沒搭理,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條紅線,把一枚枚銅錢串好,臉上洋溢幸福色彩。
“妹子,姐姐幫你。”楚浮玉在她對面坐下,從櫥子裡取出小秤,秤銀子。她根本不碰碎銀,專挑那些白花花的大銀錠。一開始正經的稱量銀錠,半盞茶功夫就露出狐狸尾巴,先是小心翼翼瞟一眼水玲瓏,見她心無旁騖的串銅錢,就悄悄握住一錠銀子,順手牽羊藏進袖裡,不多時,六十兩銀子便被她監守自盜。
唔......有些沉了。
楚浮玉打算見好就收,忽然門口光線一黯,楚望舒走進來,搖頭笑道:“總共也就三百多兩銀子,有必要清點?”
“當然要,一個銅錢也要。”水玲瓏語氣篤定。
楚浮玉眼珠子一轉,找了個托詞要閃人:“我去外面燒壺熱水泡茶。”
“幫我也泡一杯。”楚望舒在水玲瓏邊上坐下,楚浮玉經過時,他耳廓一動,從桌子上拾起一枚銅錢,屈指彈向正要跨過門檻的她,楚浮玉小腿一痛,哎呦一聲跌倒在地,銀錠砰砰摔落。
水玲瓏聽到動靜,轉過頭,滿臉愕然,
楚浮玉羞的俏臉通紅,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漂亮的丹鳳眼瞪著楚望舒,蒙上一層水霧,又委屈又憤怒又羞愧。
楚望舒故作驚訝道:“呦,三姐私房錢不少嘛,出趟遠門身上還捎幾十兩銀子,嘖嘖嘖!”
楚浮玉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好歹是豪門望族的千金小姐,做出這種事情,還被人抓了個現形,再厚的臉皮也扛不住,張了張嘴,“哇”一聲哭出來,捂著嘴跑出房。
水玲瓏喊了聲三姐,沒叫住她,急忙推了推楚望舒:“望舒哥哥,可別讓她跑出去。”
“她不會出去的。”楚望舒笑。
水玲瓏嗔道:“你非要這樣揭破三姐面皮才開心?”
“這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關她屁事,她想要,行,得問過我同不同意。”
水玲瓏歎道:“三姐也是沒辦法,她不放心晏姨娘,想走之前留點銀子給她。昨晚就問我討要過銀子,我沒答應,這會兒也就幾十兩銀子,便隨她了。這下可好,多尷尬。”
“想要銀子,偏偏還死要面子。”楚望舒撇撇嘴。
“三姐在你面前尤其要面子,不肯示弱。”水玲瓏也撇撇嘴:“況且你那麽欺負她,她是怕你不同意,到時候豈不是更丟人?”
“總比剛才要好吧。”
水玲瓏咯咯嬌笑:“三姐起碼三天不會跟你說話了。”
楚望舒翻了翻白眼。
水玲瓏試探道:“要不我給她一千兩?”
楚望舒沒說話。
深知他脾性的水玲瓏掩嘴偷笑:“刀子嘴豆腐心。”
楚望舒氣勢洶洶瞪眼。
“別說是我的主意。”楚望舒低聲道。
楚望生返回府中,紅光滿面,身邊的頭號狗腿楚小書。府上管帳的管事在側門等了大半天,眼見楚望生回頭,誠惶誠恐的湊上去,哭喪著臉:“三爺,您還是把銀子放回帳房吧,萬一侯爺問起來,老仆不敢替您打掩護的。”
管帳房的楚良是個年過五旬的老漢,楚府家生子,大夫人的心腹之一,這幾年克扣楚望舒例錢都是經他之手,前些年楚望舒追問例錢,沒少被他冷嘲熱諷,在庶子面前趾高氣昂,不過在小主子跟前自然不能倨傲,像條年邁的老狗。
楚望生大怒,一腳把這老貨踹翻在地上,罵道:“隻知敲骨吸髓的廢物,要你何用,父親問起來,你隻管如實回答。滾一邊去,省的壞了本公子的興致。”
楚小書身為三爺的頭號狗腿,主子親自動手打人已經是天大的失職,忙跟上去踹了兩腳,“還不快滾,三爺的想法,是你這種鼠目寸光的奴才能看透的?”
楚望生回了院子,坐在那張鋪設繡繁華盛景幕布的桌邊,大丫鬟主動奉上一盞茶,清秀的臉蛋有些慘白。前幾日剛剛墮胎,豪門大族裡規矩森嚴,楚望生至今無子嗣,正妻未娶,長子自不是她一個丫鬟能生的,含辛茹苦瞞了兩個月,最後落得一頓痛打,孩子依照規矩墮了。
楚望生喝了會茶,享受著丫鬟柔軟小手在肩膀上揉捏,瞪了眼不動聲色偷看他丫鬟的楚小書,“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辦事,藥丸要是壓在手上,仔細你的皮。”
楚小書點頭哈腰,一溜煙躥了出去。
瘟疫如虎,終究還未波及到城中,一段時間的戰戰兢兢後,府門不再禁止外出,楚望生今早得到楚小書的稟報,說黃杏坊有賣預防瘟疫的藥丸,頓時起了心思,自作主張從庫房支取了一千兩銀子,風風火火出門。楚望生很有幾分小聰明,知道現在什麽東西火爆,如今珍貴藥材都快抵得上黃金了。這次去黃杏坊就是打了“買斷”的主意。時候藥丸肯定是要連本帶利賺回來的。
楚府是牧野城一流豪門,豪門有豪門的氣魄,不過撐起派頭的還是要靠生財有道。兩個月前邊境動亂,楚府損耗不少錢糧,流年不利,瘟疫緊隨而至,損失更是慘重。外頭的鋪子生意不好, 又不是秋收季節,缺錢又缺糧,全靠庫房裡的積蓄撐著。楚望生是享福慣了的紈絝子弟,吃穿用度還有外面的花銷,一概不能少。
各府各族都是如此,倒是玉華閣日進鬥金,銀子嘩啦啦的來,不過玉華閣道士看不上黃白之物,可也不會白白給了這些豪門。
家裡沒錢,就隻得想辦法來錢。
於是主意打到了黃杏坊。
“別捏了,不就是掉了個孩子,看你一臉要死要活的樣子,晦氣。”楚望生厭煩她幽怨神情,站起身,“給爺泄瀉火。”
丫鬟久經調教,知會他的意思,跪下身體,嫻熟的解開他的腰帶,把臉埋了進去,玉人吹簫。
不到一刻鍾,楚望生按住她的腦袋,舒暢的爆發出來。
丫鬟臉色癟的通紅,劇烈咳嗽,一邊吐出咽下去一半的濁液。
楚望生仍然不盡興,把她拎起來放到桌上,提槍上馬,丫鬟身子後仰,雙手後撐桌子,兩條大腿緊緊勾住他的腰,承受一**的衝擊,碎碎的呻吟聲飄出嘴,她皺著眉頭,很痛苦的樣子,流產後不久,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經不住房事。
楚望生並不理會她的感受,在他眼裡,房裡的女子只是發泄工具,誰管工具有什麽想法。
大戰三百回合,楚望生咬牙切齒的喊著水玲瓏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對那個得不到又垂涎欲滴的女子,抱著很複雜的情感,渴望、憎惡、痛恨、愛慕......最後在爆發的刹那,他高喊著另外一個名字。
丫鬟身子一僵,清秀的臉蛋布滿震撼與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