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一把扣住了他手腕,沉聲道:“吃飯你也胡鬧!給我坐下!”
玄昭咬牙,冷冷地坐了下來!
玄小櫻有些被嚇到了,朝王妃伸出了小胳膊。
王妃把女兒抱到腿上,掃了眾人一眼,睫羽輕顫道:“好了,都別鬧了,吃飯吧。”
都敢當著王爺的面頂撞她了,玄胤已經不是從前的玄胤了。
玄胤玩味兒地冷笑一聲,握住寧玥的手放到自己腿上,這是大家看不見的,看得見的是他旁若無人地給寧玥夾菜,將寧玥空了一半的小碗堆出一個小丘。
如果把那個碗比作玄胤的心,寧玥無疑是那個塞滿他內心的小丘,誰敢給寧玥氣受,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這是眾人,從他那聲冷笑裡感受到的情緒。
中山王沒訓斥玄胤半句,繼續吃飯。
玄昭得了父王的命令,雖不甘,卻也不再吭聲。說到底,從小到大,真正敢與父王對著乾的只有玄胤而已,他們三兄弟都是極聽話的,至少表面上是的。唯玄胤總是三天兩頭把父王氣得半死,不是打架就是逃課,還頂嘴生氣離家出走。他以為,父王特別討厭玄胤,而今一看,他怕是錯了。
一頓飯,寧玥與玄胤吃得飽飽,其他人,除了玄小櫻以外,大概都有些食不知味兒。
散席後,玄胤被中山王叫到了書房,玄昭留下來陪王妃,孫瑤與寧玥攜手出了文芳院。
“琴兒還不舒服嗎?我隨四嫂一塊兒去看看琴兒。”孫瑤如是說。
寧玥彎了彎唇角:“好啊。”
二人走了一段,孫瑤四下看了看,小聲對寧玥道:“玥兒,王妃和玄昭在生什麽氣呀?”那天玄昭從軍營回來就不對勁了,她叫他,他都不理,今天更是差點與玄胤打起來。至於王妃,就更明顯了。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雲州主將的事,三哥輸給玄胤了,心裡大概不舒坦。”寧玥如實說。
“啊,就為這個呀!”孫瑤困惑地皺了皺眉,“打仗有什麽好的?又累又危險,還是留在京城舒服!”
孫瑤會這麽想並不奇怪,她生在書香門第,受的熏陶就是以文治天下,整個家族從上至她祖父,下至她妹妹,都不習慣打打殺殺,也不習慣身邊的人因戰亂而失去性命。玄家卻不同,玄家的兒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與戰爭綁在了一起,他們注定為西涼而生,也注定為西涼而死。這一點,王妃在二十多年提心吊膽的王府生涯裡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孫瑤是新婦,尚無這樣的覺悟,也許過個十年、二十年,就會有。
寧玥歎息著笑了笑:“可能他們的想法與我們的不一樣吧。”
孫瑤不再說話了,她心裡覺得好愧疚,明明玄昭是哥哥,這種危險的事應該由哥哥去做才對,卻讓玄胤做了。
文芳院
王妃安慰玄昭道:“……我都想過了,現在雲州的形勢太強,上趕著過去反而是送死,等他們消耗掉一些南疆大軍了,局勢穩定了,你再請纓南下,這邊,就讓你二哥留守,到時候,軍功還是你的……”
“母妃!”玄昭站了起來,“你說什麽呢?我去雲州又不是為了貪那點軍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