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庭一直保持著紳士的風度,“不是,蒼城。”
“哦哦,那很近啊,距離南城就兩個小時車程。”陳婉宜繼續問:“你哪裡讀的大學?”
“金大。”
“金大啊,我朋友也是金大的。”陳婉宜很驚喜,說著看了舒慕一眼,“你們兩是校友啊。”
舒慕原本隻想安安靜靜地做背景板,沒想到陳婉宜突然cue到了她,她朝周景庭看了一眼,剛好周景庭也朝著她看過來。
兩人對視,舒慕趕忙移開視線,對陳婉宜說:“婉宜,你也太大驚小怪了。”
陳婉宜笑了笑,“就是覺得有緣,說不準你們兩以前就見過面。”
周景庭漫不經心道:“是見過。”
舒慕沒吭聲,今天的主角是他們兩個,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情願繼續做個內心尷尬表面鎮定的透明人。
他們點的餐陸陸續續上來,舒慕專心吃牛扒,桌子上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
舒慕心想,就算周景庭現在比以前外向了許多,但依舊話不多,剛剛的一系列問答,基本都是陳婉宜在問,他回答。
現在,沒了話題,顯得有點冷場。
“牛扒合胃口嗎?”周景庭問。
舒慕聞言抬頭,就聽旁邊的陳婉宜點頭,“還不錯。”
原來,不是問她。
周景庭動作優雅地切著牛扒,“最近有一部科幻電影不錯,想不想去看?”
陳婉宜隻跟舒慕說了吃飯,沒說看電影,她小聲問:“舒慕,看電影,去不去?”
舒慕說:“看電影的話,你們去吧,我做電燈泡不大好。”
“別啊。”陳婉宜放下刀叉挽住她的手臂,“一起去嘛。”
被陳婉宜這麽一挽,舒慕的手一抖,手上的叉子哐當一聲滑落。
“抱歉,讓服務員換一個吧。”陳婉宜道。
“沒事。”舒慕彎下腰去撿,發現和她同時彎腰的還有周景庭,叉子已經掉到了他的腳邊。
他撿了起來,放在一旁,並叫來服務員,“給這位小姐換一副新的刀叉。”
舒慕隻覺得更尷尬,“謝謝。”
在服務員給他換新刀叉的時候,她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
去洗手間不過是借口,借此機會調整情緒才是目的。
從見到周景庭的那一刻起,她就時刻害怕自己的情緒失控,害怕在他面前難堪,又或者憤然離席。
要是在大街上和前男友偶遇,裝作淡漠並不難,但是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相親,要裝作不在乎,則需要高超的演技。
陳婉宜也跟了過來,“舒慕,不好意思,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離開了周景庭的視線范圍,舒慕覺得好多了,“我也沒怪你,你別亂想。”
“那看電影真的不去嗎?”陳婉宜心裡是想去的,可是她又感到很焦慮,“要是我和他單獨去,我不敢。”
“其實,你剛剛表現得就挺好的,我覺得到後面,你的症狀輕了很多。”
陳婉宜笑了笑,“大概是看到帥哥,所以沒那麽容易被分散注意力。我覺得都是因為你在我身邊,如果你不在,我可能就沒這麽自在了。”
舒慕看得出陳婉宜對周景庭很滿意,可到底該不該告訴她她和周景庭曾經的關系?
舒慕一直很珍惜她們之間的友誼。
三年前她們兩在上海認識,陳婉宜那時候還在讀研究生,她們同在一個強迫症交流群裡,同作為強迫症患者,她們兩個人很聊得來,別人不能理解的,她們兩個能互相理解,後來從網友發展成為好友。
如果陳婉宜和周景庭發展下去,那以後一定還是會知道他們的過往。
與其一直瞞著她,不如讓她一開始就知道。
“婉宜,我說個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陳婉宜道:“你說。”
“周景庭,就是剛剛你在車上說,想見的那個人。”
陳婉宜回想著剛剛在車上說了哪些話,她突然回過神,“啊?他就是你的白月光?”
“嗯。”
陳婉宜訝異,“這麽巧!”
“不過我跟他分手很久了,這些年也完全沒有聯系。”
陳婉宜還在震驚之中沒回過神來,“天呐,我剛剛完全沒察覺你和他的關系。”
舒慕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分開太久,他也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和他以前的關系,所以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知道了真相,陳婉宜咬著唇,覺得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點過分了,“那我們走吧,電影也不去看了。”
舒慕道:“婉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剛也說了,我和他分手很久了,我們現在沒關系,你要是覺得他還可以,完全可以繼續和他來往試試看。”
陳婉宜搖頭,“不了,他是長得很好看,又有氣質,但是你這麽好,都跟他分手了,想必我也不會和他有結果。”
舒慕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有點殘忍,明明陳婉宜對周景庭很滿意,周景庭也對陳婉宜挺主動,卻因為她把一切說出來的緣故,而讓陳婉宜轉變了心態。
她沒來由一陣自責,“抱歉,我是不是不該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