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出現屍僵?”魏捕快問。他出身微寒,沒念過什麽書,但十分勤奮好學,從前的京兆尹和大人們都不樂意教他,遇上郭況這麽耐心的,他少不得多提些問題了。
“一般是一個時辰到,最晚一個半時辰。”郭況耐心地說道,“凶手可能沒等那麽久,殺完便將他裝進能夠搬運屍體的車裡。”
能在那麽熱鬧的街上搬運屍體而不被發現,肯定是有運輸工具的。魏捕快又問:“會是什麽車呢?”
郭況拿尺子丈量了一下死者目前的長度:“兩匹馬和四匹馬的馬車都比較窄,凶手應該把他卷得更小才對;如果是六匹馬和八匹馬的馬車,又足夠長,能容納他平躺……推車,裝貨的推車!差不多三尺寬、四尺長的樣子。”
魏捕快拿手比了比:“這種型號的推車很常見啊!很多商鋪都有!”
“不是商鋪,是藥鋪。”郭況剪下他頭髮,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藥味兒。”
“所以凶手是藥房的人?哇,大大縮小了搜查范圍,京城一共九十八家藥房!”魏捕快嘴角抽搐地說,“是不是這家夥去藥房偷藥材賣,被藥房的人發現所以一怒之下殺了?”
“暫時還不能下定論。”郭況脫下了死者的鞋子,“查出死者的身份了沒?”
“沒什麽身份,就一個新來的小乞丐,與當地乞丐不熟,總遭到驅趕,偶爾在北二街,北二街混不下去了又跑到東胡同,好像也不是很混得下去,昨兒剛被東胡同的乞丐們趕跑了。之後,便再也沒人見過他。根本不清楚這家夥去了哪裡、碰到什麽人、為什麽被殺!”魏捕快歎息著說。
“不一定什麽都不清楚。”郭況從死者的鞋底摳下一塊混著血的鹽漬土,“至少,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亂葬崗。”
……
寧玥起了個大早,一整晚夢到玄胤打仗,嚇得汗都冒出來了,嘴裡說著相信他會勝利的話,卻還是忍不住會擔心他。
今年的天氣也很奇怪,都十月了,北方的白日依舊熱得像仲夏一樣,反倒是遼江以南早早迎來了秋季。
冬梅聽到動靜,打了簾子進來:“小姐,您醒啦?還早呢,要不要多睡一會兒?”
“不了,睡不著。”寧玥掀開被子,由著冬梅扶著坐了起來,“我給玄胤收了秋天的衣裳吧?”
“收了呀!奴婢看著您收的!冬天的也收了,皮靴足衣都有,您啦,甭為姑爺操心,姑爺好著呢!”冬梅瞧出了她的擔心,拍著胸脯寬慰。事實上,她心中沒底,一點都沒,姑爺那人幹什麽都厲害,唯獨飲食起居上總像個需要照顧的孩子,偏偏姑爺又沒帶冬八隨行。
寧玥又如何不知?當初她勸過他帶冬八或蓮心,他不聽,非得把冬八留在碧水胡同“照顧”周神醫,至於蓮心,約莫是怕她吃醋的緣故。
冬梅給寧玥換上束腰羅裙,笑著叉開了話題:“劉婉玉是真的栽了嗎?”
“嗯,被關進庵堂了,這輩子應該都別想出來了。”提到這個,寧玥果然心情好了幾分,前世就很想教訓劉婉玉,等了這麽多年總算等到了,不枉她重活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