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床下,臥室床下藏著他妻子的屍體啊!
昨天和妻子產生了爭執,妻子像往常一樣要動手打他,他喝了些酒,做了平時不會做的反抗——
他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朝妻子頭上砸了下去。
成年男人的力量、煙灰缸的堅硬和打中太陽穴的巧合讓他的妻子瞬間到地,抽搐了一會兒,就沒有了呼吸。
他出來就是在考慮該怎麽處理屍體,因為他妻子的親戚很多,隔一段時間就要拜訪,他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保證自己的罪行不被揭發。
沒想到,竟然有兩個陌生人闖入了他家,還看到了床下的妻子屍體!
喻封沉看著驚慌失措的中年男人,彬彬有禮的安撫道:“你不要激動,事情是這樣的。”
或許是他平緩的語氣讓福瑞斯看到了回轉的余地,福瑞斯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我們之前拜訪了查理的家,在他家裡發現了一些證據,證明他有勾引有夫之婦的行為。在我們的取證下,確定了和他有不正當關系的正是你的妻子,薩利。他寫了一封信給薩利,內容是約她今晚去賓館幽會,我們在揭發查理後,就順手把信拿走,準備找你的妻子當面交流。”
福瑞斯聽得一愣一愣的,殺了人的愧疚和恐懼讓他一時間竟對被戴綠帽子這件事生不起氣來。
“後面的事就很清楚了,我們敲不開你家的門,思前想後,覺得為了你的幸福著想,一定得把信送到,讓你妻子改過自新。”喻封沉開始滿口胡謅,“於是我們從二樓翻窗戶了,結果,你老婆都涼了呀。”
“涼了?死了?”酒保馬克眼睛一亮,看向福瑞斯的目光中逐漸升起惡意。
如果這兩個客人沒有揭發福瑞斯,那麽他就可以利用這件事威脅福瑞斯,得到錢!很多錢!
“所以……”福瑞斯恨恨地瞪了馬克這個不懷好意的狗東西一眼,惶恐的問,“你們想怎麽樣?”
“揭發你啊。”紅淡淡地說。
福瑞斯升起的希望破滅了,他崩潰地說:“既然都要揭發我了,還跟我說這麽多幹什麽!”
“讓你知道一下自己的死因,這是禮貌。”喻封沉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示意紅去按酒館裡的對講機按鈕。
紅點點頭,聽話地接下了這個工作。
無視掉癱坐在吧台邊站不起身體的福瑞斯,喻封沉對酒保馬克道:“那麽請問,從這個酒館離開的代價是什麽呢?”
之前他們進入的每一個居民家裡都會給出不同的任務,和他經歷的第一個任務相同,像小女孩需要娃娃一樣,都是需要留下一個人性命作為代價的。
除非揭發成功,讓居民死亡,否則就必須遵守這一規則。
酒保遺憾於不能敲詐福瑞斯,聽到喻封沉問的問題才緩過神來。
“我看看……調酒的原料不夠了。”酒保驚訝的看向吧台底下,“該死,用來調製荊棘中的血公主的原料用完了,我缺少一桶新鮮血液。”
他抬頭,看向喻封沉:“嘿,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私闖了福瑞斯的家!私闖民宅是一項成立的罪名,如果你們不想被處決,就必須放一桶血給我!”
說著,他把一隻雕著花紋的大木桶從吧台底下拿了出來。
喻封沉看了一眼,這麽大個桶,想填滿所需要的血量,恐怕會把人抽乾。
意料之中。
他看了看馬克的神色,用手指著木桶的一角問:“這裡怎麽有一塊乾涸的血跡?”
