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今天跑了一天,我也很累了。”
“你好好休息,我打車去。”朱衛東匆匆出門。
朱衛東走了,一家子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朱老太太是神色凝重,她自我安慰道,“遭遇這麽大變故,何況還是個女人,身材怎麽能扛得住。”
朱家四兄弟純粹是臉色難看。
池方萍是什麽貨色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大哥的心態,還有對池方萍的態度就不對。
“是啊,一個單親母親,失去孩子又沒有依靠,身體怎麽能扛得住啊。”朱衛躍跟著重複。
“正因為是這樣,你們才要多跟著跑跑,多幫忙。”
四個不接話。
朱老太太長歎一聲,“好了,你們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奶奶,不早了,休息吧。”朱要武起身走過去,將人扶起來,往客房那邊送,“大哥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用咱們為他操心。”
“你大哥是讓人省心。”朱老太太臉上有了笑模樣,回了臥室。
客廳裡的兄弟四個彼此看了一眼,擺擺手各回各屋。
朱衛東是第二天回來的,朱家一大家子正在用早飯,他就扔下一個驚雷。
“你不回去過年了?小玲自己在那邊怎麽辦?”朱老太太聽後,第一個沉不住氣。
朱父也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看著朱衛東,“小玲是奔著過去陪你,和你團聚,她又大著個肚子,你把她一個人扔在那邊,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朱家四兄弟看不慣朱衛東的作法,從昨天就一直忍著,這時也不忍了。
朱和平脾氣最火爆,第一個發聲,“大哥,你現在就坐實了嫂子害了你女同學孩子的罪名了是嗎?”
“胡說什麽。”朱衛東呵斥一聲,“引發孩子過敏源不確定,我只是知道你嫂子接觸過鮮花,現在做這些也是盡可能幫助對方。”
“你是好心,就怕做了壞了。”朱要武陰陽怪氣的提醒。
朱老太太示意幾個小的安靜,她語重心長的道,“衛東,你是好心,可是落在你同學眼裡,她會怎麽想?會認為孩子沒了就是小玲造成的。”
“奶奶,池方萍不是那樣的人,我為此心裡自責,她還在勸我不要往錯往身上攬。”
朱老太太錯愕張開嘴,“你和她說了?”
“那天我和要武在醫院說話時,她有聽到。”
“她心機還挺深的。”
“要武。”朱衛東訓斥。
朱要武抿起嘴不說話。
朱老太太不知道怎麽勸,事情顯然偏離了他們的認知,她求助的看向一旁的老頭子。
朱父雙手扶桌起身,淡淡看朱衛東一眼,丟下一句‘跟我來’,便回了書房。
朱衛東跟著走了,留下朱老太太帶著四個孫子大眼瞪小眼的。
“千萬不要告訴你們嫂子,把嘴閉緊,聽到沒有?”
“除非奶奶裝病。”朱衛躍話一出口,後腦杓就挨了一巴掌。
“混說什麽。”朱要武瞪他一眼。
朱衛躍揉頭,仍舊笑嘻嘻的。
朱老太太道,“我裝病是能騙過你們嫂子,可這世上啊沒有不透風的牆,日後知道了更傷人。從小到大,我就教育你們,做人要誠實,不能說謊。”
“那直接告訴嫂子吧。”朱和平道。
“不行。”朱老太太立馬拒絕,被四個孫子瞪著,頭皮一麻,“再想想,再想想,一定有兩全的辦法。”
四個相視一眼,暗暗偷笑,難得看到一向穩得住的奶奶也有慌了神的時候。
書房裡。
爺孫兩個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坐著。
朱父道,“你一向穩沉,分辨是非能力強,從小到大任何事都不用家裡為你操心,這次你這樣做,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朱衛東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
“我是不想管你們的事,但你爸媽不在身邊,現在你這樣做,我總要多問一句,是對你負責也是對小玲負責。”
“我想等過完後回去親自和小玲解釋,她能理解。”朱衛東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這樣做我不讚同,結婚之後,有什麽事夫妻要先商量再去做,你先斬後奏這個做法本身就不對。”朱父手在桌了輕拍一下,“這件事先放到一旁。我們先來說說你女同學的事,你留下照顧她,她也不讚同吧?”
朱衛東點頭,“池方萍勸我回西南。”
“那你還留下來幹什麽?”朱父眼角豎起來,“你同學現在心情不好,她需要的是一個人安靜,你如果沒有家庭,留下來也說得通,你現在有家留下來,在無形中就給她帶來壓力,你不是幫她,是讓她更為難。”
“票我已經退了,也給小玲住的招待所發電報,告訴她我在家裡過年的事。”
啪的一聲。
朱父大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
迎上孫子赤誠又乾淨的眸子,朱父忍了又忍,聲音壓下去,“車票好解決,我現在讓人去買,發電報也沒事,再給小玲發一個,就說你寫錯字了。”
朱衛東:“好。”
朱父後悔了,昨天老伴說的話他不該不當回事的。
將大孫子趕出書房,朱父第一時間通知兒子那邊,朱創聽到還能冷靜,孔思雅第一個坐不住,當天就讓丈夫買票,兩人要趕回家。
朱衛東沒有吃早飯,被得了朱父命令的朱家四兄弟壓著重新發一封電報,發完電報,朱衛東沒有直接要回家。
“我去和池方萍說一聲,你們幾個先回去吧。”
“正好沒事,陪你一起去吧。”朱衛明先往前走,回頭還催幾個人,“快點啊,買的晚上車票,一會兒還要回家一趟。”
於是,兄弟五個再一次去了池家。
池方萍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看到朱衛東帶著四個兄弟過來,手撐著床坐起來。
她先苦笑的開口,“衛東,算我求你了,我這邊真沒事,你回西南吧,女兒走了我能想得開,活著的人才重要,你不用擔心我,過幾天我就好了。小玲有身孕,身邊需要人照顧。”
朱衛躍道,“方萍姐合該勸勸我大哥,別看他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實際心最軟。當初不就是看我嫂子家裡出事,心一軟就把我嫂子給娶了。這心軟一次娶一個,還不得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