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不忙?”
“我就是擔心。”常雅也不想在這裡煩人,可是心裡沒底啊。
背地裡她搞了什麽事情,心裡很清楚。
池方萍胳膊支在桌子上,兩手交叉托著下巴,“你安心的去幹工作,你既然和季玲和解了,她不會再追究你做過的事。”
常雅紅著臉低下頭,“那天她肚子難受一晚上,我也沒有休息好,所以就再也不敢招惹她了。”
池方萍笑道,“已所不欲飯施於人,到這裡好好工作,別人的事不要去管。”
常雅的臉更紅了,紅暈蔓延到耳根,最後到脖子,她應了一聲好。
“好了,先吃飯吧,吃過飯回自己的崗位去。”池方萍說的並不多,也沒有再提季玲的事。
季玲那邊卻是剛剛睡覺,她眼睛半睜不睜的,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渾身也酸酸的,她一動也不想動。
有幾分不知深在何處的感覺。
直到耳邊響起朱衛東淡淡的聲音,“醒了?”
季玲這才精神了,他打了個哈欠,抬頭看到朱衛東走簾子後面走過來,她咦了一聲。
“你掛的簾子?”
“這樣打開帳篷的門能通風,躺在床上也不會被人看到。”朱衛東在床邊坐下,他剛洗漱過,人一靠近,清涼之感也撲到季玲的臉上。
其實門窗都通著,帳篷裡也是悶熱的,因為外面沒有一點風。
季玲手搭在他胳膊上,“你身上怎麽一點都不熱?”
朱衛東拿下她的手,“起來吃飯吧。”
咦?
季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想這人怎麽生氣了?
起身跟過去,季玲在他身後追著問,“怎麽了?懷孕後我就很愛睡覺,上學時分散精力沒覺得什麽,現在一放松下來,總是忍不住想睡覺。”
朱衛東把飯盒推到她面前,又把椅子擺好,等她人坐下後才冷冷道,“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季玲噢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在生氣。”
朱衛東不語,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她。
季玲被盯的臉上慢慢泛起紅來,吞吞吐吐道,“你別這麽看著我啊,我哪惹你生氣了你直接說出來啊。”
朱衛東道,“你自己想。”
說著,他把飯盒又往她面前推了推。
這人在鬧脾氣,她怎麽吃得下啊。
季玲抿起唇,看著朱衛東,又看看飯盒,她靈機一動,“不會有人和你說我浪費糧食吧?我來那天池會計給我送盒飯過來,裡面裝太多了,我挑出一半,剩下的打算送回去,路上聽到大家在議論我,出去覺得太尷尬,我就又把剩下的飯菜拿回了帳篷,放了一晚飯菜壞了,我就偷偷的倒掉了。”
“我又不是故意要浪費糧食,那邊幾個男的議論我,我走出去不好吧?”
朱衛東一愣。
季玲看他的樣子,疑惑道,“不是這件事?”
朱衛東的臉已經冷的像冰,“他們說了什麽?”
“說我長的嬌弱,說你這麽冷,平時怎麽哄我?其實也沒有說別的,就是這樣的話題我再出去打擾,大家都會尷尬。”
朱衛東道,“不務正業。”
季玲的臉凝珠,要是換成別人說這話,她不覺得什麽,可這人是朱衛東啊,冷若冰霜的朱衛東竟然也會在背後罵人啊。
朱衛東看著妻子瞪圓眼睛,聲音仍舊淡淡的,“繼續。”
繼續?
季玲反應慢半拍,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麽,她嘀咕道,“你是在生氣我不該這麽大脾氣的事?這個我沒錯。”
“劉師傅是廚師,他出事沒有飯吃我可以理解,水在那裡大家都能用,憑什麽我不能弄?他們欺負我我人單力薄,那就找能評理的地方去。”季玲雙手盤在胸前,“你可說我沒錯的。”
朱衛東看著她,“繼續。”
然後就這麽靜靜的等著。
“還有什麽啊?”季玲實在想不到,突然眯起眼睛,“你不會是為常雅出頭吧?是她先過來招惹我的,我才折騰她的。”
朱衛東道,“這又是什麽事?”
季玲耍賴道,“不是這個嗎?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那到底是什麽?我不猜了。”
朱衛東歎氣,起身饒到她身邊,拿起筷子給她夾菜,“不是餓了嗎?先吃飯吧。”
“不吃。”季玲眸子轉了轉,頭往一側偏,聲音低低的,“你都說我有錯,犯錯誤的人怎麽能吃飯。”
朱衛東笑了,“你錯了還委屈上了?”
季玲耳朵發熱,活了兩輩的人,現在像小女孩一樣撒嬌,她這顆老人心也會害羞啊。
眼角余光看到朱衛東一晃而過的笑,呆住了。
縱然以前也看過,但是面對他的笑,她還是沒有一點抵抗力。
不用朱衛東再多說,她已經敗下陣來,嘟囔道,“我哪敢委屈,一醒來你就在生氣,到這裡後發生的事都和你說了,都不對,那你讓我怎麽辦?”
朱衛東道,“都不是這些事,我在生氣你對自己不負責任,你和他們吵、動手都可以,將自己置身在危險當中不可以。”
季玲恍然大悟,解釋道,“我又不傻,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去找你時我就都考慮過了,這邊沒有野獸,就是蚊蟲多,你看我那個帽子,所以咬不到我。其他的就是走到你那裡去,我慢慢走,二三天也走到了,吃的我有帶,就是餅乾有些乾,吃不下去。”
朱衛東夾起紅燒肉遞到她嘴邊,季玲大口吃下,嘴裡吃著東西,說話也含糊,“雖然吃不下,不過餓急了也就能吃下了,所以我都想好了,不會有問題。”
一塊肉吞下,另一塊肉又塞進嘴裡,她嘴巴也不停,“就是沒有水,有些喝。”
這時,水杯已經遞到她手邊,“裡面的水是溫的。”
季玲喝了一大口,還在擔心,“一邊吃肉一邊喝水,會不會拉肚啊?”
“現在知道怕了?”
“我又不傻。”
朱衛東長歎一聲,語氣裡帶著寵溺,“是,你不傻。”
季玲微微抬起,湊到他面前,在他嘴上輕輕啄了一下,坐回去道,“獎勵你的。”
朱衛東繃起臉說注意場合,耳朵泛起粉色卻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