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然目光追隨著關思韻,看到她也給紀祁夾菜,目光觸及她的側臉,在關思韻沒有注意之際,才敢好好看一看這人。剛剛的初見,震驚和詫異遠大於驚喜,也讓沈茵然沒有辦法仔細看關思韻現在的樣子。
女孩褪去了曾經的稚嫩,臉頰變得更小也更纖細,那雙圓圓的杏眼被她用妝容拉得狹長而嫵媚,看上去就好似桃花眼一般,多了成熟女人的才有的撩人。她長發披散,紅色的裙子包裹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舉一動,皆是自己陌生的姿態,讓沈茵然挪不開眼。
“沈阿姨,你怎麽不吃?”關思韻注意到沈茵然的視線,笑著回過頭看她。兩個人四目相對,沈茵然先挪開眼,她垂眸,看著碗裡關思韻夾的肉,抿了抿唇,還是小小咬了一口。其實王姨做的菜味道都很好,肉不膩,也沒有腥味,可沈茵然還是吃不慣這種東西。
她木然得把米飯送進嘴裡,有些木然而機械化的吃著,仿佛進食就是為了敷衍她自己。關思韻看了沈茵然一眼,之後就沒再理會她,和紀祁湊在一起親密得說著什麽。
“關小姐,我去為您收拾客房吧?”見三個人吃的差不多了,王姨走過來輕聲詢問。她在沈茵然這裡工作了三年,平時並不會多問,嘴也不碎。但對於關思韻的身份,王姨是有所耳聞的。她知道關思韻接下來會一直住在這裡,肯定是要收拾出一間房的。
“不用那麽麻煩王姨,我和紀祁睡在一起就好。”關思韻笑著開口,此話一出,房間裡忽然安靜下來,只有紀祁還在吃飯,沈茵然手裡的筷子掉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甚至還有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刺耳聲。
關思韻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沈茵然唇瓣微張,木訥得看過來。她膚色白,眼眶周圍那一圈紅變得尤為明顯。看到她慌亂得抬起手,唇瓣微啟要說些什麽。關思韻很少看到沈茵然這種失態的模樣,較有興致得用手拄著頭,笑意盈盈得看著她。
“沈阿姨,你怎麽了?”關思韻像是還不夠,故意問了這麽一嘴,沈茵然聽後,呆滯得搖搖頭。她紅著眼,視線在關思韻和紀祁身上掃了一圈,最終又回落在關思韻臉上。
“沒事,我吃好了。”沈茵然說完,有些急迫得從餐桌上離開,看著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關思韻也放下筷子,沒了繼續“吃飯”的心情。
沈茵然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到了二樓的陽台處,安靜得站在那。外面燈火通明,沒有開燈的陽台反而顯得尤為昏暗。而這份暗,正是沈茵然想要的,她尤其需要這樣的地方,用來隱藏自己的情緒。
這一整天,她平靜無波的心因為關思韻掀起了驚濤駭浪。在四年前分開的時候,沈茵然從未想過,自己有天還能再看到關思韻。起初很難捱,沒有關思韻的每一天,沈茵然都沒有生活的實感。
直到那場意外發生,她在醫院度過了近一年的時間,那個時候,思念更甚,加之那時候沈軍不再干涉自己的事,沈茵然也動過去找關思韻的念頭,最終還是沒付諸於行動。
四年來,沈茵然過得很疲憊,生活好似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波瀾。知道今時今日,那個自己不敢再奢望的人回來了,看到關思韻的瞬間,心臟有力得跳動著,沈茵然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麽想念關思韻。
沈茵然構想了無數種最惡劣的重逢畫面,卻從未有一種比此刻來得更為戳心。她不懂,為什麽小韻會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她之前,應該是不認識小祁的。和關思韻有關的一切在沈茵然面前是巨大的謎團,她想探索,卻沒有資格。
想到關思韻和紀祁親密的舉動,還有…他們已經有了孩子,沈茵然皺緊眉頭,用手捂著悶痛的熊口,彎下腰重重得咳嗽起來。她咳得厲害,連樓下的腳步聲都沒聽見,直到上樓的王姨看到她顫抖的背影,才急忙走過來。
“夫人,您沒事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看看?”王姨跟在沈茵然身邊三年,清楚沈茵然有舊疾,這會兒見沈茵然難受,害怕她又像之前一樣昏迷。
“王姨,我沒事。”沈茵然看了眼王姨拿著的托盤,上面是兩杯牛奶。
“夫人,您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說,我幫你去叫醫生,那我先去給少爺和關小姐送牛奶了。”
“王姨,給我吧,我去就好。”
沈茵然從王姨手裡拿過托盤,走到自己隔壁的房間,敲了敲門。沒過多久,裡面傳來腳步聲,她眼裡帶了些期待和忐忑,隨後,門打開,穿著睡裙的關思韻站在門口。
那條睡裙很單薄,布料少得可憐,熊口還是鏤空的款式。在薄紗之下,收攏在一起的亮團削百風阮基礎深邃的垢喝,一眼就可以看出裡面並沒有餒醫。沈茵然本來還在欣喜於關思韻過來開門,可看到這人之後,心裡的不安反而成倍增加。
小韻她…就穿著這樣的睡裙,和紀祁待在一起嗎?
沈茵然看著關思韻,心裡難受,她發現,自己很討厭除了她以外的人看到關思韻的身體,只要想到今晚關思韻會和紀祁睡在同一個屋內,同一張床上,心窩就疼得好似刀切針刺般。