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抬手摸了摸臉,過了會兒才道:「我並非你所說的美人,我相貌醜陋。」
他眸色黯了下去,聲音低沉磁啞得像要將人吸進去,緩緩道:「我認為美,便是美。」
無憂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道:「你記住答應過我,不看我。」
門外的日光將一站一坐的兩個人的身影拖得很長。
他靠坐在潭中,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臉上的面紗,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抬頭,輕彈,一粒小石從他指尖中飛出。
『叮』得一聲,擊在門邊一處按鈕上,石門緩緩滑動。
隨著石門『哐當』一聲合攏,墓中暗了下來,只得水瀑上方一縷光線順水而下,未到水潭,便已洩盡,眼前一片漆黑。
「滿意了?」鬼面的聲音傳來。
「嗯。」無憂練過夜視,就著那一縷若有若無的光線,只能隱隱將身邊情景看個大概。
一陣淌水聲,知道他從水中出來,雖然看不清他,仍不自覺的側身避開。
他從她身邊走過,她只能看見他手臂上水滴反射的一道極暗的光華,於黑暗中更是令人想入非非的誘惑。
無憂等他走開,深吸了口氣,走向冷瀑,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卻也不願身上裹滿臭汗,泥土和血污的完成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自她記事,便與子言一起,子言從小便告訴她,人要講個忠與信,君臣之忠,夫妻之忠,照著這些說法,她該忠於她的夫君,忠於子言。
但在二十一世紀,看多了男歡女愛,沒有成婚,或者離異後都是自由之身,你情我願的性愛生活,無可厚非。
兩種完全不同的思想在二十一世紀相當無事,從來沒發生過衝突,到了這裡,竟生出這許多的事端。
想守護著對子言的忠,卻又想在死之前有一次完整的情愛,結果卻落成這般結果。
上天真與她開了個大玩笑。
冰冷的水令她完全冷靜下來,苦笑了笑。
怕誤了時辰,不敢在水中久呆,匆匆洗凈,便順石階,離了冷潭。
摸到那方面紗,有東西兜頭蓋來,她忙伸手接下,入手是柔軟乾凈的袍服,絲軟的緞料從臉上擦過,乾凈的味道中夾雜著剛才他打她身邊擦過時聞到的淡淡的男子氣息瞬間將她包裹,強烈的刺激著她的感官,冰冷的石室中陡然升起陌生的親密曖昧氣息。
「我不喜歡與蒙了臉的女人承歡。」對方清冷的聲音傳來,雖然石室中的聲音聽不真切,但已然沒了面具下的那種沉悶。
無憂的捏著面紗的手停住,僵持了一陣,終是縮回了手,將他的錦袍套在了身上。
他已經依了她關上了石門,並不點燈,室中光線暗得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容。
她又何必過於的與他作對,引來彼此不快。
「過來。」他不容人抗拒的聲音再次傳來。
無憂臉龐發熱,剛剛被水浸得濕潤的唇又開始發乾,蹲身從自己衣裳袋子裡摸出隨身攜帶的繃帶傷藥,赤著腳,向裡面石屋走去。
黑暗中見隱約見他披著件長袍,屈著一條長腿,手撐在膝蓋上,支著下顎,坐在玉棺上。
「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這裡……」無憂停在玉棺前,瞅了眼,他妻子的玉棺,心裡皺巴皺巴的。
「裡面只有衣冠。」他眸色微黯,過去本來想,將她留在西越,親眼看著他為她報仇,等西越的事了了,再將她迎回來。
現在看來,計劃得變一變。
無憂喉間的哽澀,這地方除了他剛才坐的那張寬大的石椅,就是這兩架玉棺。
未封的玉棺雖然寬闊如同小床,但終終究是個棺材。
這地方委實詭異了些。
無憂捏了捏手中握著的繃帶,「在棺材上……大不敬了些。」
「我自己的棺材,生前為榻,死後為棺,極好,有何大不敬之有?」他驀然傾身向前,準確無誤的扣了她的下巴,向她湊近,沉沉的聲音響在她唇邊,溫熱的呼吸拂著她的面頰,「難道你害怕?」
隨著他的靠近,能看見他臉上竟也沒戴面具,雖然無法看清五官,但面頰輪廓弧線卻是極好,而瞳眸在黑暗更是亮得出奇,如夜暮中的碎星。
僅這麼一個朦朧影像便足以讓人想像他該是何等英俊。
無憂啞然無語,翻了個白眼,這人實在狂妄,連生死都如此不敬不畏。
他不怕,她這個死活人能怕?
