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嶼嘴硬:“我還不是怕媽出來看到了,到時候怪我沒看好她。”
和小時候的每一次一樣,她偷偷跑出去,他們在上面幫她望風,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出現在熟悉的區域裡,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路嶼:“勸她離婚好幾次,結果她還是把人帶家裡來過年。”
路盈:“……”
“你從小到大就是管得寬,你自己的婚結得不高興,她可未必,從小到大,她能讓自己受委屈?”
路嶼:“這話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
“……”
說話間,熟悉人影終於出現,她穿一件低調的白色棉服,幾乎和雪地融為一體,身上比剛走時多了一個帽子一對手套,滑行出去好一段距離,肉眼可見的興奮,路盈說:“看到沒,剛她老公肯定給她戴這個去了。”
“你就知道?”
下一秒,從她身後,高挑人影跟出。
“我們每次都是幫她望風,但是,有哪一次敢真的挑戰權威,陪她一起?”路盈揚了揚下巴,“也許她要的就是這個。”
路嶼思索許久,朝樓下看去。
她每年的必修課,給莊韻養的那棵樹上掛滿彩燈,順便把結的蘋果全摘走。
他每年都背鍋。
但今年不一樣,那個總是獨自攀高的身影,終於有了同行的人。
傅言商接過蘋果塞進她帽子裡,她被壓得沉,迭聲叫好重,他說那換我來摘,她說不行,踩著梯子跨上枝頭,被掉落的雪冰得直眨眼睛。
路盈收回視線,說:“你也是,別總先入為主地看每一段關系,也許和你結婚也是別人在容忍你,你好好想想,虞小姐也有很多優點,你們何必做仇人。”
“你不滿的只是束縛,也許她也是被困住的人。”
……
次日清晨,莊韻再一次發出靈魂質問:“我結的蘋果怎麽又沒了?”
路梔抬起頭,真誠地問她哥:“你有什麽頭緒嗎?”
路嶼:“……”
“我就知道又是你!又是你!”莊韻起身,“每年都是你,今年偷了又送誰?!”
“啊!!媽!!雞腿掉了!”
或許是找人背鍋的因果報應,路梔當天下午就發燒了,迷迷糊糊隻記得有人一直在給自己蓋被子,昏昏沉沉睡了幾個小時,有手探至她額頭上,歇一口氣道:“……還好退了。”
她迷迷糊糊問:“不用打針了吧?”
“……”
傅言商:“現在知道要打針了?讓你別脫外套——”
她睜眼,可憐巴巴看著他,他忽然又說不出口,半晌歎了口氣。
“喝不喝水?”
路梔點點頭。
喝完杯水,她說:“也可能是因為要來例假了,我有時候快來就會有一點低燒的。”
“那之前怎麽沒有?”
路梔心虛:“偶爾發一下燒對身體好的,我好幾年沒燒了。”
喝了水,她舔舔嘴唇:“口裡好像沒味兒。”
“我看附近有蛋糕店,蛋糕吃麽?”
她點一點頭:“要草莓的。”
這個季節的草莓正是鮮甜,她沒想到他帶回來的,會是她十歲生日時,莊韻買的那一款。
連鎖品牌好像就是這樣,暢銷款會一直升級,很少下架。
路梔怔了會兒,聽他問:“怎麽?”
她搖搖頭,說沒事。
用杓子挖掉一小塊,她閉上眼,五官皺成一團。
和十一年前記憶中一樣的麻苦,橫跨她少女時代的一片陰雲。
傅言商見狀切了一塊,吃進去,路梔仔細看他表情,然後問:“不苦嗎?”
“不苦,”他說,“甜的。”
她在那一刻僵在原地,不可思議的記憶一幀幀回溯,一模一樣的苦味,為什麽會這麽苦,她還以為今天的蛋糕也壞掉了。
他伸手把她唇邊奶油擦掉:“發燒有可能會缺鋅,這樣吃東西就沒有味道,一會兒給你買點鋅片,吃幾次就好了。”
路梔怔怔看他。
蛋糕放過一夜,和十歲生日那年一模一樣的過場,吞過幾次鋅片,她再次伸手——
這次是甜的。
原來那天的蛋糕沒有壞。
苦是她的味覺,不是他們留下的蛋糕。
路梔難以置信坐在那裡,像是跨越十一年,終於與那時的自己對話。
原來也不是只有聽話,才有資格吃到好的蛋糕。
原來也不是做我自己就不能被愛,但在被愛的這一刻,才終於有勇氣與過去的某一刹那和解。
她捂住臉,聽他問:“怎麽哭了?”
她搖搖頭,更深地撲進他懷裡。
初七,外面的店鋪在短暫休憩後,開始大面積陸續開張。
路梔在家裡上上下下找遍,才在三樓找到他,他正從莊韻的茶室裡出來。
路梔:“你跟我媽聊天了嗎?”
但很快,這個念頭又被她拋之腦後:“我家離那個音樂廳好近,今天要不要去?”
等到上車,她從副駕駛看出去,熟悉的絡繹路,靠近人行道的斑馬線上,有一片鏤空的楓葉。
路梔正低頭看著,忽然聽他道:“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裡,你拿了把傘,對性騷擾別人的老頭重拳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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