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不願承認這種感覺,一直拿復仇做包裹,將那份心思深深地壓在自己感覺不到的地方。
現在,最讓他痛苦的恐怕不是她和容卿還活著,而是德慶永遠地離開了他。
“做馬謹嚴,你沒得到德慶;做恭王,你還是沒有,四哥,你怎麽就那麽失敗?”
寧玥笑著說完,轉身走出牢房。
燈光微微地發亮,將馬謹嚴的影子照得很長,依稀可見地上,他高大的身影顫抖著倒了下來。
哀莫大於心死,復仇不能,求愛不能,馬謹嚴,你輸得一敗塗地!
……
三日後,皇帝將恭王的罪狀昭告天下,全民震怒!這是犧牲了德慶的聲譽,對南疆進行的一次壓倒性的民意打擊。百姓們紛紛為德慶公主打抱不平,還揚言,要為她披甲上陣,把南疆殺得片甲不留。
五月初一,午時三刻,菜市口,皇帝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假公主處以了車裂之刑,當她的腦袋、四肢脫離軀乾的那一刻,所有圍觀的百姓都熱烈歡呼了起來。之後,更熱烈的呼聲響起——
“處死恭王!處死恭王!處死恭王!”
馬謹嚴手戴鐐銬,被推到了人群中央。幾日不見,他光鮮亮麗的外表不複存在,漿洗得發黃的囚服,沾染著不知名的液體,讓本就蓬頭垢面的他越顯狼狽。
看台上,一襲明黃色華服的德慶公主,神色淡漠地看著他。
他也看向了德慶。
德慶身邊,站著唇角含笑的寧玥。
“時辰到,行刑——”
馬謹嚴被押在了斷頭台上,他張嘴,似乎在說些什麽。
“公主,你臉上有東西。”寧玥抬手,擋住了德慶的眼睛……
……
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恭王的死只是一個開頭,後面需要處理的麻煩還有很多,但這些,都不是寧玥需要操心的了。
寧玥偷了幾日閑,安心待在家裡陪蘭芝與大哥,也順帶著照顧司空朔。
司空朔退去了高熱,暫時度過生命危險,但因心脈受損,遲遲沒有蘇醒,給他喂了從地宮帶回來的石鍾乳也不見療效,容卿說,可能他需要菩提子。但玄胤從地宮帶回的菩提子已經被寧玥給吃了,世上僅剩的一顆,在夙火手中。夙火死了,菩提子的下落成了一個謎團。
司空銘瘋了,每天都在大街上亂跑,逮住人就問“我兒子呢”,寧玥得到消息,親自去看了一回。
那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傍晚,街道上行人不多,攤販也少,商家門都無精打采地開著門,整個世界十分的寂靜,靜得隻聞雨聲。
司空銘跌跌撞撞地奔進了雨裡:“兒子——兒子——兒子你在哪兒啊?兒子你快出來——不要再躲著我了——”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麽對你娘——”
“可我是真的喜歡她啊……”
“你出來,我帶你娘去拜堂——我現在可以娶他了——”
“兒子你快出來呀——”
“我不會讓人欺負你了,我會給你好吃的,還送你去上學……”
“你不要入宮好不好?”
“不要做太監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