馬克一驚,連忙看去——血跡只有一小塊,汙染在了木桶的下方,形成一片暗色痕跡。
“哦兄弟,你知道的,這桶本來就是盛血的,有一點灑了出來,不是很正常的嗎?”馬克眼睛一轉。
“可是這塊血跡的上方沒有液體流下來的痕跡,而且,它看上去像蹭的,而不是灑的。”喻封沉眼中劃過陰森的笑意,“我們拜訪過海德老太太家,她說她的兒子自打去了酒館後,就再也沒回去。她的兒子愛好賭博,欠了別人不少錢,最近有一大波人找他催債。”
“你提他是什麽意思,那小子來沒來過我都不記得了,而且,我可不用找他催債,我不是他的債主。”馬克眼神飄忽了一下,催促道:“快放血吧,不想死的話,你和那個女的一人一半也行,不會死,只是會昏厥一整天。”
這和死可沒什麽區別,對於我們這些正在進行活動的人來說,昏厥就是變成了靶子,誰都能來取個人頭。喻封沉心裡“呵”了一聲,不再逗馬克,乾脆與他直說:
“他是不欠你錢,但是……你欠他錢啊。你也是賭場中很活躍的一份子呢,三天前,你在賭場輸給了海德老太太兒子四千枚硬幣,你沒那麽多錢,於是跟他商量遲一些還。”喻封沉每多說一個字,酒保的眼睛就瞪大一分,仿佛在震驚他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你們本來商量的是十天,沒想到,由於他在另外的賭桌上欠了別人錢,海德老太太則為了私生子的病把錢給了私生子,無力幫這個嗜賭成性的兒子償還債務,於是,他想到了你,便來到酒館提前催債了。”
喻封沉繼續說著來到酒館之前就收集到的信息,不顧酒保馬克已經驚恐起來:“你當然沒錢,又憤怒於對方的不講信用,於是,你找借口讓他等到了酒館打樣,然後趁著沒有目擊者,便殺了他,藏在了吧台下面。”
說著,他利落的一翻身,就翻過吧台來到裡面,馬克想阻止他,用手推搡著喻封沉:“誰允許你進來的?你要是偷了我名貴的調酒材料,你……”
他根本推不動喻封沉,喻封沉微微皺起眉打開拽住自己衣領的手,把一具屍體從吧台底下拖了出來。
是個棕發微卷的瘦弱青年人,胸口插著一把刀,從傷口流出來的血沾在了藏屍點的各個地方,其中一些就半乾地蹭到了木桶上。
“為了藏屍,把放調酒原料的桶都往外挪,導致自己都快無處下腿了,也是難為你了啊。對了,剛才你的辯解裡也有漏洞,身為酒保,記住客人可是職責所在。不過,這經驗對你已經沒有用了。”
馬克哆嗦著跪到地上,他不明白,為什麽暴露來得如此之快。
這時,紅從牆上的對講機邊離開,走到吧台外:“好了,兩個人的罪行都舉報成功。”
他們進酒館之前就知道是誰在裡面,也清楚地了解過了兩人的罪名,只是需要找出酒保犯罪的證據罷了。
“轟”的一聲,一個壯實的身影從門外跳躍著進來,戴著頭盔,穿著全身黑衣,背部高高隆起。
喻封沉翻出吧台給監管者留出位置,看著監管者熟練地殺死了兩人,絲毫不慌,甚至還叫住監管者打了個招呼。
這一個多小時裡,他們不停的做任務,呼叫監管者的次數達到了六次,怎麽著也算是和監管者混熟了。
深潛者發出嘶啞的喉音,點了點頭算作對喻封沉和紅積極配合它工作的回應。要不是它說了不算,它真想給在鎮上努力抓罪犯的體驗師們頒發好市民獎,雖然……真正的市民已經快絕種了。
但這意味著它從此以後都不用工作了不是嗎!
待監管者離開,整個小酒館內已經被短暫發瘋的馬克和福瑞斯弄得一片狼藉,喻封沉的積分達到了21,紅是20——由於部分任務需要好幾個居民家聯動,難度更大,所以積分獎勵有3分,甚至4分。
“走吧,回雜貨鋪把積分都換掉,然後就該準備一下最後的戰鬥了。”喻封沉對紅說了一聲,他感覺非戰鬥中的紅就像個小妹妹一樣靦腆,要是不主動說話,很容易被忽略。
“嗯。”紅輕輕應了一聲,跟在了喻封沉後面。
【汙染者殺死了謊言小姐】
兩人走出酒館後,酒館門外放著的對講機中響起雜音,補充播報放出,竟然又是汙染者在展開殺戮。
喻封沉心裡一動,他保守估計,這汙染者應該是個實力強勁的抗衡級,否則不會在一開始就表現出這種碾壓式的戰績。
最好不要在落單的情況下碰到對方……他在心裡下了一個定義。
一路往雜貨鋪方向走,他可以肯定,過了這麽久,還活著的體驗師應該都已經找到了這處重要店鋪,和奈亞打過交道了。
肯定有人在堵路……
不用猜他也能想到,一個小時的和平期,只不過是在養食物而已。
體驗師們放任其他人做任務賺積分,為的不只是自己賺積分不被打擾,更是在等對手的積分變多,殺死對手時,就能不費力的拿到對手所有積分。
擁有這個想法的體驗師,必須提前去雜貨鋪周圍堵著,不能讓擁有眾多積分的人進入店鋪,否則積分換成了卡片,就不屬於可掠奪的范疇了。
果不其然,越靠近雜貨鋪方向,在喻封沉的感知裡,三道陌生氣息的隱匿程度就越差勁。
“堵路的來了。”突然,三道氣息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朝喻封沉和紅的方向飛速接近,喻封沉笑了笑,對紅作出一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