推開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去摸他的受傷的手臂。
「小傷,不礙事。」她身上的少女幽香像一顆火星子落進他體內早燒得沸了的一鍋熱油,瞬間的燃了起來,腹間一收縮,微微躁動,他捉住她的小手,阻止她的行動。
手臂回縮,唇擦過她的臉頰,落在了她耳後,感覺到她耳後紅痣微微的突起,深吸進一口氣息,胸脯起伏,再難冷靜。
無憂由著他握著手,冷冷道:「我也不喜歡和血淋淋的男人承歡。」
他微側眼,看了她一眼,慢慢退了開去,放開她的手。
無憂僅靠著一點點光影,摸黑為他處理了傷口,認真的包裹好,雖然在黑暗中,手勢仍極為利落。
他凝看著她的眼,雖然只得朦朧的暗影,腦海中那張絕雅秀麗的臉龐卻如在眼前,等她將繃帶打上結,不等她垂下手,驀地手臂環過她的腰,將她拉貼向自己。
無憂胸前豐潤被緊貼向他結實的胸脯,訝然的抬頭看他。
他的唇已落了下來,覆上她的唇。
她欲避,他已經猛的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身上鬆闊的長袍散了開去,滑下肩頭,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大片肌膚,在黑暗中一片雪白。
他屈膝分開她的腿,結實有力的雙腿不容她反抗的擠在她腿間,一手仍環在她腰間,另一隻手隔著衣袍,握了她纖細修長的大腿,抬高來,卡在腰側。
看不清,身體的感官越加的敏感。
身下的女人胴體嬌小香軟,身體的感觸快速激起他存積已久的渴望,慾火熾然,下面已堅硬似鐵,恨不得就此貫入她的柔軟的身體。
但他知道,身下緊張得僵緊的人兒,經不起他這麼強硬的掠奪,輕含著她的唇,只是緊緊的擠壓著她,讓她感覺自己的存在,而不作任何進一步的動作。
無憂呼吸一窒,身上的沉重的壓覆感和他的霸道強硬,令她感到自己柔弱,這種感覺熟悉而又陌生,讓她慌亂無措。
想躲,卻被他緊緊的圈覆著,無處可躲。
咬了唇,強忍下將他撂翻,逃走的衝動。
兩個人明明誰也看不見誰,卻於黑暗中彼此久久對視。
無憂感覺吸進的氣息全是他的味道,這味道似曾相熟,然帶了些血的味道,讓這似熟悉的味道變得陌生,狂野。
他寬闊堅實的胸膛緊壓在她一對**上,她每一次呼吸,**都在他硬實的胸脯上滾過,一種前所未有的麻麻癢癢,從胸前傳開。
她的身材微微一顫,心狂跳亂撞,手心緊攥了身側衣袍。
明明是最親密的接觸,彼此卻能在對方清澄的眼中,感覺彼此是清醒的,誰也沒被這份的情慾沖暈頭腦。
水光過處,緊壓重疊在一處的身體投影在石壁上,清冷的石墓燃起別樣的熱意。
他終於放開噙著她的唇,卻不離開,讓彼此仍能感到對方的呼吸,笑了笑,「害怕?」
「不怕。」無憂輕抿著唇,聲調中底氣卻不足。
他暗嘆了口氣,心口不一。
環在她腰間的的手脫了出來,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眸色一點點暗了下去,「第一次?」
她的表現實在不像經過人事的樣子,這讓他感到意外,又有些想不明白。
無憂想到和寧墨的那個夢,避開他的視線,臉頰在他掌下發燙,「我不知道。」
他微愕,沒再問下去,只是俯了下來,唇輕壓上她的唇,柔聲道:「別怕。」
無憂聽著他的聲音,彷彿壓在身上的是那個人,恍恍惚惚,隱約覺得他將她抱緊,唇印在了她耳後,輕輕的舔著她耳後那顆紅痣,留連不去。
耳朵濕濕濡濡,被他呼出的熱氣拂過,身體麻去了半邊,不經意的輕吟了一聲,不安的扭動身體。
他隨著她的情動,體內慾火聚到一處,更是漲痛難忍,呼吸越來越重,越加用力的抱住她,把她的臀部按向他錦褲的鼓漲處,略微改變姿勢,將緊卡在他的腰側的腿按緊,他的腿微屈,將她腿間抵緊。
她可以感覺到他結實的大腿肌肉,強烈的肉慾感觀衝擊著她,耳後的舔吻卻溫柔得如同一汪春水輕漾。
兩種全然不同的感官令她迷惑,癢癢酥酥的感覺,卻讓她越來越迷糊,漸漸沉淪下去,再分不清身在何處。
越來越像是那個人抱著她,吻著她。
慢慢閉上了眼,手緊緊的攥住他的手臂。
唇一翕一合,無聲的問……不凡……是你嗎?
他聽不見她的聲音,卻感覺到她的唇動,吻赫然停住,唇慢慢離了她的耳後,僵著身體,接著重新落下,含了她的唇,舌強硬的抵開她的唇,探入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