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宜道:“他那不叫紳士風度,叫傻,隔天就發燒了。”
“那你作為上司,沒什麽表示嗎?”
“給他放了一天假唄,然後,我說帶他去醫院看看,他偏不去,我就不管他了。”
舒慕笑了笑,“他是不是也住在附近?”
陳婉宜一臉疑惑,“怎麽這麽問?”
舒慕示意桌上剛剛陳婉宜帶過來的東西,好幾種水果和一個保溫壺,裡面應該裝著燉湯,顯然不是帶過來給她吃的,這些東西比較適合病人。
舒慕推測,陳婉宜是糾結著要不要去看他,最後糾結來糾結去,還是沒去,最後來了她這裡。
陳婉宜在舒慕面前也不掩飾了,“他一個人住,本來想去看看他有沒有變嚴重的,但感覺我突然過去怪怪的。”
舒慕問:“那要不要我陪你去?”
陳婉宜抿著唇,“會不會很麻煩你?”
“不會,我陪你去吧。”
“嗯,那行。”
舒慕換了一身能出門的衣服,陪著陳婉宜去了謝維西的住處。距離舒慕住的小區直線距離不過八百米。
由於天冷,陳婉宜直接開著車過去。
謝維西住的是公寓樓,陳婉宜找了個地方停車,卻遲疑著不下車。
陳婉宜咬著下唇,“舒慕,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
舒慕看穿了她的心思,要是現在勸她去,她一定唱反調,“那行,我們回去。”
陳婉宜猶豫了一下,“可,可是都來了。”
舒慕抱著雙臂好笑地問:“所以,陳小姐,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陳婉宜也為自己的臨時變卦感到羞愧,“去,去吧。”
舒慕開門下車,“那趕緊下車。”
陳婉宜深呼吸了一下,開了門下車,提著給謝維西買的水果和燉湯上了樓。
她來過一次謝維西的住處,路記得很熟。
來到門口,她還有些猶豫,挽住了舒慕的手,“那我按門鈴了。”
“按吧。”
陳婉宜抬手按了按門鈴,他其實台詞都想好了,就等著待會見到面一字不漏地背出來。
很快,門開了。
不過開門的並不是謝維西,而是一個跟她們年齡相仿的女人,女人留著一頭齊肩短發,穿著黑色的緊身毛衣,看上去很幹練。
陳婉宜和舒慕僵在門口,開門的女人問:“你們找維西嗎?”
陳婉宜努力地擠出一個笑,“是的,我是他同事,其實,是我朋友住在附近,然後順便過來看看。”
女人笑了笑,“那進來坐吧。”
“不了,其實我就是過來給他送點東西,就不坐了。”
此時,一個穿著白色衛衣的男人從浴室出來,他剛洗了澡,脖子上還掛著浴巾,他問:“誰來了?”
女人回了回頭,“你同事。”
謝維西似乎好奇,他走了出來,看到了門外的陳婉宜,顯然驚訝,“你怎麽來了?”
陳婉宜渾身都覺得別扭尷尬,如果不是為了保持禮貌,她大概早就轉身走掉了,“就是看你感冒了,順路來看看,沒什麽。”
謝維西道:“我好點了。”
“嗯,那就好。”陳婉宜把東西交給了他,“這是一些吃的,你收著吧,我先走了。”
說完,陳婉宜像是終於完成了儀式,挽著舒慕的手臂,轉身離開了。
舒慕任由陳婉宜挽著走,她能感受得到陳婉宜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沒說話。她很能理解她的感受,這種事她也經歷過。
五年前,她頭腦發熱地從年會離席,跑去機場買機票,想要趕回去給周景庭過生日,最後發現已經有人給他過生日了。
那一刻,她頭腦一片空白,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
來到樓下,冷風拂過。
陳婉宜努力地彎起一個笑,“舒慕,我們去吃宵夜吧,今晚我不想回家了,我跟你擠一擠。”
“嗯,好。”
舒慕帶陳婉宜去了距離自己家不遠的燒烤店,點了肉串和生蠔。
陳婉宜的食欲不大好,勉勉強強吃了點,啤酒倒是一口氣喝了兩瓶。
“你的下屬會因為你冷,而把外套給你穿麽?”陳婉宜突然問。
舒慕搖頭,“不會。”
“可他,他為什麽要給我?是為了討好我嗎?可是他平時對我凶巴巴地,一點也不像是下屬對上司的。”陳婉宜的臉微微紅潤,她拉著舒慕的手,“你說,他會不會是海王?養了一個池塘的魚,而我也是其中一條?”
舒慕問:“那你覺得他是那種人嗎?”
“不像,他有時候給我的感覺很板正,像每天收作業的學習委員,可我發現,其實我也不大了解他。”陳婉宜自嘲地笑了笑,“你說他是不是從小缺母愛啊,剛剛那個女人一眼看上去就比他大。”
剛剛的一切舒慕也看到了,她是個局外人,下意識地把那個女人代入了謝維西的女朋友,但或許不是呢?
“那個女的,有沒有可能就是他媽?”
陳婉宜笑了,“有可能。”
吃了燒烤,陳婉宜去了舒慕家裡,兩人在被窩裡聊到了深夜兩點才睡過去。
隔天是周六,兩人不用上班,一直睡到了早上十點鍾。
舒慕的周末生活基本固定,去線下交流會,去超市采購未來一周的食物和日用品,在家看書喝自己製作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