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著已經洗到發白的衣服,手上拿著不知誰捐來的教科書,正看得津津有味。第一眼,沈茵然就被那個女孩吸引,得知對方結束了九年義務教育,卻沒有錢再繼續讀書之後,便有了資助女孩的打算。
六年的時間,女孩在自己身邊成長,她告訴自己,她的父母在意外中去世,她叫關思韻,不叫關小四。沈茵然聽著,也記下了。後來,女孩逐漸成長為少女,在18歲生日那天,她哭著說喜歡自己,不是晚輩對長輩的,也是那個時候,她改口叫自己茵然,不再是茵然姨姨。
小韻在做什麽?還在生自己的氣嗎?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沒回復消息吧?沈茵然認真想著,摸了摸口袋,這才發現她並沒有帶手機下來,怪不得沒有收到女孩的消息。
“媽,爺爺在叫你呢。”正當沈茵然慌神時,一旁的紀祁忽然拍拍她的手,沈茵然從念想中回來,注意到沈軍正在詢問自己公司的事。
“爸,你說的海島項目我調查過,這片海島真正的持有者是張處長,他不好現身出售,才找了代理來辦。他平時愛好收集一些古玩,湊巧,我剛好認識幾個古玩商人。”沈茵然柔聲說道,並未點明,但她能夠調查到這步就有了大半把握,沈軍滿意得點點頭。
一頓飯就這樣食不知味的吃完,司機送沈軍離開,紀祁也因為和同學有約,老爺子沒走多久就迫不及待得開著車走了。瞬間,家裡就只剩紀樅文和沈茵然兩個人。
“我去休息了。”沈茵然心裡惦記著關思韻的回復,並未在樓下多留。她和紀樅文打了聲招呼,上樓回到臥室。安放在床上的手機平靜的躺著,似乎並沒有消息來過。
沈茵然不死心得打開,看到微信上有幾條新消息,心裡閃過一絲喜悅,正當她要打開時,身後傳來腳步聲,來人身上帶著煙味,不算好聞的味道讓沈茵然微微皺眉,立刻把手機屏幕熄滅。
“樅文,有什麽事嗎?”沈茵然回頭看著過來的紀樅文,拉開一段距離。秦宓的人之間會有一種氣場,在街上就算相隔很遠,都會讓人覺得她們之間是熟識而親近的人,可沈茵然和紀樅文卻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們像是點頭之交的普通同事,沒人會想到,他們是結婚八年的夫妻。
沈茵然猜出紀樅文找自己的原因多半和海島有關,兩人是商業聯姻,當初會在一起也是家裡人安排,加之沈軍催得緊,自己不反感紀樅文,才會選擇和對方結婚。既然是商業聯姻,在他們之間,事業永遠大於感情。
紀家原本是官家,靠著人脈轉戰商場,開了一個不算太大的投資公司。後來,紀樅文和沈茵然結婚,兩家強強聯合,合並為同一家公司,將分部設在琅岐市,紀樅文就是那邊的主管。沈家則是加海市的一座老鍾,根基都在這裡。
因此,紀樅文和沈茵然因為工作原因聚少離多,早就分居多年。加之沈茵然身體不好,結婚前就確定無法生育,兩個人直接從紀樅文親戚家裡過繼了當時10歲的紀祁,免去了共同撫養孩子的麻煩。
在聚少離多的日子中,紀樅文每一次與自己見面說的必然都是生意上的事,兩個人總會因此爭吵,所謂的吵並非是真的吵架,而是彼此都因對方的無法理解而感到失落,最終不歡而散。這次也一樣。
送走紀樅文後,沈茵然將門鎖住,終於獲得了一絲安寧。大概是同時應付沈軍和紀樅文過於疲憊,加之最近沒有休息好,沈茵然習慣性的頭痛又找上來。沈茵然曾經去醫院檢查過,各方面都沒有問題,頭痛還是會隔三差五找上來。後來關思韻知道,特意去學了按摩,經常為自己按一按才有所緩和。
這一次突發性的頭疼不算強烈,沈茵然吞了兩顆止疼藥,立刻將手機打開,果然,裡面全都是關思韻給自己發來的消息。沈茵然不打算回復,而是直接撥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視頻很快被接通,在攝像頭那邊是剛洗過澡的關思韻。
少女白皙的肌膚透著粉紅,長發被她用一個兔子形狀的毛巾裹著,在頭頂還有兩隻可愛的兔耳朵。或許是沒想到自己會忽然打來視頻,她神傷紙船著一劍淡泊的蕭北心,內裡是沒有傳餒醫的,她大大咧咧得彎著身與自己視頻,少女包蔓的風影吉雅在一起,有些湖之谷欠出的意味。沈茵然不小心瞄到,不自然得閃躲。
“茵然,你很熱嗎?臉有些紅。”關思韻看著沈茵然,卻在她房間裡打量,她沒聽到房間裡有其他人的痕跡,也不知道紀樅文是正在洗澡還是在別處。沈茵然走後,她的情緒一直不高。她會想,沈茵然和許久不見的丈夫見面會做什麽,會秦宓的擁抱?還是親汶,乃至做更加秦宓的事情?
這些想法在腦袋裡閃過,關思韻承認,她的想法有些陰暗,甚至是對沈茵然的不信任。盡管如此,她還是會自虐一般得去構想一個沈茵然被人搶走的世界,好似疼多了就能讓她變得麻木。
“是有些熱,你有好好吃晚飯嗎?”為了遮掩自己方才的失態,沈茵然抬手理了理長發。她素顏的狀態很好,肌膚的感覺全然不像是過了30的女人。卸妝之後的沈茵然更加溫柔,沒有平日裡那麽高貴而不可攀。
她眼型很漂亮,柳葉一般的眉眼笑起來柔而美,關思韻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沉溺沈茵然的眼眸中,好似在迷宮中遺失方向的路人,但她不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