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不錯,適合爬山,只是爬山的人心不在焉。
舒慕是個敏感的人,容易因為一件事高興,也容易因為一件事難過。
周景庭是能讓她輕易高興的存在,也是讓她情緒低落的存在。
一起爬山的群友問:“舒慕姐,你今天都不怎麽說話,怎麽了?”
舒慕搖了搖頭,“沒事。”
“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
旁邊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女人問:“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不算吵架吧。”
這麽久以來,她和周景庭幾乎不吵架。
因為周景庭更喜歡用拒絕交流的方式表達不滿。
舒慕想,要是他們兩個認真吵一架,周景庭一定吵不過她,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吵架能力還不錯。
“那是怎麽了?你說說,我們給你出謀劃策。”
舒慕說:“我男朋友一直覺得我的強迫症就是自尋煩惱的胡思亂想。”
剛剛年紀稍大一點的姐姐安慰道:“那就別理他,我們不需要別人理解,選擇自己覺得正確的就好了。”
“對呀,我跟我父母說我有強迫症,我父母也不理解,之前我說有個強迫症的群,大家平時會聚會,會一起交流,他們還覺得是傳銷讓我別去,可我還不是來了。”
“是啊,我們本來就因為強迫症而容易焦慮,如果再在乎別人的看法,那不就是庸人自擾嘛,放寬點心。”
聽他們這麽一勸,舒慕的心倒是開闊了不少。
但有個她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就是,她和周景庭冷戰了。
今天她出門的時候,和周景庭說了話,對方沒理。
她回到家,也沒主動和他說一句話。
她寧願抱著小布丁,給它喂貓奶,對著它說話。
事實證明,只要舒慕不主動化解冷戰,他們兩個的冷戰能一直持續下去。
周日,周景庭公司團建出了門,一整天沒攏家,到了上班日,他早出晚歸,舒慕要是起得晚,晚上又待在自己房裡,可以一整天都看不到他。
如果換做以前,舒慕早已經主動粘過去求和解,可這一次,她怎麽也鼓不起勇氣主動去和解了。
她曾經也想過,這麽多年,都是她主動追著周景庭跑,但有一天,她因為某個原因而跑不動了,或許就不會追著他跑了。
她現在就處於這個狀態。
黃穎冰端著一罐啤酒,一臉驚訝的表情,“姐妹,你可總算長大了,竟然能和周景庭一周不說話,我敬你!”
舒慕端著可樂,和她幹了一杯,茶幾上有她們剛點的炸雞,還熱著。
舒慕說:“其實和他冷戰,我挺難過的。”
“那他呢?”
“我不知道。”舒慕一手握著可樂罐,一手抱著小腿,下巴點在膝蓋上,“他最近很忙吧,早上出門比我早,晚上九點甚至十點才回來,我在房裡,要是不出去,根本見不到他。”
“他就完全沒有想和你和解的意思?”
“好像沒有。”
黃穎冰拿了個炸雞翅啃,“話說,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麽冷戰?”
“其實也是一件小事,我上周六和強迫症群裡的人約了去爬山,他就說我,跟群裡的人混在一起,越來越不正常了。隔天,我跟他說話,還不理我。”
“確實有點過分。”
舒慕想起那天周景庭說的話,依舊覺得很受傷,雖然語氣不重,但那句越來越不正常,刺進了她的心,這也是她堅決不主動道歉的其中一個原因。
“有時候我覺得,他會不會已經對我不耐煩了,我總是焦慮這焦慮那,每次和他出門,總會莫名其妙跑回家裡確定煤氣,水龍頭,空調關了沒有,前一段時間,我很害怕過馬路坐車,總是疑神疑鬼,或許在他眼裡,我真的不正常。”
黃穎冰安慰道:“這也不能怪你。”
“我也覺得不能怪我,可我也覺得他沒有包容我的義務。”舒慕抬眸看著黃穎冰,“冰冰,有時候我覺得我不適合談戀愛。”
“不適合談也談了,那能怎麽辦。”黃穎冰歎了一口氣,“你加把勁,如果再過一周他不主動,估計你們兩可以考慮分手的事了。”
舒慕心裡一疼,心想,他們會到分手那一步嗎?
其實也不難,只要她不再主動,他們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了。
“對了,冰冰,我最近養了一隻貓,下周二我要去總部,估計周六才回來,你能不能幫我養幾天?”
黃穎冰皺著眉,“啊?我其實還挺怕貓的。”
舒慕倒不知道黃穎冰怕貓,“算了,我再看看。”
“家裡不是還有周景庭嗎?”
舒慕聳了聳肩膀,“他也不喜歡貓。”
黃穎冰摟著她的手臂,“舒慕,不是我不願意幫,是我真的怕貓。”
舒慕笑了笑,“好啦,又沒有怪你的意思。”
黃穎冰問:“話說,你去總部幹嘛?”
“去培訓,順便參加年會。”
“羨慕。”
周一的辦公室,大家都在討論明天去上海,要帶什麽衣服,要帶個幾個行李袋,而舒慕則想的是,她和周景庭九天沒說話了,要是加上她去上海的這幾天,就十三天了。
黃穎冰真是烏鴉嘴,她說只要他們兩個超過十四天不說話,那就可以考慮分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